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钧天 第六回 啼声初试

  孤走后,泪和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第一次意见相同。
  ——这个人,果然是最惹人厌的了。
  于是,当容来访时,就见一个在大厅东角落闲闲地翻着书,一个在大厅西角落妩媚地剥着水果,正中间,仪冷冷淡淡地坐着,自成天地。
  “咦,怎么不见了孤呢?”寒喧完坐下,容显然对孤的存在硕为重视,开口便问起他。
  “孤?他另有私事要处理,方才已走了。”梵轻描淡写地说着。又瞄了瞄众人,总算有点主人的意识,起身斛了杯茶,递了过去。
  容接过茶,看出梵不想多说,也不是非常在意,便不再追问下去,目光落在仪身上,多了丝关切。“他身子好些了吗?”
  梵一扬眉,“有负所望了,才一个晚上,并没有多少改善。”
  容站起身,走了过去,俯身注视着仪,仪原先是没反映的,过了好一会儿,才眨眨眼,也斜睨了过去,目光中并无不敬,有的只是一片纯善无垢。
  容笑了起来,不是那种公式化的笑容,而是一种清清淡淡,却能让人见了也愉快起来的柔和笑容。“仪?”
  仪目中闪过一丝迷惘,淡蓝的长睫微垂,表情有了一点点的波动。动了动唇,却想不出要说什么,只是专注地看着容。
  容蹲下身,仰望着他,微笑地伸出手,指着他的右手,柔声道:“还痛不痛?”
  仪摇摇头,突地低下头,不再看着容,左手在桌子上轻轻划动着。
  淡淡的伤感划过容的蓝眸,但他掩饰地很好,至少,在他附近的泪就没有发现。他站起身,抬起手,似想揉揉仪蔚蓝如天空般的发,却又怕惊吓到他,在半途中便收回了。隔了片刻,又问道:“那,你的头还痛不痛?”
  “头?”仪抬起头,不明地说着,细长的留海扬起了一道波动。
  “这里啊。”容指着自己的脑袋,解释道:“痛吗?”
  仪看来还是冰冷冷的神情,目光极为认真,说出的话却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他到底是明白了还是不明白。“不痛,痛。”
  “不痛?痛?”泪瞪大妩媚的杏眼,无力道:“谁来帮我解释一下呢?”
  梵拿起茶盏,含笑道:“他大约是说见到容之前不痛,见到容之后就痛起来了。”
  “不会吧。”泪格格地笑着。“我还以为有这种能力的只有梵啊,像容这么出色的人物,怎么可能带给人痛苦呢。”
  梵笑咪咪地呷口茶,“泪丫头,去添个水吧。”
  以牙还牙原则,抓住痛脚就要狠打不放,呕死她。
  泪的笑容差点垮了下来,要不是有外人在场,她可以保证,这个茶壶不可能还在她手上,一定已经在梵的头上了。
  想象是多么美好的事啊。感动地一叹,泪在诱惑力胜过自制力之前走了出去。
  至于出去后她冲出来的‘茶’梵敢不敢喝,那就是见仁见智的问题了。
  虽没听过孔老夫子的名言,但容对于什么时候开口会成为炮灰之事显然也硕有研究,因此一直闭口不语,此刻才再次开口。“仪的伤势虽无恶化,但他受伤的地方终究是在脑部,拖延久了,对身子大是不利,我听说这附近有一脉灵泉,泉水中自含灵气,对伤势恢复的效果极佳。梵要不要考虑带他到那里去养息一段时间呢?”
  “灵泉吗?”梵笑了笑,放下茶杯,漆眸中大有深意。“这的确是个好方法,只是梵是初入团的,不好随意请假,一事不烦二主,梵想请容兄带他前去,不知容兄意下如何?”
  容怔了怔,方自微笑道:“梵如此信任容,容岂有推却之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带他前去?”
  “去哪里啊,我也跟去好不好,排练已经结束了,再呆下来好无聊啊。”随着话声,一身短衣的璃‘很合时宜’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容头大的一笑,有着摆脱不了牛皮糖的觉悟。“璃,排练不可能这么快就结束的。”
  璃银灰色的眸子骨碌碌地一转,道:“我说他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容,你这般推托,该不是想背着我们干什么坏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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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泡了一壶大有文章的‘茶’进来,却见容和仪都不在了,当下便沉下了脸。“喂,好歹捡到仪的人是我,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将他交给了容呢?”
  “那又有何差别。”梵懒洋洋地一手支着腮,又捧起书,连看都不看泪一眼,表明并无意继续说下去。
  “那又有何差别?孤也是,你也是,你们两个还真是一对绝配,什么话都不会明明白白地说个清楚,说什么只有你们两个自己明白……”泪看着梵那神情,不由泄气地嘟哝着,窝回了西角落,拿起一粒圆滚滚的香瓜,瞪着心不在焉的梵,纤纤素指居中一破,顿时,汁水淋漓,淌了一地。
  孤吗?梵眼睛落在书上,心思却已飞的老远了。‘海纳百川,有容为大’,孤当时为什么这么说呢?他到底是发现了什么?
  海吗?容的确是一座难测的海。一直以来,他的一切表现都很适当,该喜悦时,该惊讶时,该无奈时,该生气时,完全正常,让人觉得他只是有点小聪明,喜欢自作聪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样的人,不是真的很平凡,就是心机城府非常的深,深到知道对方下一步会是什么,所以早就有准备了,连自己的情绪都带上了双重面具——最正常,也是最完美,让人无法刻意去提防的面具。
  而且,还有一点。海,不管看起来再平静,还是随时会掀起波澜的。
  那日在光船上,容只为了一语不合,便断了对方一臂,虽有那人无理在前,但真正的原因也只不过是一句话惹怒了他而已。
  这样的人,现在看来是很疏淡,但……原本的性子,是极为激烈的。这,也是水之国的特色吧。
  水之国?水?
  海?海纳百川?
  梵忽然放下书,苦笑起来了。真是的,最简单的理由,却因为自己想的太杂了,而一直没有发现。
  “泪,你经常游走各界,对于南天王室的情况知道多少呢?”要不是实在没人可问,梵是不会打算去问这位很显然将那粒香瓜当成自己脑袋泄恨的大小姐。
  狐疑的抬起头,打量着梵,甚至想伸出手来捏捏看眼前的是不是虚像。泪娇笑道:“奇迹,真是奇迹,没想到有生之年内,我还能看到你以这种正常的态度来跟我说话。呵呵呵……有求于人时,态度是不是该更低一些呢?”
  梵对泪的嘲弄充耳不闻,微笑道:“这样吧,我们来谈个条件好不好?”
  泪现在是一看到梵那种端正的笑容就头皮发麻了,每次见到时总是会有人倒霉的,而近来最多的就是自己了……可是,又无法拒绝。“什么条件?”
  目光闪了闪,梵低头笑道:“只要你把知道的告诉我,我就不将你的行踪泄露给魔界。”
  泪脸色数变,好片刻才长笑出声。“真是好好笑的条件哦~~我是魔界的公主,你将我的行踪泄露给魔界又有什么意义,我何必答应你这个交换条件。”
  梵也不反驳,只是笑道:“没意义吗?”
  泪笑着笑着,终于笑不动了,一脸正色的,她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呢?”
  梵也不多作刁难,很干脆地道:“猜的,因为你的作风与以往差太多了,不但不敢穿你那招牌衣服,还安安份份地跟在我们身边,连我对你的诸多刁难都赶不走你。我不认为像你这样娇纵惯了的人会为了孤而这么忍气吞声的。所以答案是你在逃难,而当世之中,会让你这么狼狈,却又无法反抗的人虽有不少,但会让你逃难到异界去,显然那人是在魔界,近来魔界很平安,并没有大变,所以,那个人……不外乎你的兄长,魔王大人了。”
  泪脸色不是很好,但明显松了口气,“原来是猜的……梵,太聪明了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梵淡淡笑了起来。“这话我常常听说,你再说上一句也是无妨的。放心,我对你为什么惹怒魔王之事并没有兴趣,只要告诉我,交换条件,你答应了吗?”
  又一个把柄落到对方手上,不答应成吗?
  “……我对南天王室的事,也不是很清楚,因为南天修帝的名声不是很好,轩一再交待我,不要轻易跟修扯上关系。”
  “因为他那怒涛之神的名声?”
  “不是的,而是别一方面,在私人方面的名声。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轩很少那么郑重其事,所以我也不好违逆。轩说,修是个多情的,与众不同的恋花人。”
  “风流吗?那又怎么样,你不也是一样的。”
  “笨,你没听到那个与众不同吗?当然是不一样的,不然轩也不会怕我跟他扯上关系了。甚至刚开始时连南天都不许我来。后来听说修帝失踪了,他才放松对我的管制。”
  “那王室中其他成员呢?”
  “听说修原有一后,极为宠爱,但因病逝去,只留下一子,现在的天后是她的妹妹,也有二子一女。”
  “天后是不是有一个叫潆?”
  “潆?好像没有吧,原来的那位叫泠,现在的那位叫潋。不过,依修的名声,说不定还有很多没名的妃子,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是吗?……修失踪了,如果月蚀祭他还是没有现身,那祭祀将由天后来主持了?”
  “不是的,前二次都是由潋天后主持的,所以这一次不行了,修再不出现的话,就得进行王位传承了,王位继承人将由首辅大臣及长老共同决定。”
  “长老,玄吗?”梵说着笑了起来,忽然想到……“等等,泪,你是说修已经失踪多久了?”
  “多久啊?”泪想了想,道:“大概是三千年左右了吧,如果这次是传承祭的话,按规定是在第三次月蚀祭时同时举行的。”
  三千年?孤说那个禁令的印记时间也是在三千年左右。难道,在那之后,修就失踪了?
  “好了好了,还有什么问题,一次问个清楚吧,”泪有些不耐烦了。
  “你认为如果王位传承,将会由哪位王子继任呢?”
  “不知道。说起来,这三千年几乎都是由潋天后在主政,三位王子都很少出现,人品习性如何除了王室中人之外,没有人清楚,所以要猜也是猜不出的。不过,修失踪了,又是潋天后主政,只怕最后还是由潋天后的二子中决出一人来。”
  “三位王子都很少出现?那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唔,让我想想……长子……伊,次子……恒,三子……真的不太记得,大约是振吧。”说到这,泪又不高兴了。“怎么专门问我这些无聊之事,我怎么记得住那么多人的名字嘛。”
  打听不到更多的消息,梵耸耸肩,也就算了。他对于南天的家务事并不感兴趣,也不打算掺上一手,想问个清楚也只是防患于未然。
  泪见梵无意再问下去,便继续仪态万千地恶狠狠地吃着自己的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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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梵捧着书发呆,在将心中的结连在一起,寻求答案之时,前院忽然传来阵阵喧闹之声,与排练时的喧闹之声不太一样,人声鼎沸,还夹杂着轰鸣之声,有些尖锐,似是灵力在相互撞击发出的声响。
  泪妩媚的眸子左转转,右动动,本想老老实实坐着,但实在拗不过好奇心,道了声:“我去看看。”人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了。
  梵放下书,扫了外头一眼,却因为隔着重重帘幕,并没有看到什么。沉吟片刻,不知为何,想到了那日光船上怨毒的目光,
  那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目光,不知已经解决了没有,不然可就麻烦大了点了。边想着,边想斛杯茶,忽然省起这茶是方才泪倒的,忙改变方向,将壶里的东西全倒掉,里里外外洗个干净之后,才重新沏了一壶。
  “今次可糟了……”一阵旋风卷过,泪急急忙忙地出现在帐篷内。见到梵正举起茶杯欲饮,嘴唇一动,似想阻止,又猛地咬住下唇,坚决不肯出声。
  梵温吞吞地呷口茶,问道:“什么事糟了?”
  泪急急道:“外面来了一大堆的人,说是首辅府的人,要找容算帐,可是容又不在,团长怎么说他们也不相信,就在外面打了起来了。你快去帮忙吧,不然等下也会打到这边来,到时只有你一人打了。”
  坏的预感总是非常灵验的。
  微微一笑,梵站起身,走了出去。
  “喂喂喂,你走错方向了,他们是在那边打的。”泪指着光芒烁动的广场前方,想要拉着梵过去。
  梵微一侧身,避开泪的手。“你会错意了吧,我可没说我要去帮忙的。你不是说会打到这边来嘛,我只是先避开一下而已。”
  “你,你干嘛不帮?”泪嗔道。
  “我?我干嘛要帮?”梵敛去了笑容。
  “你不是东天殿下吗?现在只有你才有能力阻止这一场屠杀了。”泪着急的说着,眉眼之间再无平日里的妩媚风情。
  “你不也是魔界公主吗?你也有能力阻止啊。”梵对泪忽然关心起乐团之人感到不解。
  泪咬着牙,猛跺脚,半晌才迸出一句话。“我当然想呀,可是我这次将轩惹毛了,他将我的灵力全封起来了,除了基本移动法术之外,其余的我都没办法使用。”
  耸耸肩,梵边走边道:“我也一样啊。”
  “啊?”
  “我的灵力也全被封印起了。这件事你不是知道的嘛?”
  “你还没解开?!那你怎么不呆在东天界?”泪无法置信地问着。
  “看我头发不就知道了。”梵避过后一个问题。
  “哎,我还以为那跟眼睛一样是用幻术弄成的。”泪对自己的粗心感到无法原谅。看着梵找了株大树,轻轻松松地跳了上去,三两下就跃到顶端,寻了根树杆靠了下去,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不知为何,明知他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这是唯一的选择,但内心还是愤怒起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只不过证明了他是个胆小无用之人罢了,枉费之前还对他另眼相待。愤愤一甩袖,泪咬着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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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事的一天啊。
  看着泪走开后,梵感叹一笑,换了株更高的树,居高临下地望着前方的打斗之处。
  重天之流作为流浪乐团,其之对自身的保护自是不遗余力的。请了不少的灵法师,幻惑师,防御师,就乐团本身身份而言,可算是相当充足的了。可是,这次的对手却是南天中位极人臣的首辅府,府中简直就是南天的人才汇集之地,虽然人数相当,但高下却是显而易见的了。
  横箫一转,青青翠翠的竹箫在修长的手上盘旋成圈,滴溜溜地转动着。
  一圈,两圈,三圈……
  清冷淡漠的眼神逐渐起了变化……杀气,正极为缓慢地充盈着点漆之瞳。
  举箫近唇……又一粒白灵石碎成了粉未。
  淡淡的光芒包围了这株大树,一层又一层潋滟的光波自树顶漾开,传向了前方眩目的耀彩之处,
  极淡极淡,在那强烈的光线下几乎都没人看到的光波,晃晃悠悠,温温柔柔地缠上了那些正占上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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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容带着仪和璃回来,才将仪交给了梵,来不及说上一句,就被团长叫去了。
  自然,是少不得吃了团长一顿排头,不过,因为最终损失不大,所以团长叼念几句之后也就放他一马了。
  当容终于挤到了梵所居住的小帐篷时,已是听到第八个反败为胜的版本的时候了,而且各个版本内容不同,各有各的精彩程度,不外乎最后自己神力大发,忽然将对方击得溃不成军,而后,对方气势一泄再泄,终于全员完蛋……当然,除了这些比较正常的之外,极度夸张,借机自吹自擂的,也有好几个,不过,这一类的没人敢在容面前说。
  容讨厌夸夸其谈的人,在乐团里是有名的。
  淡笑着,打发走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跟他说这件事的人,容推开了小帐篷的门。
  帐篷内只有梵一人坐着看书。
  “泪跟仪呢?”
  “泪说不想看到我,拉着仪到别处去吃饭,现在人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梵懒懒地抬起头,不太有精神地说着。
  “哦——”拖长了音,表示明白,容笑道:“听说一到夜里,人的心情就会脆弱起来,梵是在想孤吗?”
  心思被道破,梵也不着恼,微笑道:“是啊,有他在我身边方便多了,至少,我不用应付了一个下午想跟我说故事的人。”
  “呵呵呵……”容笑了起来。“那可真是抱歉啊。不过,我可不是来说故事的哟。”目光深晦难明。“我是来听故事的。”
  叹口气,梵道:“你想听,请到外面随便找个人,他们都可以告诉你精彩到极点的故事,请原谅我被催眠了一个下午,什么都没记住。”
  “可是,我想听的,是真的故事。”容淡淡地说着。
  “真的故事?!”
  梵直视着容,锐利的眼神毫不遮掩地评估着。
  容也直视着梵,并不退缩,也不反击,只是如海般沉默着。
  两人都敛去了笑容。
  “真的故事就是……”梵忽然打了个哈欠。“我好想睡,可是没办法睡着。”
  “啊?”出乎意料的答案,听得容一呆,什么表情都没有。
  “这就是真的故事啊,很无聊对不对。现实中,故事就是这样的。”梵淡淡地笑了。
  容沉默片刻,“是啊,我的确太无聊了……仪,就拜托你了。”说完,也不多做解释,转身便走。
  “啊,我进来时遇到容。你跟他说了什么?……咦,你的脸色怎么也不太好呢?”牵着仪进来的泪可能在外头得到安慰,心情大好,终于打破了一个下午的僵局。
  梵几乎想狠狠瞪上泪一眼了。要不是她多事……
  最终,还是卷进了南天的家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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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睡觉的时间了,梵躺在床上,还是一点睡意也无。不过,这烦闷,却与昨夜的不同。
  南天的事,顺其自然,也就罢了,容是不会让危险牵涉到仪的头上来的,所以自己也是安全的,即然如此,是不用多想,那,又为了什么而烦闷呢?
  唉~~~孤!你这混蛋。干嘛忽然就跑走呢……
  ……
  ……
  一个晚上,睡睡想想,想想睡睡,也不知是睡得多还是想得多,最后,梵一发狠,跑到孤的隔间里,将孤的被子卷成一团拖到自己的隔间里。
  这样,孤就没有离开了……抱着特大号抱枕,梵终于在模模糊糊的意识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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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轻叹一声,水镜旁的彩衣女子温柔道:“我也好想抱抱呢。”不过目标,当然不是那张被子。
  孤躺在杂乱的命运之线上,一副快睡着了的样子,此时却开口。“你天天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咄!”彩衣女子被孤说得不爽起来了。“能得到我的青眼有加,是他们的容幸,我为何要觉得不好意思。”话是如此说着,丰腴白嫩的素手还是在水镜上一点,换了个场面。
  “哎,玄找仪好像找得很辛苦呢。”彩衣女子掩唇一笑。“我要不要告诉他仪在哪里呢?”
  孤睁开眼,稍稍侧头,看了下水镜。“猫哭老鼠……玄找不到仪还不就是你在搞鬼。”
  “哎呀,你发现啦~”彩衣女子格格笑着,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可是,事情也变得好玩多了,对不对。”
  孤闲闲地笑了。“虽说关心则乱,但金光级的虎尾巴终究是别乱摸的好。”
  “我也是为了他们好啊。”说着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话,彩衣女子那又只能反衬着周围色彩的眸子闪起了兴奋的光芒。“不然,仪真的会变成活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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