痴狂 第九章

  蔚少瞳扬着笑离开办公室,来到会客室,轻敲几下会客室的门后,她才跨进去。
  甫见到来客,她除了吃惊外还感到不安。
  “少瞳。”妇人扬着亲切的笑容。
  “阎妈妈。”蔚少瞳合上门,扬着颤抖的笑和妇人打招呼。
  她心知肚明阎妈妈出现的原因定不单纯,许是知道她和祯同居的事,才特地前来的吧。
  他们就要分开了吗?就要永远都见不着一对方了吗?
  “来!让阎妈妈好好的看看你,之前都是由魁嘴里得知你的消息,虽晓得你变了许多,可没真正见到你,我们也不晓得你究竟变成啥模样。呵!今日一见,果然如魁所言,成了个大美人了。”阎母打量着已然不同的她,脸上有着欣慰,少瞳毕竟也是她看大的,她当然会为少瞳拥有好的成就而感到开心。
  蔚少瞳战战兢兢地任她打量,一颗心是扑通、扑通快速地跳着,紧张得令她快喘不过气来。
  “很好,看来你将自己照顾得很好,这样我就不会再感到那样良心不安了,唉!”阎母确定她全身上下无任何不妥后,总算是放心了。
  “阎妈妈。”阎母突然这么一说,让她敛住惧怕分离的心情。
  “十年前我们对你太无情了,你会怪我们吗?少瞳。”因为家人都认为祯会和少瞳在一起是出于责任、承诺,为了两个孩子的幸福着想,他们才会那样反对。
  每回想起这件事,阎母总会心酸地长叹一声。
  “阎妈妈,不是你们的错,是我自己不好。”
  “你这孩子是那样善良。”阎母怜惜地反复轻拍她的小手。
  “没有的,阎妈妈。”她摇摇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也坐下来,别净是站着。”阎母拉着她坐下,让她挨在身边。
  蔚少瞳看着她,心知她是为何而来,可在对方尚未开口前,她也没打算先开口。
  “魁告诉我你们的事了。”阎母顿了顿,终于说出重点来。
  蔚少瞳轻颔首,心想许是祯向大哥借小木屋的钥匙时,被大哥知道了。
  “你们现在住在一起?”似想要确定,阎母非要由她嘴里得到答案不可。
  “是的。”她怯怯地回道,不敢有所隐瞒。
  “的确,以祯的个性,你们该是住在一块儿。”阎母点点头,而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事当然也全都发生了。”
  她沉默地没应话。
  “我们早该在祯找不到你时,就发现你对他而言非常重要,可我们却被自以为是给蒙蔽了双眼,害你吃了不少苦。”阎母也是直到最近几日才慢慢想通、想透。
  “我没什么的。”不忍见她自责,蔚少瞳马上揽下责任。
  “不!你别说,先听我说。你大概不晓得祯见不到你时的情景,他像是疯了般,不停地在大街小巷搜寻你的身影,听不进其他人劝,后来,他寻你的范围扩大至各大小医院,因为他怕你出了意外,可仍旧是找不着你,所以他就守在你们的家里,等待再等待,他是希望有一天你会突然跑回家,可惜你没有。”每每想到祯像发了狂似的找人,做母亲的心就会痛上一回,可当时,她认为为了两个年轻人好,应该要将两人远远隔开。而她也以为要不了多久祯就会自动放弃找少瞳的念头,毕竟外头多得是亮丽的女孩,于是便没把少瞳的下落告诉祯。是的!虽然他们不赞同祯和少瞳在一起,可他们私下仍关心少瞳这可怜的孤女,自是晓得少瞳在哪家医院接受心理治疗。
  但没想到祯这一执着便是十年!而十年后,也终于让祯找着了少瞳。
  “祯他曾约略提到过此事。”由本人口中得知往事已经够教她震惊的了,再由阎母口中听来,她更是可以想见当时的情景。
  他是不停地寻找她啊!在她都要放弃自己时,他并没有放弃她!
  “我那时就该知道,你们两个是再也分不开的,命中注定要成为夫妻。”
  “我……”她急急地想说她没有要嫁给祯,可话又被阎母给打断了。
  “果然十年后,你们再次重逢,这也算是再续前缘。”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再是他们可以干涉的。
  “阎妈妈……”
  “少瞳,你愿意和祯到处去拍照吗?”有了一次的教训,阎母不认为祯往后出外工作会放心将少瞳给留下。
  “嗯!”随祯拍照并不成问题,蔚少瞳想都没多想,直觉地点头。
  “很好,我也不求祯娶个独立自主的女强人了,只要他喜欢就好。”儿子的喜好是强迫不来的,历经十年,她也学到了教训。
  “可是我们并没有要结婚。”好不容易让她找到机会插话,她急切地说出她的意愿,不想长辈再为他们的事感到心烦。
  “什么?不结婚!?为什么不结婚!?你们不是住在一起了吗?”阎母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声调倏地拔高。
  “阎妈妈,你该知道,我和祯不适合的。”她轻道,试着想安抚阎母的怒火。
  “听你这么说,是你不打算嫁给祯!?我的天!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祯吗?现在我们并不反对你们结婚,你为何不嫁他?”她的儿子可是很优秀,人人都抢着要,怎地少瞳反而不嫁了?
  哦!这些小辈的问题实在是教她一个头两个大。
  “我是很爱他,可是我的占有欲太强,我怕他会受不了。”她突然全身发冷、双臂环胸,低声道。
  “祯既然要娶你就会有心理准备,况且,我不以为祯的占有欲就不强,对于他所想要的,他可是固执得很。”阎母头痛不已地看着她。
  十多年前,他们要订婚,她头痛!十年后,他们不结婚,她仍旧是头痛。
  “我怕有一天,他会突然发现我不是他所想要的。”她摇摇头,心底的畏惧始终存在。
  “少瞳,你想太多了。”阎母苦恼得不知该如何说服她嫁给祯,以前的她要好哄、好骗多了,个性单纯,根本不会想太多。
  “不是的!我是真的怕。”她狂猛地摇首。
  “唉!看来我是说服不了你,要不要结婚也由你们吧!”算了!他们目前的情形也和结婚没两样,她得看开些,运气好点,说不定可以抱得到孙子。
  “对不起!阎妈妈。”
  “傻孩子,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不是你。”她揉揉蔚少瞳的头,像是在安抚小孩一般。
  “咦?”她不懂。
  “我们全家都欠你一声对不起!”对从前犯下的错事,她可是好好反省过了。
  其实只要设身处地想想,换作她是蔚爷爷,约莫也会做出相同的事来,要她如何再去责怪已经作古的老人。
  “阎妈妈,我都说了不要紧的,我没放在心上,我希望你也别放在心上,好吗?”
  “嗯!就让一切重新来过,好吗?”未来比较重要,阎母不打算一直拘泥于过去。
  “呃……好!”听见阎母说出和阎祯相同的话来,她仿佛是再次听见阎祯对她的要求——重新来过!
  “改天要祯带你回家来吃顿饭,你都好久没回家乡了。”阎母已视她为媳妇般叮咛。
  “好的。”蔚少瞳乖乖点头。
  是呵!她已经整整十年没回家乡去了,不知家乡有多大的改变,而回家的路,她可还认得?
  “不怕,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没变的。”像是看穿她的想法,阎母安慰着她。虽然有阎母的保证安抚,可她仍是觉得怕,怕那里不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使她没直到阎母离开,她回到办公室时都还拼命地想着这个问题。
  “少瞳姐,你怎么了?有事困扰你吗?”木董看不下去,不愿再看她发呆,直接发问。
  “啊?”木董的声音使她由思乡的愁绪中抽离。
  “你怪怪的哦!从你见了访客之后。”木董疑惑地想著,到底她是见了谁,不然怎么会突然盛满愁绪。
  “我没事的。”她淡淡一笑。
  “是吗?”木董压根儿就不信她的说词。
  “我怎么会骗你呢?”她试着以最轻松愉快的语气回道。
  见她如此坚决,木董也不好逼迫她,便乖乖地回去做她的事。
  “对了,木董,如果……如果你离开家乡有十年之久,你会不会想回去?”她需要旁人给她点建议。-。
  “当然会回去啦!可是为什么要隔十年之久才回去呢?”木董没多想,直接回答。
  “那如果是因为曾经在家乡给人留下极不好的印象呢?”不对!她的情况没木董想的那样简单,于是她再接再厉追问。
  “不好的印象?”木董不了解。
  “是的。”
  “在我认为,没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可以使人无颜见江东父老。”木董不要她把事情看得太过严重,她所发生的事定是小事一椿,既是小事,而且都已过去了,其他人还有啥好喳呼的。
  “可在保守的乡间,小事也可以教人谈论好几年的。”她的事算不上大事,可也算得上是中上等的吧。
  “少瞳姐,此时我不得不说你想太多了,每年都会有新的事件发生,且十年都过去了,谁还会去记得往事?”人的记忆力没那么好。
  “可当他们见到你的模样,所有事就会马上被忆起。”蔚少瞳小声反驳。“那又如何?难道要为了一群嘴碎的人永远都不回家吗?”木董不以为然反问。
  “可是……”木董说的也对,但她就是无法踏出这一步。
  “少瞳姐,别再可是不可是的了,你只要问你自己,想不想回家?”行动派的她最受不了温吞的人。
  “我……”她依然犹豫不决。
  “少瞳姐,你现在这么有成就,你还怕什么?”换作是她,早就光荣的回家乡去了,根本不会考虑太多。
  “木董,我真羡慕你的个性,如果我能像你一样就好了。”可她终究是蔚少瞳,她会考虑的事情太多了,没办法像木董一样,什么都不在乎的跑回家去。
  “羡慕我!?”木董吃惊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是的,我羡慕你。”她含笑点头。
  “可是向来都是我在羡慕你那!”少瞳姐。”木董嚷嚷着。
  “你的个性比我好多了,当然是要由我来羡慕你。”有了木董的建议,她的心仍是纠了一个结,不知如何是好。
  “真的吗?真的吗?”木董跟在她后头跳啊跳的,不敢置信。
  人人都说她的性子像只泼猴,没个定性,怎地少瞳姐会反过来羡慕她?她有什么好?她仍旧是不懂。
  “是真的,永远不要怀疑你自己。”蔚少瞳笑着认真回答她。
  虽然她可以对木董说出永远不要怀疑自己的话来,但她偏就是软弱地不断对自己产生怀疑。
  怎么办!?她该怎么给自己信心?谁来帮助她?
  她无声地问着上苍,脑海中却悄悄浮现出阎祯的身影。
  ***
  离开了暗房,阎祯带着喜悦的心情回家,这回所拍摄到的照片效果都令他很满意,已确定可以使用在“龙腾”的平面形象广告上。除了工作上所需要的照片,最令他满意的该是数十张少瞳的独照,全是他趁她不注意时所拍摄下来的,拥有各种表情风貌的她,光是看就足以教他怦然心动了。呵!等他回家拿给她看,她定也会感到很惊讶,他实在是等不及了。唇角扬着淡淡的笑开了门进去,迎接他的竟是满室昏暗,不安立即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就像十年前的那一夜一般。
  他同样是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家,不同的是心情,但,是否他会面临到相同的结果?
  他执着眉开了灯,仔细地里里外外找寻她的踪影,却全然找不到她。
  她会上哪儿去了!?再看看腕间的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她不可能会在公司加班,那她究竟是跑到哪里去了?
  “瞳?少瞳?你在哪里!?”明明是已经确定找不到人了,可他仍不死心地叫唤,期盼她会突然由某个角落跳出来。
  可惜回应他的是空无一人的家,她并没照他的希望出现,他的心当场降至冰点,慌乱地丢下手中的照片往外奔去。
  没有车可以代步的地开始在住家附近的,大街小巷寻找她的身影,一如多年前一样,同样的慌张,同样的不知所措。
  该死的!是否他做错了什么事,不然她怎么会未留下只字片语就离开?
  在寻找的同时,他是不停地斥责自己。
  许是他给她的安全感不够多,才会造成她的离去,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他是想要与她重新来过!况且近来他们相处得也很好,他甚至有把握可以再次将她拉进礼堂的,她怎会突然走得无声又无息?难道在他不在家的这几天出了什么事吗?
  会是女人?不!不可能!他的生命中除了少瞳外,再也没有半个女人,少瞳该是明白这点的,是以,应该不会有莫名其妙的女人跳出来说与他有亲密关系,况且,因为少瞳坚持,所以除了他的家人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目前同居。
  那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而离开!?
  谁来告诉他!?
  “天!”走遍大街小巷,汗流浃背,仍不见她的踪影,他烦躁地以指扒发,考量着下一个寻找的地点。
  “你要走也该给我理由,不该什么都不说就直接对我判了死刑。”他找得快疯了。
  他俩是分离太久、太久了,以至于他不晓得她有哪些朋友可以投靠,或是向她的朋友打探她的消息。
  这么晚了,现在外头歹徒又那么多,她一个人在外委实教他担心不已。
  “瞳!”他的低嘶引来街巷中大大小小的狗儿跟着吠叫,他知道他吵到其他人的睡眠时间了,但他不在乎,他只要少瞳回到他身边就好。
  人海茫茫,如果她有心躲他,饶是他费尽心力、想尽办法也找不出她来。
  莫非他得再花上另一个十年才能遇到她?或是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届时他头发花白,两眼昏花,她可还会认得出他来?
  他绝不怕会认不出她,因为她的身影、一颦一笑皆深深地烙印在他脑海中,可他就怕她会认不出他来,甚至是忘了他。
  不!他绝不要再与她错过,错过一次就够了,绝不能再来一次!
  他要找到她,绝对要!不管是用哪种方法;都要找到她,或是逼她出来不可。
  在确定她没在住家附近后,他决定到她的公司去,也许她是在公司过夜,又也许,她明天会到公司上班。
  他到公司去等她,会好过盲目地在大街小巷中穿梭寻找。
  步行到了“龙腾”楼下,他仰头看着每一层楼,小心地确认着有无透出半点光线,可惜天不从人愿,整幢办公大楼,除了一楼门廊的灯光外,其余皆是昏暗无比,完全没人在的迹象。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深邃的双眸失了光彩,双掌则紧握成拳垂在身侧,如果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他那结实的身躯竟轻轻地颤抖着。
  蔚少瞳的离去已结结实实将他打人十八层地狱了。
  她毋需吵闹,只消离开,就可以教他尝尽人生苦痛。
  末了,他沉痛地合上眼,静立在深夜中,恍若一座雕像,等待爱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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