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南部普罗旺斯——
又到了薰衣草开花的季节,一片湛蓝的晴空之下,是一整片深紫色到无边际的美丽颜色,让人有如身在天堂。
郁菁菁穿着一身宽松的棉衣裙从远远的地方走来,好像一个从花中跳出了的精灵似的。
她的长发任着春天的风吹拂着,扬起一阵漂亮的线条,她走了一个早上,准备在花田旁的咖啡馆休息一下。
她到法国来已经半年多了,要不是因为发生了那件事,她来这里上香水学校的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很多年前,她就一直想要出国深造,尤其是胡太太那一款激情灵气一直调不好的时候,她就有这股冲动,只是因为正沉浸在爱情的欢愉中,这个计划一直迟迟未能成行。
可能是时机到了吧,褚丰关了她一扇窗,也帮她开了另一扇窗。
半年前,菁菁冲到台中公司时,她一副泼辣的模样指着人家总经理对骂,差点让警卫给赶了出来。
“小姐,你的问题我们无能为力,因为这批土地已经转让给另一家财团了。”
她垂头丧气的回到山上,带着山上种花维生的荣民伯伯们绑白布条示威抗议,试图以肉身来抵挡怪手的开挖。
“小姐,我们只是被人家请来工作的,请不要让我们为难。”开怪手的工人也无奈的摇摇头。
在无力抵抗之下,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苦经营了多年的花田被无情的怪手蹂躏怠尽,她跪在泥地上捧着凋零的花泥痛哭失声。
经过几番转折,她惊讶的发现破坏这块山林地的刽子手原来是褚丰的公司,她一气之下跑去找他兴师问罪,却被雷家父女给挡住了。
“郁小姐,我想你该知道我们是生意人,生意人就是要赚钱,你那些环保人道的论调跟我们没有关系,希望你能了解。”雷爸用着老谋深算的阴骛眼神,不把她当一回事的自顾自的打着小白球。
“对呀,你也未免太高占自己了吧,况且丰哥哥是要拿这块地盖大饭店送给我这个未婚妻当结婚礼物,我想这一点他没告诉你吧。”蕾蕾心高气傲的瞪视着郁菁菁。
“你骗我,丰说他没有未婚妻,他只把你当妹妹看!”菁菁想起上次她带人来砸她的香草魔法屋的事一直很火大,要不是事后褚丰赔偿所有的钱和极力的安抚她,她早就亲自来教训这个放肆的小女孩了。
“哼,信不信随你,我和丰哥哥从小一块儿长大,结婚也是早就决定的事,现在他跟你说的话,都只是哄哄你这个没大脑的笨女人罢了!”
“我今天不是来谈这个的,我想见褚丰,他在吗?”菁菁突然觉得谈感情这件事上她很弱势,说真的,她并不想跟雷小姐比,而且也不想自取其辱。
她来找褚丰的最终目的,是希望他不要拿这块地来盖大饭店,因为,那里有她父母的梦想,和一群弱势族群的生计问题,还有她的梦想。
“他不在台北,你走吧。”雷爸抬起头来,开始下逐客令。
“他在哪里,我去找他。”菁菁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她,当面跟他说清楚这件事情。
“小姐,你找到他也没用,因为这件事不是他能做的了主的,我劝你不要自讨没趣了,走吧。”
“对啦,我和丰哥哥很快就要结婚了,到时候请你来观礼你就会死心了。”蕾蕾在她走到门边时趾高气扬的丢了这么一句给她,让她心生厌恶,为什么这些有钱人都生得这一副嘴脸,让人作呕。
最关键的那几天,她都找不到褚丰的人,因为雷爸刻意安排他到南部去,还穿插了几件意外,让他忙了好几天。
菁菁伤心绝望的回到山上跟那些老伯伯们说抱歉,并且下了一些重要的决定。
所以,她现在人在法国南部的普罗旺斯,这一带的精油香水工业非常兴盛,所以有许多专门的精油学校。
郁菁菁决定离开那让她一直波折不断的爱情,刚好趁这段时间去研读她一直想念的精油学位,香草魔法屋就全权交给麻花经营。
想到这里,她喝了一口咖啡,叹了一口气,远远的看见三个急速奔驰的身影向她这个方向跑来,她注意到了,因为那节奏跟这里的优合安逸很不搭轧。
再仔细一看,差点被她刚咬的香草饼干噎到,因为来人竟然是怎么都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葛霸和大条。
“小姐,这两位先生说要找你!”是花田的工人,跑得气喘嘘嘘的。
“你们两个来这里做什么?怎么找到我的?”太神奇了吧,她也只跟麻花说要到法国读书,并没有正确的地址呀?他们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菁菁小姐,呼呼呼……我们是要来找你拿我们老大的身份证,呼呼呼……”高大略胖的葛霸气喘个不停。
“身份证?!”菁菁原以为他们会说他们老大怎样的事,没想到他们远千里而来竟是为了他老兄的身份证。
“是的,偶们老大说他的身份证一直放在你这边他都没拿。”
是呀,说到这里她才想到从第一次认识褚丰押了他的身份证之后,他就一直没能拿回去,但他们这回为主人跑到法国拿身份证是为什么?
“他的身份证不在我身上。”
“什么!不在你身上,那在哪里?”天呀,要是他们这趟没能把老大的身份证拿回去,可能连工作都会没了。
“在香草魔法屋。”菁菁声调平缓的几个字,让葛霸和大条几乎昏厥在花田里。
他们虽然不怕坐飞机,可是为了老大要搭飞机来法国找菁菁小姐这事,他们先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查到菁菁的行踪,再来是搭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再转了好几趟车,终于找到人了,没想到……呜呜呜,老大的身份证就在香草魔法屋里。
至于为什么要身份证要的这样紧急哩,因为老大要办签证和护照,一定要用到身份证,而老大为了菁菁小姐又冤枉了他而不告而别,说什么他都要克服搭飞机的恐惧,一定要亲自到她面前来跟她解释。
所以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自然就落在葛霸和大条身上。
“啊,好不容易来到法国,都没有好好给它玩一下就要搭飞机回去了,好烦喔。”大条听人家说法国美食很有名,法国美女很热情哩。
“你不要妄想了啦,赶快回去把老大身份证的事弄好再说,不赶快弄好喔,我看我们没前途了啦!”
“菁菁小姐,我们没空多跟你解释,不过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们老大,他对你是真心真意的,再见。”葛霸说完拉着大条向菁菁点点头又龙卷风似的走了,让她傻愣了眼站在原地好半天。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葛霸和大条让她原本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湖又荡起不小的涟漪,上课的时候她脑海里不断的想着那句“我们老大对你是真心真意的”。
旋即又想起他们急如星火的冲来只说了要拿身份证,身份证?!难不成他真的要结婚了?!对呀,结婚不是要用到身份证。
一股复杂的情绪向她袭卷而去,有不甘、愤怒也有伤痛和不舍,全身僵硬着麻木着,她连手上握着的试管都……捏碎了。
同学们惊叫出声,她才醒过来,发现自己的手流血了,才有痛的感觉。
眼眶在霎时间红了起来,倔强的她不想在别人面前掉眼泪,说了声对不起后就冲出教室外了。菁菁跑到校园的中庭,终于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了起来,当初她决定离开丰到法国来,一滴眼泪也没掉,为什么葛霸和大条的出现竟让她如此波动。
原本以为,她在意的是精油研发方面的精进,不是爱情上的不顺利,所以她连法国的电话和地址都没跟麻花说,其实内心深处她还是选择逃避,以为只要逃开了跟他有关的消息,她就可以过得很好。
可是,半年过去了,她也如愿的进入了香水学校读精油研究所,也让自己徜徉悠游在普罗旺斯的田园美景里,可是,她还是逃不过自己对爱的企盼。
她还是在意褚丰,她还是爱他,不因为逃离了香草魔法屋而丝毫减少,她哭的那样伤心是因为承认自己真的输了。
“呜……呜……呜,褚丰你这个讨厌鬼……呜!”周遭没人,她忍不住发泄情绪。
哭了好一会儿,她的专业老师香兰拿着急救箱出现了,笑纹纹的用宠爱的眼神看着她,什么话也不说的帮她受伤的手擦药包扎好。
“谢谢香兰小姐。”她伸了手将脸上的泪痕拭去,露出浅浅的笑。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俩人手牵着手,慢慢的闲步到校园花田的一角,香兰停在一处不知名的植物前,缓缓的弯下腰闻嗅着还没开花的绿叶,脸上浮现出心旷神怡的舒畅感。
“你知道这是什么植物吗?”菁菁摇头,香水学校的专业花田太大了,她才来半年,认识的植物还不到三分之一。
“这是香水玫瑰。”
“香水玫瑰?!”原来这就是她苦苦追寻多年的香水玫瑰,可是,怎么没想象中那繁花盛开的美丽,就几片干枯的枝叶随风摇摆着。
“香水玫瑰要开花之前,会大量的吸收土地和枝叶的养份,因为它要将最充足的能量用在开花的一刹那,如果养份的吸收不够,这一年香水玫瑰就不开花了。”
“原来是这样呀。”想起丰送给她的那一盆香水玫瑰可能已经枯死在她的花房里了,她一直都没有用心照顾它们。
“所以当香水玫瑰在最难看的时候,也就代表开花的时间快到了,你知道香水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吗?”
“不知道。”
“当香水玫瑰开花的时候代表你的爱情将会勇者无惧,香水玫瑰所提炼的精油将会带给对爱没勇气的人不可思议的力量。”香兰小姐睁着晶亮而慈详的眼睛看着她。
香兰小姐从小在普罗旺斯花园长大,从事精油的研究已经四十多年了,所以她知道调制精油是需要一颗真诚灵魂的。
这半年来,她发觉菁菁一直在激情灵药的研发上老遇到瓶颈,经验老到的香兰小姐一情就知道她的关键在自己身上,也在香水玫瑰上。
“所以,从现在开始这一块香水玫瑰区就由你负责认养!”
“我?我负责认养,我行吗?”菁菁就是这么对自己没信心。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而且不准你拒绝,一定要全力以赴,知道吗?”香兰小姐的口气非常坚定,让她无法拒绝。
和香兰小姐拥抱过后就留下她一人上课去了,她蹲在这一片香水玫瑰花丛边发了大半天的呆。
一直想着香兰小姐说的那几句话,一直想着褚丰当时送她香水玫瑰时的心情,一直想着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算了,反正她没情错的话,褚丰应该会跟别的女人结婚去了,目前她只有继续当个胆小草,躲在这里专心的上精油的课,拿到精油博士的学位。
从那之后,菁菁每天不上课的时间都会去照顾香水玫瑰,细心的浇水施肥驱虫,简直比谈恋爱还用心。
有时她驻足在花田边发呆,觉得自己将对褚丰那一份遗憾的爱转移到香水玫瑰上。
这天她端着一杯玫瑰蜂蜜茶在花田边喝着,突发其想的将喝剩的花茶倒进香水玫瑰的土地里,也没多想,就走人了。
大约半个多月之后的某一天,她接到了麻花从台湾打来的电话,让她吃了一惊。
“麻花,你怎么知道我这边的电话?”
“葛霸给我的,你真是有够没良心的,一去半年也不给一点消息回来,我想死你了。”
“香草魔法屋的生意好不好?”
“好,好极了,店里的事交给我麻花一切OK啦,你还好吗?”
“我很好,我正在攻读精油博士的学位,等顺利拿到,我会很快回台湾的。”
“具的呀,菁菁你真是太棒了,不过我今天打这通电话给你是要跟你说,褚丰去法国找你了!”一堆寒暄过后,麻花开始切入正题。
“他……他来法国找我做什么?”这个正题也未免过于震撼了吧,吓得她头皮发麻,那个人非要把她逼疯吗?
“他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他……他如果再不找到你的话,我们都没好日子过了上麻花这弦外之音是什么意思?“唉呀呀,我不跟你说了,国际电话很贵的,他们搭的飞机应该会在十八号下午四点多到,如果你对他还有一点情分的话,就去机场接他们吧,拜了,我等你回来。”
麻花平空丢了一个大炸弹,让她再也平静不得了。
怎么办怎么办?这个人要杀来法国了,他真的要来吗?他不是有飞行恐惧症?他……
想起他在摩天轮上第一次跟她求婚时的样子,然后他在医院昏睡十天的悲惨遭遇,他……行吗?从台湾到法国要十几个钟头耶。
想到这里,她开始担心起来了,担心他要如何克服飞行的恐惧,会不会拿飞机上的空姐出气?会不会虐待葛霸和大条?会不会像个孩子一样拼命的哭,哭到大家都想把他扔下飞机?
她也担心如果他真的来到她面前了,她要说些什么呢?
他干吗一定要来呢?让她安安静静的在法国求学不是很好吗?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卢呀。
糟了,他明天就要来了,明天明天……惨了惨该糟了,她该不该躲掉,继续当个胆小鬼?
她苦脑至极的蹲下身跟那一片略显干枯单薄的香水玫瑰哭诉着:“告诉我该怎么办好吗?”
香水玫瑰仍是无言无语的随风摇摆,像在取笑她的苦脑。
经过一夜的辗转难眠,她在去还是不去,躲还是不躲间挣扎矛盾着,那心情就好像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来回拔河着,心中的天使和魔鬼在缠斗厮杀着,战况激烈非常。
到清晨天发白时她终于累惨昏昏睡去,一直到有人把她叫醒,她才从床上惊跳而起。
“几点了几点了,糟了,我怎么睡着了,我我我……”慌乱的像逃命的小蚂蚁在卧房里四处乱窜,来叫她的香兰小姐看了她这德性都笑了。
“不急,中午刚过,你今天很反常喔!”香兰小姐温柔慈祥的帮她折被子,印象中的菁菁是从不赖床的。
“我,我快天亮才睡着,吓!糟了,香兰小姐我该怎么办?”一根牙刷插在菁菁嘴上,牙膏泡泡冒的满嘴都是,没头没脑的丢了个问题给她。
香兰小姐看了她一眼,笑着将她嘴角的泡泡用手指拭去,“快去花田看看,你要的答案应该在那理。”
花田?花田怎么会有她要的答案?香兰小姐知道她担忧的是什么吗?
刷好牙洗好脸穿好衣,她飞也似的冲到学校花田,那一眼足以让她暂时停止呼吸,让她恍如身在天堂,让她在一刹那间忘记所有悲伤事。
此刻她站在阳光普照的蔚蓝晴空下,四周是一整片的粉雾色的粉红玫瑰,空气中幽幽飘逸着一股香味,这味道让她浑身发烫,让她血液沸腾。
她捧着一朵香水玫瑰,激动的留下串串泪珠,落在泥土里,这就是她等待了二十年之久的味道,在记忆理苦苦追寻的神奇香味。
“现在还问我怎么办吗?”香兰小姐轻抚着她的肩,柔声的暗示她。
“我……我……”心中虽然是早有答案了,但她还差那么一点背后的力量,肯定的能量。”
“你知道当香水玫瑰开花时,代表你的爱情将会让你勇者无惧,孩子,现在你已经能量饱满了,面对它,你才能知道那股力量有多吓人。”
香兰小姐的话教她惊叹,让她从心底暗暗敬佩这位香草博士的深厚智慧,当下她就下了个重要的决定。
菁菁几番辗转到机场时,她看到了那个让她朝思慕想的男人。
没有连续剧里头男女主角飞奔拥吻的画面,也没有天雷勾动地火的拥抱哭泣,她只见到丰意识不清的被绑在担架上,正要送上救护车。
“丰,丰……”这样的场面真的吓坏她了,不停的叫唤他,回头猛揪住葛霸焦急的问着,“你们老大怎么了?”
“他没事啦,只是昏了过去而已,大概十天之后就会醒过来的,没事没事。”葛霸善良的安慰她,他们老大执意要来法国,既然要克服搭飞机的恐惧,就要有这个心里准备。
“既然这样干吗一定要来呢?真够傻的。”她气那个人做事老是粗鲁莽撞,从不考虑后果有多严重。
“如果老大不来,你会回台湾吗?”葛霸语重心长的道出了老大不得不来法国的原因。
“先去医院啦,有什么事车上再说。”大条一旁轻声催促着。
“菁菁小姐,我看我们老大这一次不昏个十天半个月是不会醒过来的,我看这里就交给我们,你先回去休息吧。”
菁菁一整个晚上就坐在病床边忧心仲仲的看着他,“你怎么那么傻呢?”
“菁菁小姐,还是那句老话,我们老大对你是真心真意的。”半年不见,葛霸和大条似乎成熟干练许多。
“我……爱情这种事好像也不是真心真意就能圆满的,不是吗?”这句话含意太深,葛霸和大条可就听不太懂了。
从那之后,菁菁每天早上照常上课,下午她则请假到医院看顾褚丰,让葛霸和大条有机会到外头走走,或尝尝好吃的法国美食。
丰昏睡的状况有点接近植物人,不过从仪器上看来他的生理功能又都一切正常,真是够怪的了。
菁菁总是对着昏睡中的她说话,说初到法国上课的一切情形,说香水学校的老师同学,说最近开花的香水玫瑰,她正在分解这一款精油,如果成功的话……
“唉!褚丰,我希望你快点醒来,可是我又害怕你醒来之后,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该拿你怎么办呢?褚丰呀褚丰。”
看着他那张安睡在梦中的俊脸,她拿指背轻抚着他的眼眉唇颊。
褚丰呀褚丰!你快醒来吧。
这是褚丰到法国的第六天。
那天早上,菁菁上课的实验室传出一阵尖叫声,同在一起做实验的同学却开心的看着她又跳又叫的,“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原来她日以继夜炼制的香水玫瑰精油成功了,就在香兰小姐露出满意笑容的一刹那,她忘情的将香兰抱得紧紧的,开心的高声欢呼。
“香兰小姐,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不会炼出香水玫瑰的。”
“不,因为炼制香气的你心灵改变了,所以才能成功的,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香兰小姐谦逊有礼的像是个温柔的老天使。
“我变了?我怎么都不知道?”她疑惑的抚着自己的心窝,不可思议的感觉此刻的心跳。
“去吧,去面对你该面对的,记住我说过的那句话。”
“当香水玫瑰开花的时候,代表着爱情是勇者无惧的。”她早已将香兰小姐的话紧紧的记在心里了,只是一直无法深刻体会。
“所以现在你懂了吗?去验证这勇者无惧的能量,因为勇气让爱情更美丽。”香兰小姐将刚出炉的香水玫瑰精油倒在一个小小的蓝瓶子里,交到她上。
菁菁握住小瓶子,感动得两眼泛着莹莹泪光。
她紧紧握着那小小的瓶子,飞奔到医院,坐在昏睡中褚丰的面前,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她点上了薰香瓶,摘了三滴的香水玫瑰精油在里面,不一会儿的时间,小小的病房弥漫着一股馨甜如蜜的难以形容的香味。
“丰,今天是你昏睡的第六天了,我希望你快点醒过来闻一间这个味道,你还记得吗?你说在空难之前曾经闻过这个香味,没错,那是我小时候身上的味道,花了二十年,我们终于又在这香味中相遇了,可是……”喉咙一阵酸处,让她哽咽的说不下去。
菁菁没发现,褚丰的手指头微微的动了一下。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清了清喉咙,继续深情的告白。
“……可是我多希望你现在是清醒的,和我一同分享这份喜悦,你知道吗?香兰小姐说,香水玫瑰开花的时候代表着勇者无惧的爱情……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个胆小鬼,表面上好像很坚强,内心深处却……呜呜呜……”想到自己的痛,她难过的再也说不下去放声痛哭了。
“却……很渴望……爱!”不知哪儿看出来的声音。
“对,我很渴望爱,但又怕受伤,我痛恨伤害,却装得……”哭了一半的菁菁突然停下来,捂着嘴看着四周。
该不会是听错了吧,这病房只有她和丰呀,怎会有人说话的声音。
“嗯……啊……是谁哭得这么恐怖……我……”褚丰挣扎着睁开眼睛,嘴里喃喃的抱怨着。
他刚刚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空气中的香味让他开心的飞舞着,却被一阵可咱的鬼哭嚎叫声给惊醒,让他很想破口大骂,却又买不出口,只好从梦中醒来。
“丰……你醒啦,天呀,你真的醒过来了!”她激动的抱着他,扑在他身上又哭又叫的。
同一天发生了两件让她又哭又笑的喜事,具是不知该用什么心情来形容。
“喔……菁菁,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原本是想熬过这段昏睡期后,再抬头挺胸走到她面前的,怎么?这糗样又被她看到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那你怎么又会在这里呢?”菁菁把问题又丢回去给他。
“你误会我了,我……我一定要来跟你解释清楚,不然……我一个人在台湾会发疯。”
“要解释什么?反正一切都没办法挽回了,不是吗?”她是指山上的花田要盖大饭店和要跟蕾蕾结婚的事。
“喔……我就知道你……你这个女人怎么……怎么这么……”他刚从昏睡中醒来,要解释这么落落长的事的确很伤神。
“我怎样?”唉呀,明明就希望人家醒来的,怎么他醒过来了又要顶嘴,真是口是心非。
褚丰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娇嗔要赖固执的模样真让他无法招架,一双出其不意的大手将她压倒在床,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吻了再说。
喔,这个香甜浓郁的吻,他想了半年,想到思念濒临崩溃边缘,不管她如何抗拒挣扎,他都不能再放手了。
“说!说你爱我。”她抬起头来,埃及艳后般的威权着。
“我……爱死你了,亲爱的。”
“这还差不多!”
两人紧紧相拥着,想着刚刚那迫不及待的激情,都忍不住的笑了。
法国的医院里,正传出让人勇者无惧的香味,小小的病房,春心荡漾着。
一个月之后,丰带着他心爱的战利品回台湾,因为他还有一件事没解决,这件事他搞很久了,而且要菁菁配合才成。
“搞什么,神秘兮兮的!”菁菁观了他一眼。
反正她姑且相信那个叫蕾蕾的女生已经被他封杀出局了,而且山上的地看来也已成定局了,最重要的事,香水学校给了她一张香水博士的执照,这是她最开心也是她甘愿回台湾的理由之一。
再说,人家褚丰都冒着生命危险搭这么远的飞机来这里展现他最大的诚意了,再要脾气不回台湾就说不过去了。
不过,大家都有个不小的担忧,就是他们要重新经历二十年前的恐惧,这让葛霸和大条忧心忡忡。
老大大不了就回去再昏睡个十天就好,那菁菁小姐呢?她会不会疯狂扫射机上人员?会不会哭的如丧考妣天崩地裂?会不会……
飞机起飞前,菁菁将准备好的手帕和被单拿出来,上头洒有菁菁研发的勇者无惧之香。
他们两人将手帕放在鼻子前深深吸一口,然后坚定的握紧彼此的手,相视而笑着,给彼此一个加油的打气。
飞行的十几个钟头里,他们因为吃了少许镇定剂而安睡着,这让葛霸和大条放心不少,心情轻松的跟空中小姐搭讪。
到了台湾上空,两个人很自然的醒了过来,麦克风传来机长要降落的讯息,两人再一次坚定的相望着,菁菁将沾了香气的小被单被在两人身上,然后,紧紧的握住双手。
机轮落地的一刹那,机身剧烈的震荡着,两个人惊叫了一声,气喘嘘嘘的放松了身子倒在椅子上。
“降落了?!飞机平安降落了!”褚丰解开安全带,惊喜自己竟然没有昏过去,随即暧昧的看了身旁的菁菁一眼,“你好样的啊!”。
这招果然有效,他们真的克服困扰了他们二十多年的恐惧了,飞机降落的那一刻,他们竟然没有害怕的恐惧的感觉,只有……爱。
出了机场,葛霸开车往山里走,让菁菁不解。
“你不要问,先睡一觉起来就知道了。”
“是喔,什么事这么神秘兮兮的?”她乖乖的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的沉入了香甜的美梦中。
丰叫醒她时,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这不是她在南投山上的花田吗?
“丰……这,这是怎么回事?”放眼望去,是一整片的……香水玫瑰,一片亮着雾粉的红,场面比在普罗旺斯的花田还要壮观,还有,这一栋原木造型的大房子就是他所谓的大饭店吗?
这时褚丰捧着一束盛开的香水玫瑰单脚跪在她面前,正交杂在一阵复杂情绪中的菁菁,霎时间双眸翦上了一层水雾,与他手中的香水玫瑰照照呼应。
“亲爱的菁菁,这是真心诚意的褚丰的心意,献给我的最爱,请问你……”
“愿意,我愿意!”
这情况又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原本以为她又会出什么怪招刁难地,没想到她什么都不问就答应了,这……女人真是,难以理解的奇妙生物。
这时原本躲在大木屋里的人都跑出来为他们欢呼放礼炮,都是那些原本种花的老伯伯和原住民们,还有麻花也上来了!看来他们是早有预谋的,不过是个甜蜜的预谋就是了,她乐意接受。
褚丰笑开了嘴的牵起她的手,走到门前,拉着一条牵着红布的绳子,上头用木头刻着“郁馥菁香花园”几个榜砖的大字,菁菁开心的不顾众人的目光,猴子似的跳到她他身上,狂亲猛吻的不停的说谢谢。
“不要客气啦?你喜欢就好了。”
“我喜欢,我喜欢极了!”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好,你问。”
“香水玫瑰和我,你喜欢那一个。”
“香水玫瑰!”她几乎是想都不想的斩钉截铁的回答,让褚丰有点沮丧。
“啊啊啊,心寒呀,我竟然比不上一朵香水玫瑰,可悲呀。”
“唉呀,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哩!”
“好,快说完。”这小妮子,真会折磨他的耐性。
“因为你是我的香水玫瑰嘛!”
“哈哈哈,这还差不多。”
是呀,他得意的想着当他看到这一整片香水玫瑰绽放时,他就想起那个给他种子的女人说,当香水玫瑰开花的时候,他们的爱情是勇者无惧的,所以拼了命他也要搭飞机去法国将她带回来,让她亲眼看看这一片真爱无敌的花。
对,他是她生命中的香水玫瑰!
在飞机上他听菁菁说胡太太的那一款激情灵气在加了一滴香水玫瑰之后,效力加倍,而且……粉劲爆喔。
不过,还需要经过试用才能确定。
“那废话不多说,我们快进屋吧,小木屋里有我们的蜜月套房,快……”丰不顾众人的目光将她拖进房间了,大家都知道,从此这一片花田除了绵绵不绝的香气之外,还有春情不绝的催情之爱。
“啊,那要让胡太太先用呀。”
“不管了,我们用也一样。”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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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逗玫瑰爱人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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