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君惜 第九章

  小木屋的门扉紧闭——
  距离腊月十五,还有三天,萧中尘却迟迟不肯动身,一来是舍不得和她分开,二来仗着自己轻功上乘,下出两日便能赶赴江南,所以此刻他仍然待在房中。
  “嘻,太好了。”任缁衣羞涩的交缠着手指,笑道,”我这次煮的菜没有烧焦,肉也没有半生不熟,你快来尝尝。”
  她拖着椅子到餐桌旁,让萧中尘坐下。
  原本在凌休恨的构想中,他的房子并下需要厨房,因为他不喜欢他的女人必须为三餐忙碌。但自从任缁衣住进来后,她必须药补、食补双管齐下,再加上萧中尘的厨艺甚佳,三不五时弄个满桌丰盛的菜肴美食,让这间小木屋在飘逸出尘中更显人味。
  “你的厨艺好,我也应该可以。”基于女人善于下厨的理论,任缁衣兴起在厨房摸索的念头,更希望不要被他比下去,这几天地总是赖在他身边学习,尽管在此之前,她连锅铲都没拿过。
  “我从出道来,碰上自己必须下厨摸索的次数多到连我都数不清了,长久练习的结果,岂是你三两天就能学会的。”但见她忙得高兴,他也就放任她在厨房摸索。
  所以这回他照旧坐在桌前,品尝她的作品,”嗯,有进步,当真有进步。”吃毕生鲜三炒后,又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嘴里,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任缁衣自己也颇高兴,小口小口的吃着菜,”有没有比大哥的手艺好?”
  “这个嘛,”他故意吊她胃口,”还差一点点。”
  呵呵呵,任缁衣不以为意的小声笑着,”没关系,再过几天我一定能赢你。”
  “尽管放马过来。”
  餐桌上,萧中尘不住的夹菜给她。经过这些日子,任缁衣是给他养壮了些,但真能让她一个人住在这儿吗?在他心里充满矛盾。
  饭后,他坚持收拾饭碗,她拗不过他,披了一件外衣走到屋外。丝丝凉风吹来,扑面却不觉寒冷,据说这里是因为恰好处在山谷与山谷间,冶风吹不进,倒有一条地热温泉从中流过,使这里格外温暖。
  “外头应该下雪了。”她喃喃算着日子,他似乎该起身了,但她却不知如何开口,好生为难。
  倏地,腰间被一个温暖厚实的铁臂抱住,她往后靠进身后男子的胸膛,悄悄闭上眼,享受他的温柔。
  “在想什么?”萧中尘吻了一下她的秀发。
  “我在想,时间过得好快,大哥是不是……该动身了?”她转过身面对他,犹豫又迟疑的问。
  萧中尘下一个吻落在她额头,饱含爱怜,”我本在打算明日动身,轻功加上快马,不出两日便可到达拜月教总坛,来回不出七天,我一定回到这里。”
  “唉!都怪我这不中用的身子,我……多想回去看看。”她的声立恳来越低,无法不自怜的模样,蓦地教他心疼。
  他温柔的执起她的下巴,”傻瓜,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将来等你的身子再强壮些,我可以陪你到天涯海角,你想要去哪里都可以。”
  她深深的凝睇他,嘴边挂着一抹动人的笑容,从怀中掏出的小瓷瓶,”我从小放在身上的药丸冶凝香,里头还有三颗,让你带在身上防备着。”
  他挑挑眉,”我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你留着自己用。”
  “我住在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想到山谷中还有这样一个木屋,可你下同,你要去涉险,如果有什么万一,”她垂下眼睑,毫不迟疑的说,”我也活下下去了。”
  他了解她的意思,生在一起,死也相随。他轻轻拾起她的下巴,发现她晶莹的泪珠挂满两颊,又是怜惜又是感动的叹了一口气,”你真爱胡思乱想,可也是唯一一个让我如此心疼的女人。”
  指尖拭去她的泪水,他以相当虔诚的态度吻上她的唇,以吻封缄,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就是她了。欠莲儿的来世再还,而且他今生为了莲儿已经矢志不娶,空了正室这个位置,对于缁衣,他有满心的抱歉,也决定用一辈子的时间补偿。
  他的吻转为炽热刚猛,将她的唇蹂躏成肿。任缁衣体谅他,所以不要名分了,他何德何能,连累她放弃一切,或许将来还得面对旁人的指指点点。
  在这一刻,他的理智战胜情欲,抬起头,贴着她柔软的脸庞重重吐息,”我对莲儿有过承诺,如果你跟了我,就一辈子没名没分,你想清楚了?”
  她眨了眨迷蒙的眼,自己的心再确定不过,”我爱你,大哥,原本只想陪在你身边就好,如今,你也爱我,我再也不求什么了。”
  “即使将来会遭人议论?”他的心重重喘息,胸口被疼惜的情绪紧紧涨满。
  “我有你就够了。”她的黑眸里闪跃着一层如诗如画的光华,唇边轻轻绽出了温柔的笑容。
  他倏地紧闭双眼,不敢相信自己为那抹笑容大受震动,他将她深深的拥入怀中,炽热的唇舌开始在她耳际游栘,随后拦腰抱起,走进小木屋。
  任缁衣心中忐忑,依稀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那是情人间的藕密行为,她还可以体会到他以相当虔诚的态度在安抚珍爱着她,蓦地,她明白了,这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一个没有拜堂的花烛夜。
  他将她放在床上,自己置身于她的双腿间,悬殊的力量与经验的差距,让任缁衣完全没有自主的余地,任凭他炽热有力的唇不住地索求,以强烈的男性气息淹没她的思绪,连衣服何时褪去的都不知道。
  他火热的大掌握住她浑圆的双峰,让她直接感受到他对她的爱慕和渴望。
  “我会很轻柔地对你,不会让你产生一丝不快。”他的嗓音粗嗄性感。
  她愣住了,透过微弱的烛光,近在她面前的俊容像烧着火一般,拥有慑人的魄力,但她的脑袋现在像浆糊一般,完全无法正常思考。
  他也不要她回答,在女人方面他确实相当节制,也从不强迫女人,因为他绝对有办法让女人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给他。
  他再一次深深吻住她的唇,让自己在她难以言喻的柔软肌肤上游走,双手徘徊在她丰挺的双乳边缘,享受她身子的窈窕曲线。
  在他唇舌火热翻搅、纠缠下,没经验的她感受到狂野的感官刺激,这一切令她害怕。
  “大……大哥……我……”她娇吟出声。
  但却令他不耐,”叫我名字。”
  “中……中尘……我……我变得……好奇怪。”她的心急速跳动,却有别于以往发病的窒息感,而是……略有期待。
  他抬起正在忙碌的头,邪魅一笑,”我知道,放心的把你给我,我要你全部的反应。”
  什么反应?任缁衣不懂。
  在他手指拨弄着她柔软乳头的同时,她惊恐的抽息着,不知该如何制止颤抖不已的身子,他的挑逗带着相当曼妙的节奏,半是爱怜,半是鼓噪的左右她的感官,而他,贪婪的享受她的娇吟……
  “缁衣,这辈子我只要你,不会有别的女人能让我如此放纵,我也没想到自己要一个女人的欲念竟强到这种地步,不过这样也好,这辈子你离不开我,我也放不下你,就这么过吧!”
  他伏在她身上,气息仍喘,汗水闪烁,这番话是依在她耳边说的,也不知道她究竟听了多少,不过他相当满足的睡去,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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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天大明,他便醒来,怀里她瘦弱的身子紧紧贴着他的,令他心情愉悦,脸部粗犷的线条掺了几丝温柔,细心的在她未醒前,用白色的毛毯小心地围盖着她。她的身子一向脆弱,但昨晚的热情,令痴恋不已,他有信心与她一起过未来的岁月。
  “早安,我的女人。”他的唇轻扬起来,知道她醒了,埋在他胸膛里的脸蛋仍没有离开的意思。事实上,他也不想她躲开,只是明知道她醒了,却躲在他怀里撒娇,令他的男性心理膨胀的过火。
  “我本来不打算这么早跟你圆房的,总想等你身子强壮一点,现在嘛——唉!”
  他幽幽一叹。
  “为什么叹气?是不是我没有令你满意?”任缁衣终于抬起火红的脸,见他笑得狂妄潇脱,一时傻了。
  早知道他的俊容不怒而威,不笑的时候,眼神犀利的教人发慌。虽然他的笑容最近常挂在嘴边,但多属温柔的表情。现在的他,满足而随性,一夜之间彷佛拥有了天下般,耀眼而灿烂的光芒,使他看起来爽朗而神采奕奕。
  “傻缁衣,我对你大大的满意,再满意不过。”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
  柔细的触感使他忆起她身子的其它部分,”我叹息是因为我几乎无法离开这张床,告诉我,你昨晚有没有被我弄疼了?”
  他的话让她的双颊似火,全身不自在起来,强烈的意识到她的身子紧紧贴着他健壮的身躯,”还……还好。”
  他挑起一道剑眉,”只是还好?可见我昨晚不够卖力,我们再来一回。”他支起手肘,翻过上半身,将她压在自己身下。
  她慌了,”别闹啦!我的好哥哥,天都亮了,让我起来。”
  “不重温旧梦?”他含笑看着令他痴迷的娇容。
  “哪……哪有什么旧梦?”她趁他挪开身子,一把抓住毯子遮在自己胸前,脸红的道。
  “唉!不现在制造点回忆,往江南这一路上我可得受尽形单影只的苦,如果可以,我真不想离开。”他的吻落在她红肿的唇上,顺便在她胸前留下一个吻痕。
  她无言以对,含羞带怯的回搂着他,”中尘,如果你还要我的话,等你回来,我任凭你处置。”
  他眼眸二兄,想起更邪恶的事,”做什么都行?”
  “嗯。”她重重的点头,粉颊酡红。经过昨夜,她对情爱的真实面有更深一层了解,望着他那饱含情欲又邪恶的眼,不用细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这么说定了。”他马上起身穿起长裤,将她仍用毛毯紧紧裹着,”你要有心理准备,我会让你整整三天下不了床,而且只能待在我怀里。”
  她可以肯定自己现在从头到脚都是红通通的,看着他的身影,但心头有着更重大的事,”你现在要走了?”
  他回身轻笑,”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走,肯定赶不上腊月祭典。”
  “凡事要小心,我只给你七天,七天之内如果没见你回来,我便去找你,就算会死在路上,我也不怕。”她郑重的要求着。
  他感动极了,凝望她眸中刻着永世不变的承诺,不自觉的道,”好,七天够我解决一切,七天之内,我必回到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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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红色的满月悬挂天际,腊月的深夜刚下过雪,空气中仍弥漫着冶凝的气氛,天际间大片大片的乌云聚了又散,为满月妖异的色彩添上一丝阴影,忽隐忽现的红
  光,令人心头涌上阵阵下安,而地上拜月教的人们仍依循百年传统,朝月跪拜。
  “月之父啊,感谢你赐给我们温饱与衣物,让我们平安地度过这一年。”
  感恩的仪式,让人们毫下迟疑的对天跪拜,对着天上血红色的月亮析福,至于野心勃勃的人们,在月亮底下也无法隐藏贪婪之心,早已蠢蠢欲动。
  “林长老,祭典已经开始,悬宕已久的教主之位也该有个决定了吧!”张兆辉
  守了这些天,始终没见到任缁衣的身影,索性大胆假设她不会出现,所以已经拟定另一个计画。
  “张长老,何必如此着急,推举下任教主必须圣裔与圣火令两者合一,如今圣裔一族已无适当人选,在下认为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林贤昭为护主派之首,当年任昊生叛教,他立场两难,也一直怀疑有人蓄意煽动,只是苦无证据,按捺至今。
  “任教主至今下落不明,是生是死无人知晓,属下认为应该先找任教主,再论其它。”护主派另一人提议。
  张兆辉凝目望去,原来是主张教门大开,广纳汉人的右护法温九伦,”右护法所言甚是,只不过任教主执意出走,早已不能当我们的教主了,圣裔一族又人才凋零,教中因群龙无首,这五年在江湖上低调隐世,难道大家都忘了拜月教当年的兴盛与得意吗?忘了我们得以与江湖上各大门派抗衡的光荣历史吗?”他的话在族中获得下少回响。
  “我可没忘,这些日子一直在找寻任昊生的女儿任缁衣,圣裔一族只剩下她有资格担任圣女,继续领导我们,只可惜她贪恋西域萧家的安逸生活,不愿回来,各位,你们对任氏父女还有期望吗?醒醒吧!他们父女俩早巳背弃我们拜月教。”
  “西域萧家是什么玩意儿,凭什么让任缁衣在那里躲了五年?”群情激愤,场面有些混乱。
  张兆辉出声稳住大家的情绪,”西域萧家正是当年大祭司陆双丝和她的爱人萧君尧所创,不过,他们两人早已和我们画清界线,大家不用理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教主之位尚未到手前,他不愿旁生枝节。
  林贤昭突道,”若依张长老所言,教主一事又该如何挑选?”
  “我认为百年来的传统必须有所改变,在圣裔一族灭亡的此时,应该打破教主非圣裔出身不可的规炬,另立教主,更新圣裔的血统。”
  张兆辉此言一出,保守派人马大幅跟进,声势大过意欲反驳的护主派人马,两边形成对立。
  “胡闹!拜月教向来出身血统神圣的圣裔,并且由前任教主指派,不管当年如何,任教主仍为我们唯一认定的教主,除非有人证实他已经死亡,我们才同意换教主。”林贤昭高举圣火令,掷地有声的道。
  护主派顿时凝聚起共识,吸引不少原本拿不定主意的人们,一小部分向护主派靠拢。只见两边人马相当,危险的气流四处流窜。
  张兆辉冶眼瞧着,”要如何证明?”
  “找到任教主,不论用什么方式,我们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林贤昭无可奈何之下的缓兵之计,既可以拖延时间,也可以倾全力寻找任教主的下落。
  谁知这竟早在张兆辉的意料之中,”好,你们要见他是吗?我现在就可以让你们如愿,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他挥挥手,两名壮汉退下,不多久便带出一位白发的中年男子。大家只见这位中年男子面容清臞,五官甚是清秀,看来年纪才四十出头,满头长发竟已花白,眼神甚是空洞,对四周人事均视而不见。
  “教主!”拜月教护主派的人见了他,如同见到神一般,在祭典的仪式气氛下,纷纷朝他跪拜,就连保守派非核心人物,乍见到他也是臣服的跪倒一地,只剩下张兆辉一小撮人马不层的站着。
  “你们都起来吧!喊破喉嘴、跪酸膝盖,你们的任教主也不会理你们的。”
  “你对任教主做了什么?”林贤昭第一个忍不住喊着。”当年果然是你动的手脚,是你害了任教主。”
  张兆辉随他们叫喊,好不得意的道,”当年是任昊生背叛了大家,不信,你们自己去问问。”
  他双手背在身后,悠哉的走开,人群马上涌向任昊生,三言两语的将他包围。
  “教主,你这些年怎么了?可知道教中乱成一团?”
  “教主,你怎么会跟张长老在一起,际下也看下惯他的行事作风吗?乙
  “教主,你说话啊,为什么……好象傻了?”
  任昊生直挺挺的站在那儿,下闻下动,连个木头人都不如,因为他看起来不是听不进去,而是眼神一片呆滞,让人跟着难过起来。
  林贤昭跑到张兆辉面前,冲动地间,”说,你到底对教主做了什么?为什么他对我们说的话全无反应?”
  张兆辉拍开他的手,整整胸口的衣衫,好整以暇的说,”他不想理你们,当然是因为你们的话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胡说八道!”
  “你不信?我来叫他。”张兆辉的右手中指与无名指弯曲,做出一个奇怪的手势,只见任昊生有了反应,眼神变得专注。
  “任昊生,你的族人向你请安着。”
  任昊生的头点了点,就像以前他回应族人的模样,令护主派较年长的族人喃喃低泣,并向月之父感谢着。
  “很好,你告诉他们你想当教主吗?”张兆辉花了五年的时间用药物控制任吴生的心神,若非大功告成,他还真不敢冒这个险。
  “不想。”
  “你指定了下任教主人选吗?”
  “是张兆辉。”
  “很好,你现在要他们将圣火令交到我手上,然后举行接任教主大典。”
  他们的对答令林昭贤等人呆住了,明知教主是被人操控,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而左右护法也慌了,”不,教主,比张长老适合的人很多,不能让他当教主。”
  “任昊生,这是你的属下,你教教他们听话吧!”张兆辉很有把握任昊生绝对会照仿,因为这五年来他不断的在他身上施以会让入迷失心神的剧毒,只要一有反抗,就用药麻痹他的心智,直到他完全丧失自主能力为止。而此刻,时间已成熟。
  “可恶,教主武功在教内无人能敌,你想挑拨教主杀了我们吗?”右护法气煞,整张睑铁青着。
  张兆辉哈哈大笑,狂妄的坐下拜月教祭坛上空着已久的教主宝座,好整以暇的望着台下,”右护法,你说错了一点,不是挑拨,是明白的下令,我要任昊生杀了这些胆敢作对的叛徒。”
  心神受制的任昊生听命办事,拔起剑便向左右护法剌去,凌厉的剑气让左右护法难以招架,在错愕间,被逼得毫无还手的余地。
  张兆辉笑咪咪的看着他们打斗,并向护主派喊话,”只要你们承认我是教主,就可以站到一边去,本教主既往不咎饶你们三叩,否则下场就和左右护法一样。”
  众人乱成一团,只见任昊生的剑法在左右护法四周交织成一片血网,看得更仔细一点,便可发现左右护法的衣衫多了好几处伤口,内力激荡与凌厉的剑招逼得左右护法的伤口不断滴血,有人心惊胆战的不住往保守派靠近,令以此立威的张兆辉更加得意。
  “无聊。”
  半空中一个清冶的声音划破这诡异残忍的战局,使任昊生蓦地收手,也让张兆辉的笑声突然中断,卡在喉咙里的咯咯声,异常清楚的传到众人耳里。
  大家都在等着声音的主人现身,但什么都没有,江南的荒野虽不如大草原辽阔,但注重神秘的拜月教在这四周布下层层警戒,外人插翅难入,这个声音又是从何传来?
  张兆辉马上想到有人混在族里头。”出来,别想躲,否则我一个个杀光,看你能往哪里躲。”
  那人依然没有出现,张兆辉开始不安,聚会的场所如此隐密,没有理由会让人混进来。
  “出来,是谁敢在拜月教撒野?”莫非他遇上武功高不可测的人了?他戒愤恐惧的四下看了看,连最细微处也不放过。
  没想到就在张兆辉的头顶上,拜月教祭坛的长柱子间,空荡荡的两根旗杆顶,倏地飘落一抹高大的身影,拜月教的人个个仰头观望,竟然有人藏在那么高的地方而无人发觉。
  张兆辉定眼一看,惊骇道,”你……你来做什么?拜月教与你们已无关系。”
  他当然会惊讶,怎么也猜不透萧十二郎会在此时出现,更不明白萧十二郎的用意。
  “我也不想跟你们打交道,我来的目的是带走任昊生,其它的一切我不想理会。”萧中尘睥睨众人,对围着他的教众竟正眼也不瞧上一眼,背上既无包袱,显示他无意久留,腰上也无赖以成名的弯刀,不将拜月教放在眼里的气势更教人懊恼。
  “你要带走任昊生?”张兆辉与其它人都惊讶极了。
  “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
  张兆辉怒道,”且有此理?拜月教岂是让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任昊生,我命令你杀了他。”
  “是。”
  任昊生听命上前,举起的剑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锋芒。
  萧中尘大大的为难了,他到底是任缁衣的父亲,杀了他不妥,让他伤了也不行。凝神间,任昊先已出招攻到他面前,萧中尘被逼得还手,双掌摆出架式,一手运劲,推招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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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晚,任缁衣在睡梦中被惊醒,披衣坐起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山居无岁月,算算时间,萧郎离开已有两日,她突然心下不安,不知道是下是他发生危险了。
  月光照射下,她缓缓走出屋外,惊觉已是满月高挂,腊月祭典已经展开,不知萧郎可好,她柳眉纠结,心慌意乱望着月色,久久不能自己。
  山谷边,一个白衣男子缓缓走近,在月光下,那宛如谪仙人般的俊美面容,此刻略带叹息,他的脚步声带着刻意的声响,唤起任缁衣的注意。
  她看清了他的容貌,却奇怪地不觉害怕!”你是谁?为何知道这个地方?”
  那人淡淡一笑,”萧中尘派人找我,要我来替你看病。”
  她恍然,”你是……”
  “毒手郎君凌休恨。”他漾起魅惑人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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