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五终于走得不见影子,千巧也不知哪里去了,没命令大概不会进来。无可奈何的祈世子只得转身面对柳公子,拔高嗓门:「哎呀!哪阵风居然把柳兄大驾吹来了,区区篷筚生辉,不胜光彩!」
「早知祈兄这么高兴见到在下,在下昨夜就该连夜来了。」柳公子遗憾一扼腕,「昨夜多蒙祈兄服侍,可惜祈兄后来却走得太快了,连在下答应要说的话都没听就走了。幸好在下还算正人君子,深知被祈兄记下帐后,利息是一日一翻的。所以一有得闲,就速速赶来告诉祈兄了。」
「柳兄这么热情诚恳,区区更加感动。」祈世子哼哼说着,一想起昨夜的失策,脸色便扭曲起来,心下想着日后定要这姓柳的好看──却不曾想,自己在许多人心里──如无名教现任帝座、日君心里,也属于定要给个好看的地位,「既然柳兄如此守诺,区区也不便拂了柳兄盛意。柳兄有话,不妨全说,少个半字一句的,若待日后区区查出,利息翻倍。」
「这世上有钱也买不到祈兄的甘心服侍,在下自会小心,不然无以为报,只有再度以身相许了。」柳残梦笑吟吟说着,见祈世子眼皮抬了抬,想发作又强忍下来,心下十分愉快。不否认他是有恩必忘,有仇必复的,祈世子在塞外逼他着女装,一路捉弄,此时自该要个利息同本。「祈兄想知道的是九王爷的事吗?」
哼了声,表示你明知故问。
「在下只答应祈兄一次一个问题,祈兄可得先想好了,要问什么。」
「我想知道……」祈世子目光一变再变,盯着柳残梦,慢慢道:「当初九王叔与你,到底交换了什么条件。」
柳残梦挑了下眉:「确定了?」
「确定!」如果心中怀抱不安,如何坚定信念?!纵然是已知的答案,还是要从柳残梦嘴里,亲自听到一遍!
「三战二胜,如果我赢,他终身为我臣,如果我输,我为他一年臣。」
与李凌文所说没差多少的答案。祈怔怔地看着柳残梦,突然心痛地叹了口气。「你们那三战战了什么?
」
怎么说也该捞个能回本的答案才对。
「再往下,就是第二个问题的范围了。」
「你!」祈世子气结,「奸商!」
「哪里!在下也是跟祈兄学的,趁火打劫,错过可惜,不是吗?」
看得笑得诚恳善良,全无半点不良居心的柳公子,祈世子摀着眼睛呻吟了声:「我宁可没你这学生。」
「在下可以自学。」说着,走到祈世子身后,正好见着他白晰的耳垂上,一道半月形的咬痕,清晰看出淡淡红牙印。目光下转,从微散的襟口间,可见颈间淡青色的血管,以及快散了的瘀血吻痕,心跳不由加快。祈本身不会发觉,但他这些情事过后,尚未全褪的痕迹,确实很吸引人再将之蹂躏一番。
「看我干嘛?!」察觉身后气息不对,祈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警戒地转过身来。
「在下只是在想,祈兄有意思问第二个问题吗?」笑吟吟伸出手,帮祈拉好没有穿整齐的衣领,手却没有收回来,停在祈的肩颈之间,抚着他肩上受伤之处,问道:「肩上的伤没问题吗?」
感觉两人太接近,祈后退一步,拍开柳残梦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有没问题你昨天不是看得一清二楚,现在才问不觉嫌晚吗?而且我记得柳兄可是说过--不对区区用强啊!」
这话说完,祈内心无声唾弃自己。他明明是男人,为什么还得担心贞操的问题啊?!
琥珀色的眸子闪动着好胜挑战的光芒,明明已沦为阶下囚,却还不改傲慢本性。柳残梦笑了笑,突然捉住祈的两只手,将他整个人都按压在墙壁上:「话是我说的,若想收回,也是由我啊!」
两人胸膛贴着胸膛,腿贴着腿。被突来的力道撞到背后昨晚受的伤处,祈闷哼一声,慢了半拍才想挣扎,全身却已被压制住。听着狂野激烈的心跳,也不知是谁跳得更快。柳残梦说话时胸腔震动,声音似乎是由身子渗入,而不是由耳听入。
「其实,我真的很想对你用强啊!看你不服输挣扎的表情,实在是很让人兴奋的事……」
啐,难道听你这么说,我就不挣扎,白白让你吃诞?祈世子再度扭着手腕和身子,想从柳残梦压制下挣脱,却只换来更加强硬的力道。身子扭动间,他突然僵住。
「聪明。别让我现在就把你扔上床。」柳残梦笑得一本正经德高望重,完全无法联想两人下半身处于怎么样的纠缠状态。祈世子脸上微现尴尬之色,目光闪烁回避,却见柳残梦俯过头来。
双唇交触,干燥温热的唇一点也不温柔,硬生生挑开关防,长驱直入。滑溜的舌头纠缠祈有些僵硬的舌,滑过他敏感的上颚,几乎深入喉间,突然又收回,轻噬着他优美的下唇。霸道掠夺,粗鲁而直接,吻得祈喘不过气来,不服气地反吻回去。
不是不知道这样发展下去情况会一发不可收拾,还在隐隐作痛的背部及下身都在提醒他。只是好胜的本能,显然已经超过理智的控制。
湿热的唇慢慢转移了方向,松开纠缠的唇舌,滑向耳际,在耳垂月形的牙印上,再度轻轻啃噬细致的肌肤。祈身子一颤,打了个寒颤,偏了偏头想避开,柳残梦更顺势沿着颈项往下吻去。
吻滑过喉结,感觉祈咽了口口水,喉结微微一动。柳残梦无声地轻笑着,来到衣领之处。
手压制着手垂在身侧,没法解开衣襟,柳残梦用牙齿咬在祈衣领盘龙珠扣上,舌尖顶着,慢慢将珠扣推开。
一颗,两颗……适才被柳残梦拉拢上的衣襟再次完全松开,祈喘息着,十指扣紧在墙上,指都泛了白。
吻落在锁骨上,落在昨日啃噬过的地方,反复吸吮,将快褪色的红痕再度鲜明吮出。
继续用牙齿咬着鹅黄色的外衣,将衣服扯下一边肩膀,再咬开他的中衣,现出白晰的胸膛。祈身上除了数处吻痕,最明显的,就是肩上那两道新旧伤口。因为昨日的迸裂,伤口呈着鲜艳的红色,细长而妖异。
祈世子抿紧唇,像孩子般倔强又脆弱,黑发垂在颊侧,不停地扭转着手腕--柳残梦因为低头往下,所以松开了对他肩颈的压制,使他能得到更大的挣扎空间。他虽功体受制,到底是习武之人,柳残梦渐渐也觉不便,索性将他两手都拉到头领上固定。
变故发生永远比预计的快。
柳残梦才将祈世子的手拉过头顶,只觉得祈手腕一转,骨胳密响,已如蛇般自他掌中滑脱。下一瞬间,一道细长黝黑的铁丝已纵横交错,在他颈项间绕了一圈。
铁丝两端捏在祈世子手里,只要一用力,就可扭断他的脖子。x祈的发束玉冠落在地上,滚了几滚,停在柳残梦脚边。他的长发散落,眸子潮湿,却带着得意而戏谑的笑容。
「好大一颗头颅,不知重几斤几两。」
「不多不少,正好五斤七两。」柳残梦神色微变,也笑了出来,低头看看颈间似乎纤细得一用力就会断裂开的铁丝:「……这个可是柔肠寸断?」
柔肠寸断乃名匠莫怨以乌金淬合柔肠草打造而成的名器,收合极易,合起时又细又薄,可当薄刃,散开却足达十丈之长。其坚韧锋利,不在莫怨所打造的名刃之下。以柳残梦之能,也不敢妄动。
皇宫中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这柔肠寸断虽是珍稀难得之物,又岂比得上九叶灵芝珍贵,祈会有柔肠寸断在手,自不奇怪。
「既是识货,就别乱挣扎,别得区区一个不小心,扯断你这五斤七两的好头颅了。」将柔肠寸断两端都绕在右手指头上,祈单掌拢好衣服,拍了拍柳残梦的脸,顺手点上他逆血七穴,笑嘻嘻道:「现在落在区区手上,可知区区这刻等多久了?」
逆血七穴被点,气血反冲,经脉虚寒实热,几欲撑破三十六周天。柳残梦痛得脸上微微冒汗,嘴上却笑道:「大概知道,从天香楼开始祈兄就在等这刻了。」
提起天香楼之事,祈不由手一紧,铁丝勒入柳残梦脖子,柳残梦体内正气血反冲,得了个破口,狂溢而出,将伤口撕裂得更大。
「不错啊,从那一刻起,区区就在等着今日了……」手指在铁丝上一划,割出一道深刻的伤口,血如滚珠。祈将手指探入柳残梦唇里,拇指压着食指,溢出更多鲜血,「吞下去。」
「你这是要与我饮血为盟吗?」嘴里含着指头,柳残梦说得有些含糊。祈一皱眉,将食指按在他湿软的舌尖上,制止他接下去还会说的话。
空气中只隐隐闻到血腥铁锈之气。
过了半晌,确定流了这么多血,柳残梦不想喝也得喝下后,祈世子才将手指抽回。他的脸因为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神色却是说不出的自得。柳残梦眉间浮起一层黑气,又慢慢散去,苦笑道:「柔肠寸断,万蛊珠,我到底太低估你了。」
万蛊珠的毒效需要以人血培养,毒效只在三天之内。祈自然不可能事先服下,而应是随身携带的。柳残梦看着祈世子腰间那块莹绿的玉佩,上方歪歪斜斜刻着一个情字,正是自己还与他的那块玉佩,开始叹气。这玉佩放在自己身边已有多年,有没机关他自然十分熟悉,便没搜走,哪想到祈拿回去后会马上镂空玉心镶入万蛊珠。
「能换来柳武圣一声低估,也是难得。」祈世子心下得意,笑嘻嘻道:「柳公子,此时此刻,知道现在该干什么吧?」
「知道。」柳公子在人屋檐下,笑得很诚恳:「帮祈兄解开还没完全冲破的受制功力是吗?」
虽已让柳残梦喝下自己之血,还是不敢大意放开柳残梦颈上的柔肠寸断。也为此,两人颇费一番脑筋才成功解开祈身上的禁制。
功力受制数日,得以恢复。祈足尖一挑,将地上玉冠踢起,力道端正地落到自己掌中,不由快意畅笑,将玉冠收入暗袋。
「姓柳的,本来这些日子你干的事,区区该一一还给你,只可惜现在时间不足……」
祈世子说到这,确是十分遗憾,「不过路上多的是机会是吧!」
「路上……」柳公子开始苦笑,「万蛊珠的蛊母在京师?」
「聪明。」
「万蛊之毒千差万异,十五日内不解,定将毒发。蜀中往京师,路途不下千里之遥……祈兄可有把握一路顺利抵达?」
「所以就需要柳兄的老实配合了。」祈世子开开心心道:「区区以自身之血养毒,现在跟你是一条绳上的蚱猛了,所差只是脖子上少了根柔肠寸断。只是区区命虽贵,到底不如柳兄已尊为庆国单于。柳兄若存心以命换命,在路上制造风波,区区也只好认了。」
「没有祈兄的血养解药,在下纵然得到蛊母也是无用。柳残梦一脸慈悲为怀,「在下怎忍让祈兄陪在下赴黄泉呢?祈兄有令,自当无所不从。」
「那么,先从这个『转波阁』离开开始吧!希望柳兄是真的配合,别惊动任何一人,也别留下任何暗记手脚才好。」祈边说边将柔肠寸断在柳残梦脖子上绕了两圈,绑了个死结,如此一来,柳残梦想挣脱铁丝就更难了。
将剩余的铁丝穿过柳残梦的衣服,依然握在自己手上,从外表看来,除了两个大男人手握手有点奇怪外,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柳残梦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乖乖让祈世子折腾着,只笑道:「如此一来,在下与祈兄定需如影随行了。
同睡一床事小,沐浴入厕,岂不委屈了祈兄?」
「既知会委屈区区,那柳兄就要牢记忍字心上一把刀,在需要时努力忍耐吧!」祈世子嘿声哼笑,一点指在柳残梦哑穴:「区区发现,柳兄还是默不作声比较惹人怜爱。」
有了柳残梦带路,两人很快便潜出「转波阁」。柳残梦到底知道,到了京师,轩辕有所顾忌,未必会杀了自己。但现在,如果惹恼了这个王孙公子,则很有可能被假公济私送去黄泉观光了。
一路所行无话,离开「转波阁」数里,祈世子回过头来,正好看到夕阳下,被彩霞染得绯红的楼阁。
「假作真时真亦假……」微叹了口气,祈世子知道自己也不会忘了这个「转波阁」里发生的事情。从一开始便知道,柳残梦不可能带着自己留在真正的转波阁的。只是,一切都仿造得太相似了,相似得让他无法把这里当成一个仿制品。
柳残梦建造这个「转波阁」,到底居心何在?那些花草生长茂盛,绝非短期内所能移植。如果说是为了刺激自己那更是可笑--自己与他熟识,才只是今年二月的事。
原来是二月发生的事啊!为何感觉却是非常长久了?
因为跟这家伙在一起,实在是度日如年!
脑袋一瞬间闪过不少思绪,祈世子不由晃了晃脑袋,举目辨认方向。柳残梦还需要往来青城论剑大会,所以这个地方不会离青城太远,也不会太近,免得被暗流找上。最有可能是在峨眉乐山二处。
认清方向,举步要走,喉咙间突然一阵腥甜,祈急忙转开头,强自吞咽下去。用万蛊珠养毒原便极伤身体,他为取放在发髻中的柔肠寸断制住柳残梦,借用蛊毒之力冲破柳残梦在他身上下的禁制。此时报应却是来了。
柳残梦与祈手握着手,祈身上有何不妥,虽是极力掩饰,又岂瞒得过他。低头看祈与自己交握的手,肌理密实细致,指骨修长,除了一两处薄茧,连个伤疤也没有。曾经受过铁猬球的伤,如今也快看不到了,只有偶尔一两处的白色斑点,证明了当初惨烈的一幕。
看着这只手,心中有股柔软的情绪,却也有种希望他伤得更重的情绪。战场上浴着血、充满强霸杀气的祈,与在自己身下崩溃喘息的祈,两样都很吸引人啊!
一股柔和的真气自掌心间渡了过去。祈出其不意,急急甩手:「姓柳的……」
「这种时候,我怎么敢动探索你真气的主意。」柳残梦轻笑道:「只是见你脸色不好,怕你没法赶路。
要知道,现在我们俩的命可是拴在一起了。」
祈世子亏吃多了,根本不想信他,但觉方才渡入体内的真气确实抚平经脉处的诡异流动,哼了几下,才道:「如果真想保命,我们最好先与暗流会合,安排路线进京,免得你那些下属自以为是救人,却误了柳兄之命。」
「如果祈兄肯让在下传个情报……」
「易地而处,柳兄肯让区区传个情报吗?」
「为了祈兄,在下无有不从……」
「谁不知柳公子你忘恩善变。」
「唉……」柳残梦叹了口气,「一朝说真话都没人信。」
「你这话再真我也不会拿自己去试!」
柳残梦还想说什么,祈已回过头来,笑得轻佻无行:「柳兄,如果天黑赶不到暗流据点,你我只能住在山林的话,区区不敢担会做出什么让柳兄哭泣的事。」
柳残梦马上闭嘴。
天色渐黑,终于见到暗流分舵的轻云山庄,在黑暗中亮着晕黄的灯火。松了口气的祈世子正想带柳残梦入内,突然皱眉倾听片刻,神色大变,拖着柳残梦的手躲入山道两侧的松树之后。
清脆划一的马蹄声在山门外停下来,听来似乎只有一匹,其实却是五骑。当先一匹马背上没有人,通体乌黑,唯有四蹄雪白,正是龙驹里的乌云盖雪。其后四骑虽不如乌云盖雪神骏,却也是难得一见的良驹。马背上坐着四位身穿紫衣,额抹金冠的青年。他们挺得笔直的背梁,均绵细长的呼吸,策马之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处处可见修为不弱,可列入一流高手。却从不曾在武林中见过。
中间一人高声禀报:「王爷,坐骑已带到。」
王爷?柳残梦目光一转,察觉到祈世子身子已僵住,失声低语道:「为何是他在……」
他此时心神已乱,不知不觉竟在柳残梦面前将心事吐露。柳残梦低声问道:「为何不可是他在?」
祈世子回过神来,瞪了柳残梦一眼:「屏息,别说话。现在走来不及,想活命就安份点。」
柳残梦眼珠子转了转,似还想开口,祈世子索性将他压在树干上,伸手摀住他的嘴。此举让柳残梦一怔,倒真的闭嘴了。
紫衣王者缓步从门内出来,披风在风中轻拂,身后跟着暗卫及伊祁。
祈世子匆匆一眼,不敢多看,怕被紫衣王者发现。只依稀见到少年脸上略有倦色,跟在紫衣王者身后,虽不改平日神气,却收起了张狂的爪子。
高手间的呼应,柳残梦瞳孔一缩,不用祈世子多说,已闭上眼,自动将身体状态调整至最佳,以感觉追逐此人的一举一动。
「还没有找到柳残梦和祈的下落吗?」紫衣王者开口,声音低沉缓慢,若不细听,几乎听不到,却带着强烈的魄力,让人不敢不细听。
「启禀王爷,已查得柳残梦目前住在乐山千佛崖之处,详细地址还待细查。」
王爷哼了哼声,在场众人皆觉得心口似被人重重捶了一下。「走吧!」
「是!」
马如飞,人如龙。待到王爷带着四亲卫及暗卫离去,柳残梦睁开眼,目中闪动奇异光芒,好一会儿才熄下,唇角轻笑。
祈的手还压在他的唇上,他伸手,把祈的手掌拿开。祈身子一震,抬眼向庄门张望去,却只见深闭的铜门。
「靖南王爷是前任暗流首领,是祈兄的前辈良师,何以祈兄如此避他?」
祈世子没有回答,握在树干上的手指深深陷入木内,指骨泛白。
--那日,奔入转波阁,面对一地青丝时,靖叔叔放在他肩上的手,依稀还传来热量。
纵然是权倾朝野,纵然是万人之上,面对爱女一生不幸时,他也只能是个无能为力的痛苦老人。
见祈世子不说话,柳残梦也不多问:「走吧!要进去吗?」
摇了摇头,祈世子深吸口气:「我们直接回京。」
走在山道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祈心下烦闷,想伸手摘片树叶,又怕留下痕迹,双手负在身后,走着走着,突然道:「你现在怎么这么安静?」
「在下很识时务。」
祈哼了声:「识时务就该开口。」
「那在下陪王爷解闷,王爷肯付多少钱予在下?」
祈停下脚步,板着脸:「你直接用身子为本王解闷好了!」
「哎~」柳公子笑得羞答答,「王爷要在这儿荒郊野地里吗?」
瞪了柳残梦半天,祈世子甩手继续往前走。柳残梦忙跟上。
「在下就知王爷的洁癖……」
祈突然回过身,一把拉住柳残梦吻了过去,泄恨般的粗鲁莽撞,似想将心下的抑郁全发泄在柳残梦身上。
柳残梦动了动唇,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慢慢响应着新的探索,直到他平静下来。
急促的呼吸,混乱的思绪,祈看着眼前之人时,更加混乱了。近段日子,太多被强制压下的往事都浮现出来,让他自制力每况愈下。抓了抓凌乱束着的头发,叹了口气。
「走吧!早点回京……」
祈的脸色突然变了,变得如雪一般白。柳残梦的脸色也微变。
前方道上,一人慢慢策马而出。
马是乌云盖雪的绝世良驹,人是紫披风上金龙狰狞的绝世高手。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
「祈,刚才山庄之外的,果然是你。」
祈世子惨白着脸,动了下唇,似想说什么。靖南王带着他惯有的缓慢低沉,慢慢道:「祈,本王教你的礼仪呢?」
柳残梦静静在旁看着,那个傲慢不羁,从不向人低头的祈世子松开握着自己的手。单膝跪倒在地,恭敬垂首。
「祈情见过靖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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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多情(中) 第十四回 一片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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