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肆索吻 第五章

  白衣男子斯文的脸庞含笑的倾向她,淡笑道:「好久不见了,小火儿,小生这厢有礼了。」
  「水神,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为何擅自闯入我的洞府,还封住我的穴道?究竟意欲何为?」她口吻冷淡,姿态高傲,有著一族之长的架式。
  她眸底闪著红红的火光,更显得媚人。
  「啧啧!小火儿,你这话就太严重了。再怎么说咱们也有数千年的交情,今儿个我有空到你的洞府来逛逛,只是想和你叙叙旧,毕竟你我共事多年,未曾有过这样优闲的机会,坐下来好好的谈谈,不是吗?」他浅笑的回答,语气里听得出他的情绪甚佳,他近乎无体的盯著眼前的娇客直瞧,无视佳人脸上明显的愠色。
  他袖袍一扬,立刻出现椅子、茶几,几上摆满精致的茶点,空气里弥漫著清雅的茶香。
  对於他的殷勤,她只是冷冷的瞪他一眼,默念咒语,周身的红光渐增,她运功想冲开被制住的穴道,娇客上泛著薄薄的汗水。
  「小火儿,我劝你别白费气力了。你应该知道,水族的御水术和火族的御火术是相克的,你想要硬冲破我封住的穴道,至少要耗费掉五百年的道行,值得吗?况且,穴道在两个时辰后便会解开,你又何苦白费气力呢。」他轻啜著热茶,语态轻松自在,状似好心的提点,实则是恶意的嘲笑。
  他的话让她停止念咒,白白为他浪费五百年的道行,的确不值。
  他有礼的为她斟了杯茶,并体贴的将茶水喂入无法动弹的她的红唇中。
  倔强如她岂会忍受这种耻辱,硬是唇齿相咬,宁死也不打开,任由茶水滑下她雪白的颈项。
  「真的不喝?这水可是我取自天上的露水,茶叶则是从王母娘娘那儿拿到的,不喝著实可惜。」他佯装心疼的看著自她唇边滑下的茶水,瞧她连生气的模样,都美得令人心荡神驰。
  他灼热的眸光随著水珠移到她线条优美的雪白颈项,眸光倏地转沉,直瞅著令人血脉偾张的胸前曲线……
  「大胆,你在看什么?」他的眸光让她坐立难安,放肆淫邪的目光像能穿透她的衣裳,令她怒火冲天,恨不得挖出他的双眼。
  他浅笑不语,眸光如火的瞅著她艳丽的容颜,好整以暇的坐好,淡淡的道:「我职掌司水,个性温文儒雅,喜好饮酒谈论天下事,好结交朋友,不论是得道神仙,还是凡间的修道人士,皆是在下的朋友。可咱们俩相识数千年,却连一点私交都没有,甚至连说过的话都不超过十根手指──」
  「水神,你使计困住我,不是要扯这些没意义的杂事吧?有何要求就直说,少拐弯抹角的。」若非穴道被点,她早把他赶了出去,岂容这行为像个登徒子的家伙在她眼前胡扯一道。
  从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发现他的性子与表相不符,一双贼眼老是不停的跟著她打转。她不喜欢他那过分灼热的眸光,曾让她打心底感到不安,所以选择逃避他,凡是有他出现的场合,她能闪就闪,能跑就跑,若是避不掉,就想办法尽快离去,因为恨透他那双灼热的眸子,老是不怀好意的瞅著她。
  谁知道她刻意的闪躲,却还是落入他的手中,莫非她是在劫难逃?
  算了,只要他的要求不太过分,她全都应允就是,只求他不要再来纠缠她。
  「任何要求都可以吗?」斯文的男性脸庞乍然浮现狂喜,眸中隐约闪著狡诈的光芒,暗地里偷笑著。
  「只要我办得到,必定全力以赴。」她爽朗的应允,只求早些脱困。
  「你一定可以办到!」他笑得更贼。
  闻言,她眼里浮现狐疑的光芒,强调道:「不得伤人,不得违反仙界条规。」
  「一言既出。」他眸底含著算计。
  「驷马难追!」明知事情古怪,她仍许下诺言。
  他猛然将她柔软的身子拉入怀中,低声浅笑,一副无赖的口吻道:「我说,我的亲亲小娘子。」
  她被拉入他怀中,想要反抗却动弹不得,正想要出口骂人,责怪他说话不算话,并轻薄她时,却被他口中吐出的「小娘子」三个字,差点吓掉三魂七魄。
  她怎么可能是他的小娘子?!他在胡言乱语什么?
  杏眼圆瞪的瞪著他愉悦的笑容,眸底的火光已形成一片欲噬人的火海,她气得巴不得撕掉他脸上那虚假的笑意,等她能动后,她非得要好好教训他一顿,胆敢戏耍她的人,绝无好下场。
  他无视於她显而易见的怒意,温热的大手轻抚著她柔嫩的脸庞,喜孜孜的说:「小娘子,你是否太开心我俩的婚事呢?」
  冷静!冷静!
  她拚命控制翻腾的怒气,眸子里燃著熊熊的火光,娇艳的红唇冷硬的紧抿著。脱困后头一件要做的事,她非用烈焰真火将他烧得连灰都不剩。
  「不许你胡言乱语。」她冷哼,别开脸,懒得瞧他无赖的嘴脸。
  「胡言乱语?怎么,小火儿,敢情你是想耍赖不成啊?这事可是你亲口答允的,我可没有胡言乱语哟。」他戏谑的瞅著她,在他似恶意捉弄的行为下,隐藏著他对她的深情。
  她越生气,眸中的火光越红艳,脸庞的冷意渐退,让他心底升起一股满足感,不再有被她排斥在外的感觉。
  这是多年来他仔细观察所得到的结果,旁人深恐惹火她,引来她火红美眸一瞪,而被火焰高热烧伤,可他偏爱瞧她眸中的红光,美得令他眷恋不已。
  双臂紧紧的搂著她纤细的腰,手指爱怜的轻抚她的眉间,怜宠的注视著她眼底的红光,柔声道:「小火儿,你可知道,你真的好美,好美!」
  「大胆水神,你不要以为可以这般屈辱我!」她怒喝道。
  他露出一抹无辜的笑意,「为夫只不过想──」
  「大胆狂徒,不可再出言冒犯!」她怒不可遏的低吼。
  「是你亲口允婚。」他眸光带笑的回答,指腹爱抚般的轻抚著她的红唇。她的脾气越失控,他在她心里的份量就越重。
  「放肆!我何时允婚?」她怒气冲冲的质问。
  若非穴道被制住,单凭他无礼的举动,轻薄的言语,她就非将他烧得哀哀叫不可,相信玉帝不会对她的行为做出责罚。
  「小娘子,小火儿,刚刚才与我订下婚盟,现在就想要翻脸不认帐吗?」他眸光有些受伤,似真似假的抗议。
  他温热的鼻息像微风般,不容抗拒的轻轻撩动著她的呼吸。宽厚的胸膛紧紧贴著渴望有千年之久的软馥娇躯,闻著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气息,他不禁更亲热的搂紧她,让两颗心紧紧相贴著。
  聪慧如她已知上了当,冷声道:「别以为用这种下流的计谋,就可以逼我应允,你别想作梦!」
  「是吗?」他的笑容似乎另有玄机。
  「我再次警告你,立刻离去,否则后果自行负责!」她愤怒的低吼,若是得到自由,非将他的水行宫化为蒸气不可。
  「你似乎还搞不清楚状况。」他轻笑著她的天真。
  他嘴角噙著得意洋洋的笑容,倾身逼近她,鼻与鼻相触,眼与眼相视而对,薄唇与红唇之间只留一道小缝隙。
  她忍不住惊喘一声,双眼圆瞪,极力想抗拒他越来越靠近的身躯,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你……不许再靠近……」呼吸间尽是他独特的气息,让她不知所措的慌张起来。这种异样亲匿的接触,让她打从心底涌现不安。
  「紧张呀?」他故意朝她脸上轻吹气,瞧见她娇艳的红唇不住地轻颤著,笑意袭上心头,浮漾在他的唇边。
  爱煞她娇颜因他而产生变化,只因他呀!
  「你……你别开玩笑了……」她止不住声音里的微颤。
  「我从不开玩笑的。」他认真的眸光直定在她脸上。
  那抹认真的光芒让她心中发寒,心房悄悄不安著。
  「小火儿,告诉我,为何从不理我?为何视我如无物?」
  千年来,这是他心头最不解的事,他乃仙界出名的帅哥,她却从不曾把眸光放在他身上,彷佛他是什么碍她眼的东西。
  若非仙界众多仙女倾心於他,他还真会以为自己的魅力完全失效。
  不懂,真的不懂。
  难道她不知道,整个仙界都知道他水神倾心爱她,无视其他仙女的示好,套句人间的话──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饮啊!
  为何就是她看不出来?看不见他恋恋不舍的眸光。
  「我为何要理你?」她秀眉打成结,冷哼著。
  「为何不理我?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对你的情深意重吗?整个仙界都知道水神千年来猛追著火女跑,难道你不知情吗?」他眸光黯然的瞅著她,怪她不识情滋味,不解风情。
  「你喜欢我?!」她惊愕的瞪著他,两道秀眉紧紧的靠拢著。
  从她惊愕的眸光当中,他确定她的确毫不知情,心中悄然点燃怒火,他当了千年的跟屁虫,所为何来呀!
  他早该一改斯文作风,把她绑到身边──就像现在这样,然后强行逼问。
  「怀疑呀!」他咬牙低吼。
  「这怎么可能?」她双眸闪著疑惑。若是可以,她真的想使出法术,躲到天边去忏悔,也不愿接受他的感情。
  她专心一意的潜心修炼,不愿沾染红尘俗事,他是故意要坏她多年的修行吗?
  千百年来,红尘间的男女情爱,多不胜数的悲欢例子,短暂的情爱换来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她明白情爱难惹,只愿一心修炼,怎知……
  不!不可轻信!爷爷当年传授她仙法,启发她的御火术时,曾再三的言明,她有很深的情爱纠葛,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道心坚定,不被情爱所感。
  她绝不可以动情,否则……
  莫非是劫数?
  「我可以证明。」他眸光里闪著淡淡的亮彩,诱哄著她。
  她眸中的狐疑更深,却不知死活的追问:「如何证明?」
  爱和喜欢可以拿出来比较吗?
  浓浓的笑意袭上他的眼底,薄唇轻轻摩擦著她粉嫩的红唇,「这样证明。」
  她正要出口怒喝他的无礼时,心似乎在同时停止跳动,眸光讶异的盯著他。
  他朗声笑著,大手轻抚著她的嫩颊,柔声道:「乖,我的小火儿,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
  他火热的气息像一股热流窜入她的心底,身子微微的颤抖。他想做什么?她惊喘的凝视著他,生怕他又做出什么轻薄的举动。
  一只大手轻掩住她红亮的眼,灼热的唇跟著覆在她的唇瓣上,滑溜的舌细细地描绘她的唇形,然后探入她的檀口,贪婪的汲取她口中的甜蜜,狂野激烈的吸吮著属於她的气息。
  昏乱和迷乱霎时困住她的心思,她不懂,他对她使出何种的法术,为何她会感到浑身虚软无力、无法思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        ☆
  令人迷乱和狂野的触感,酥麻的骚动感在体内流窜,引发诱人的轻柔呻吟声。乌亮的柔细发丝凌乱的披散在雪白的枕上,长而黑的睫毛覆盖住一双媚眼,粉嫩的红唇轻抿著。
  她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安,似乎在与恶梦纠缠不清……
  「啊!」简如花倏地惊叫,从梦中愕然醒来。
  映入眼廉的是墨黑色的眼眸,雪白小手猛地捂住红唇,像著魔般的注视著他含笑的脸,强力的说服自己,一切皆是梦,不可能成真。
  依床站立的他,轻而易举的将她拉入怀中,感受到她温暖的体温,眸底的冰冷才悄悄释开。
  「啊!」简如花惊呼一声,粉颊不安的泛起红晕。
  这是怎么回事?恐惧悄悄的浮上心头。难道……梦里的那个吻是真的?
  她一颗心慌乱地狂跳著,下意识舔著唇瓣,眸光不解的凝视著他。
  倏地,记忆涌回脑海里,先前他恶意的强吻她,还……恶质的让她呼吸不到空气,害她昏了过去。
  他抚著她羞红的脸庞,欣赏著她眼中灵活的光芒,他专汪的凝视著她,纵容的态度尽现无疑。
  她喘息的同时,愕然的发现身上裹著薄薄的被单,被单底下则身无寸缕。
  脑中霎时一片空白……他怎可以占她的便宜?!
  她手握成拳,用尽全力的捶向他的胸口,发泄心头被轻薄的怒气。
  「你该死!你怎么可以……可以非礼我!」她哽咽著,昏迷后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任她捶打数拳后,他俐落的翻身,轻易的将她困在他的身下,凝视著她眸中的水气,手指沾著她的泪珠,眸光含著痛楚的凝视著她。
  「你是个卑鄙、无耻的下流之辈!」她气愤的低喝。
  被他灼热的眸光凝视著,片刻后脸儿发热,她忿忿的转过脸,不让他瞧见她软弱的一面。
  「恨我吗?」他柔声低语,语中带著浓浓的哀伤。
  「恨你?我当然恨你!谁教你打扰我的生活,破坏我的安宁,还强占了我的清白……」她指责著他狂野傲慢的举动,无耻的行为。
  「你可曾想起我?」他眼里闪著些许的期待,不死心的追问,渴望从她粉嫩的红唇中,听到她对他思念的话语。
  「想你?我为何要想你?你我素不相识。况且,我为何要想起你这个无耻的淫徒!」她双眉紧紧的蹙起,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俊眸中冰冷乍现,嘴角噙著苦笑,他抬头对上她的眼,「想要自由吗?」他诱哄般的口吻,柔得不可思议。
  简如花不解的凝视著他,倏然发现梦中的白衣男子的容貌与他几近相同,两人的眼里均闪著狡滑算计的光芒,而这让她打心底浮现出不安……她用力甩甩头,想甩掉那怪异的迷惑感。
  梦是梦呀!她怎么可以拿梦里的人跟眼前的家伙相提并论呢?
  况且眼前的男子邪肆狂野,且冷漠得吓人,与梦中深情的白衣男子,截然不同呀!
  「你想不想要自由?」他重复先前的问题,唇角有著淡淡的笑意。
  可是……真的好像呀!痛苦的回忆像潮水般涌入她的脑中,心绪陷入昏昏沉沉间,她眉间倏地发烫,炽热的温度让她受疼的掩住脸,低声的呻吟著。
  好热,好热呀!
  剧烈的疼痛像针刺入她眉心,彷若真有一把火在那里狂肆的焚烧著。
  她剧烈的挣扎著,痛苦的低声喘息。
  「怎么了?」他焦急的追问。她的呼痛声令他心痛不已。
  他将寻找数百年的宝贝拥入怀中,紧张的发现她脸上布满汗珠,伸手拂开她极力掩住的额头,错愕的盯著她眉心。
  一抹火焰般的红光在眉心处狂舞的跳动著!
  他眸光不解的盯著火焰,心疼的看著她痛苦的呻吟著,她的玉手紧紧地捉住他的手臂,指尖深陷他的肌肤里,他不在意那刺痛的感觉,任由她像是捉住什么依靠般的紧捉著。
  他口中轻轻的念著咒语,冰凉的手指缓缓的靠近火焰,灼热高温顿时穿透过他的指端,烧至他的心,她的眉心登时冒出徐徐白烟。
  冷冷的气体由他的指端,缓缓的倾入她的眉宇间。
  布满痛苦的容颜缓缓平静下来,失去意识的娇躯跌入黑暗的深渊,全然没有注意到那双悲恸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事情竟如此困难,为何她要如此固执?为阿不给他们彼此-个机会呢?
  他心疼的抚著她汗湿的娇容,脸上的痛楚和悔恨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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