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才和别的男人欢爱过!
室内过浓的香水味欲盖弥彰的充斥整个鼻息。
他眯了眯眼,看著女人穿著性感睡衣,姿态妖娆地朝他走过来,两条手臂如水蛇般缠上了他的颈,以腻得化不开的嗲声说道:「人家好想你呀!」
闻著她身上诱人的体香,贴触著她温滑柔腻的躯体,但他的下半身却不似往日般地被唤起。
想到这副躯体才与他以外的男人苟合性交,他就恶心想吐。
他冷冷一笑,将她推开。「少来这套!」
女人没被他的冷淡给吓到,早习惯他那喜怒不定的情绪,转身走向酒柜,拿出早准备好的酒,放好杯子,打开冰桶。「这次工作顺利吗?」
过了一会儿,男人才开口。「怎麽会不顺利?你以为胆敢背叛我的人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哐当!冰块落入杯中发出清脆的声响。女人得克制猛地窜起的惊慌,不让手颤抖,瓶口尽可能对准杯口,不让酒溢出。
蓦地,从她身後伸出了一只手阻止她倒酒,男人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今天——我不想喝这个酒,我从澳门带回一瓶上等的红酒。」
说这话的同时,另一只手将那瓶酒放在她面前,这时男人双手环抱著她,牢牢地将她困在怀中。
「我不在的这段期间,你过得快乐吗?」男人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
她的耳垂是敏感处,被他喷出的气息逗得全身微微发颤。
「我怎麽快乐得起来?你都不在人家身边陪我……」她软言说道。
「是吗……」他为她斟了一杯酒,当酒杯拿起时,漾起一抹刺眼的红光,女人不觉目眩了一下。
男人将酒杯递至女人唇边。「那——为我回来好好地乾上一杯。」低哑的声音在女人耳边诱哄地说道。
男人难得的温柔,令女人带著一丝莫名兴奋,亦带著恐惧,她吞了吞口水,然後启唇——
☆ ☆ ☆
刺耳的电话铃声不断地响起,刘菲芸从睡梦中呻吟醒过来,而钻进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把电话给砸了!
她朝床头柜摸索拿起话筒,声音沙哑地开口。「喂!」
「是我!」
一听到那冰冷中夹带威严的熟悉声音时,如冰水浇头,所有的睡虫立刻跑光,整个人清醒过来。
「达令!是你!」她拂开落在脸颊的发丝。
「干麽那麽惊讶?除了我还会有哪个男人打电话给你?」
她心跳陡然加速,握著话筒的手开始发抖,她拉起被单欲遮住裸露的身躯,可是被单被压住了,她无法拉动,扭头一看,另一具白皙的肉体正牢牢压著。
而令她呼吸一窒的,是那具躯体被她的扯动唤醒了。
「唔……」低沈的男声吟起。
她倒抽口冷气。
「那是什麽声音?」话筒另一端立刻传来尖锐的质疑。
「什麽?你听到什麽?」她用力打了个呵欠,顾不得裸露,立刻跳起身,拉扯著电话冲到客厅去。
「我听到了男人的声音!」口气立刻变得暴烈起来。
她掩住通话口,连连深呼吸好几口,确定自己可以应对了才说话。
「男人?哪来的男人?除了现在跟我讲电话的那个!」她强自镇定的开口。
另一头沈默著,焦虑和怒气几乎透过电话线烧灼了她。
「你是怎麽回事呀?好几天都找不到你的人,大哥大也打不通,我想死你了。」她腻声说道,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沈默许久,他才开口,也令她松了口气,真怕他把电话给砸了。
「我刚下飞机,待会儿就过去你那!」他冷冷地说道。
顿时,她再度失去了呼吸能力。不……不会吧!
「你已经回国了吗?」她用力抓著沙发椅背,指节都发白了。
「废话!」
天呀!惨了!脑中飞快思索。「你——吃过了没?要不要我为你准备什麽?」
「不必!你只要在家乖乖等我就可以!」冷冷说完後便将电话挂上。
她呆立在客厅半晌,看向时钟,从机场到这边只需要不到一个小时,她立刻冲回卧室,匆匆拿起晨缕披上,然後爬到床上摇推那个已霸占了大半床位的躯体。
「不好了!赶快起来!」
年轻男子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完全没听进她的嘶吼。
「赶快起来!我的男……不!我的丈夫快回来了,你赶快离开这里!」
男子眨了眨眼,突然一把拉下她,狠狠地吻住那红艳的双唇,一手探进晨缕,攫住她的丰盈,用力搓揉。「我不走!他回来的正好!我们正好跟他摊牌。」一边说一边用力啃她的红唇,存心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不行!」她用力地推开他。「你不了解他!他不是那种可以坐下来说话的人……」
「管他的!」他拉开她的晨缕。
「不行!」她扯住男子的头发,眸中盈满哀求。「你答应过我的!绝对不会为难我的。」
男子动作静止,一会儿「他×的!」松开她坐直起来。「怎麽回事?他不是一个礼拜後才回来?」
「谁知道?他一向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她烦躁地说道,一边拾起散落在床下的衣服塞进他怀中。「快点!我们时间不多了,只剩……天!只有四十分钟!我还有很多东西要整理。」
男子从T恤领口探出头,嘲讽地看著她。「整理?想把我跟你在一起的证据销毁掩藏?」
她没理他,只是把床单、枕头套抽起,卷成一团丢在床下。
男子将衣物穿戴完毕,定定地望著她。「我们什麽时候可以再碰面?」
她从柜子中拖出吸尘器,随口敷衍地说道:「我会跟你联络的。」
男子静了一下。「呃……我手头最近……不太方便。」
「皮包在客厅,你要多少自己拿!」打开吸尘器,隆隆的声音顿时占据了整个室内,男子安静转过身子离开房间,她专注的看著地板,寻找任何可启人疑窦的蛛丝马迹,连男子何时离开屋子都没有察觉。
当她将屋子里外收拾乾净,看到时间还剩二十分钟,她暗暗地松口气,这才飞快地拿起垃圾出门。
正当她要把垃圾丢进绿色垃圾子母车时,身後传来了声音。
「咦?你那些床单也要丢吗?」
她转过头,与她讲话的是个戴著眼镜、身材娇小、皮肤白皙的女子,她认得,虽不常见到,但同是飞腾大厦的住户。
「怎麽?有什麽问题吗?」她冷淡地说道。
女子看著那些床单一会儿。「那床单可以给我吗?」
给她?她之所以要丢掉,就是因为上面有她与男人的欢爱证据,而时间来不及清洗才不得不丢掉的。「不行!这很脏,一定要丢的!」她不悦地说道。
那女子皱皱眉,随即耸耸肩。「随便你,那是可燃物以及可回收物,你不要弄错分类了。」说完後把手中垃圾放进车子里,转身离开。
可燃物?分类?她瞪著那女子背影,冷哼一声。「要你管!」她火大的将床单丢进垃圾车中。开什麽玩笑?现在哪来的美国时间做垃圾分类?
匆匆跑回去,她看看手上的表,还来得及洗个澡,把身上属於另一个男人的气味给洗掉。到中庭时,瞥见方才跟她说话的女子身影,她正走进另一栋大楼——原来她住在对面A栋楼。
回到自己的屋子,一打开门,或许是她多心,总觉得另一个男人的气味仍残留在屋内,忙将屋内所有的窗户全打开,让外面的凉风带著新鲜空气吹进来。
嗯!这样就可以了——
她走进浴室,准备进行最後一项清洁工作——除去另一个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气味和体液。
至於那红红点点的印记……
思索片刻,她伸手打开嵌在墙上镜台後方的橱柜,拿出一瓶药来,嘴角微扬,她会在他有机会发现时先将他摆平……
☆ ☆ ☆
纪岚春把门锁上第三道锁後,转过身正好看到方才在楼下丢垃圾时遇到的美艳女人拉开窗帘,打开所有的落地窗,屋内情况一目了然。
对那个住在对面D栋十七楼的女人倒不陌生,因为她住十八楼,从上往下看,可以清楚看到对方的情形。
会对那个女人印象深刻不是没有原因的,第一、那女人很美,身材凹凸惹火,肌肤细滑白嫩,「艳丽尤物」是形容她的最佳名词;第二、那女人同她一样,待在屋子里的时间很长;第三、不定时总会有男人来访。
尽管从未与对方交谈过,但脑海中已经为那个女人编出一段故事了。
嗯——
那个美一丽女人名字中应该会有个美或娜的(偏见),三十岁出头,曾在特种营业待过(还是偏见),如今已洗手不干了,成了人家的情妇……(不知怎地,她就是无法将已婚妇女这个名词套在对方身上!)而那个不定时会来访的男人,理所当然有个名词——就是情夫(超偏见),可能是某个企业的老板或什麽的,还满有钱的(超无敌大偏见),瞧那屋子装潢,大概花了几百万;一个礼拜会出现他的身影两、三次,但——近来出现的次数较少,有时候两、三个礼拜才会见著一次。
嗯!虽然人家可能是「有事」不能来,不过岚春习惯把事情想到最糟的地步,面对这样的转变,她已经自行下了注解,那就是那个男人快不要那个女人了,否则——那个女人也不会再去找另外一个男人,偷偷开户……
岚春收回视线,为充斥脑袋的八卦思维而自责,但也只有一下而已,她承认自己的想像力是丰富了些,可依据过往的经验,她的推论总有七、八成被蒙对了。
人,不就是如此,反反覆覆地活在某种人际互动的模式中,也没什麽好稀奇的。
她走进屋内,把玻璃门关上,这门是特制的,可以看到外面,外面却不容易看进里面,而在夜晚时,她便将门帘拉上,不让灯光泄漏她家的风景。
她喜欢保有自己的隐私权,虽说有满多时候她会窥探、猜测住在她四周的邻居状况,但——却不乐於让人窥见到她的。
走进浴室,脱下身上的衣物,开始冲洗,涤去方才在外奔波依附在身体、发梢上的尘土,尽可能将不受这个房子内欢迎的尘埃处理掉。
拜现今科技之赐,如今透过网路,在家当老板并不是梦想,不用与过多的人来往,也无须在外面奔波工作,应付外面职场、人际的尔虞我诈。这正是患有轻微「社会恐惧症」的她,最理想的生活模式。
她的屋子就是她的王国,除了每两个礼拜定时到喜好的商店采买生活用品,以及每半年偶尔出去拜访她几个手帕至交外,几乎是足不出户。
金钱来源不虞匮乏,除了父母留给她的钱外,她在网路上开了一家拼被商店,每个月大概都可以接到三至四件拼被订单,收入与支出平衡外尚有馀钱可存。
从父母意外去世後,没有兄弟姊妹的她就开始过起一个人的生活,初时,她还是学生,所以只能选择学校住宿生活,直到大学毕业。
成为社会新鲜人的第一个礼拜,她拿父母留给她的钱,买了父亲好友建造的社区大厦其中一间房子。
这里——是她精心挑出来的,位置在市区边缘,购物和交通都很方便,却不用忍受市区繁杂的交通和混乱的治安,当然——最重要的是,这边视野极佳,远方可以看到青山。同时也因为父亲好友的同意,位在最高层的她有权使用顶楼的空间,在加盖後,她拥有一座小温室花园,这是同一社区大楼住户所没有的特权。
在学校住宿时,为了符合住宿规定以及考量同寝室友的权利,所以会主动打扫、整理居住环境。
可当离开学校,开始一个人的生活後——没有父母管,有一阵子,她日子过得很颓废。
进入社会的第一步,她走得不是很顺利,很快便发现自己染上了严重的社会不适应症;如果单纯专注在工作上那倒无所谓,可是在职场上,不是认真埋头苦干就可以了,还必须面对上司、同事等等所有人际关系……
好死不死,她一进公司没多久,凑巧遇到了公司内部各派斗争最激烈的时候,她从无知到莫名其妙被人归类到某一派中(只因为负责带她熟悉工作的人是那一派的),工作施展不顺,流言、黑函满天飞,而一向不会看脸色、不谙人情交际的她,工作受到阻挠、妨碍、刁难,直到心力匮乏……
回到家後,动也不想动,眼睛死盯著电视不放,新搬进的房子,也因她疏於打扫整理,家具蒙上了一层灰,可即使明知这样是不行的,但仍旧使不出劲清扫,只要床上还有空间让她睡觉休息就好……
她知道自己生病了,她厌恶所有的人,尤其是跟她一起工作的同事,在一次部门内部冲突事件台面化後,她再也忍不住了,久积在心中的压力和愤怒全都在那一刻爆发。
她冲进会议室里,对著那些脸上带著笑,却私下搞派系斗争的上司一一点名破口大骂,把她所听到的流言、黑函,全都砸回去给他们,尤其是那些使小动作、爱造谣的主谋者,当场泄了他们的底和龌龊的心思……
她擅於拼图,这样的本能也在不自觉中运用至工作上,耳中听到了许多流言辈语,虽不是针对她而是对其他人,可她总是能够轻易抓出造谣、带头说是非的人是谁。
把心中对他们的愤懑和不齿,僻哩啪啦又叫又骂毫无保留的吐给他们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司。
没有递辞呈,也没办理什麽离职书,反正 不管了!不在乎会有什麽污点留在她的工作记录上,总之,她不想再到外面工作了!反正她也不需要太多的钱,只要够养活自己就可以了。
离职後,待在自己的屋子中,什麽都不想,饿了就随便吃,也不管吃什麽,只要能饱就好。渐渐地,她觉得坐在电视机前动也不动的自己,好像也慢慢地被灰尘给盖住,只要稍一抖动,尘灰就会从她身上落下……
好一阵子,她极度的沮丧和灰暗,若非大学时的好友夏妍羽、秦冬蓉、童秋雅适时拉她一把,她大概会就此沈沦……
振作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房子打扫乾净,重新布置顶楼上的温室。当她翻搅著泥土,栽种那些绿色植物并为它们洒水的同时,她得到了某种领悟和力量,原本一直混杂的思绪也变得清明了起来。
她要盖一个窝,一个拥有一切的王国,除非补充必要的粮食或其他买卖行为,要不——她绝对不会离开这个安全的堡垒。
不怕自己会成为化外人士,网路提供了她安全交友的管道——安全、没负担的交际,不用在意外貌和外在条件的往来;电视多样化的频道提供最新的资讯,使她不会和流行脱轨。
当她需要真实、贴心的温暖和友谊时,还有三个挚友愿意伴著她,只要她开口要求……
所以她安於待在这个窝,因为很心安、很舒服。
关掉水龙头,将身体擦乾,只穿内裤,胸罩则省了,直接套上宽松的麻纱连身裙,一身舒爽、轻便地走出浴室。
她一边擦乾头发,一边打开电视机观看新闻。即使明知目前黄色、八卦新闻当道,看了只会觉得这个社会真病态,暴力横生,吓得让人不敢出门。
新闻正做现场连线,萤幕上出现一个哭得梨花带泪,戴著鸭舌帽,一头长发半掩著面的女人,而身旁某民意代表则不时拍她的肩膀给她鼓励。
岚春看著新闻下的标题——某知名律师涉嫌性骚扰?!
律师?!她最厌恶的职业,凡担任此职者,她都唾弃。
电视中的女人抽噎了几秒後,再度开口说话:「……我因为官司打输,所以去事务所找他商量,可没想到他把其他人支开,把我带进会议室,看我哭得伤心,就假意安慰我,结果就……」再度泣不成声。
毛手毛脚?上下其手?大行性骚扰?虽然这些话没有说出来,可她已经可以想见得到。律师!哼!果然是世界最下流、卑鄙、无耻、龌龊的生物之一。
懒得再看下去,岚春把电视关了,拿起吹风机将头发吹乾。
今天是星期一,也是做面包的日子,可最近比较想吃香甜口味的,乾脆做蛋糕好了。
走到音响前,拿出小提琴曲的CD,放进音盘中开始播放,克莱斯勒的「爱之喜」轻泄而出,她随著轻快曲调哼唱著走到厨房。
围上乾净的围裙,打开橱柜,将整套洗乾净的蛋糕用具全摆出来,拉出秤重器,熟练地准备材料。
五颗鸡蛋、一百二十公克的低筋面粉、八十公克的沙拉油、奶水三大匙……
今天来做个什麽好呢?唔!薄荷蛋糕吧!甘甜却清爽的口味正适宜。一边搅拌蛋黄糊,一边走至後阳台,那边有个小木梯,可以直接通往顶楼的温室,而无需经过外面的安全楼梯。
打开扣锁,推开铁制的门,绿色植物芬芳的气息立刻迎面扑来,温室左边她种了很多香草,主要有迷迭香、薄荷草、百里香、薰衣草以及葱、九层塔等等,右边则种植番茄、青江菜、小白菜、小胡萝卜、小辣椒……全都是可食用的植物。
就某方面而言,她算是满现实的人,一样要花时间照料这些植物,她希望能有较高的回收价值及报偿,像这些香草类的植物随时都可加入她的日常料理中;看到番茄、小辣椒结实累累,则会带给她莫大的满足感,而已成熟的青菜、萝卜,不怕有农药,只要冰凉清水洗涤一下,就可以大口咬著,那冰凉、鲜脆、甜美的口感更是妙不可言。
虽然她也挺喜欢观赏类的植物和花,但能吃的仍是她的最爱。
摘了三片新鲜薄荷叶丢进蛋黄糊後,转身欲离开时,却被对面顶楼的动静给吸引住。
他们社区因为呈回字型,所以顶楼是互通的,岚春所住的这栋与对面那栋之间一边有社区会议室,另一边有水塔挡住,从水塔爬绕到这边挺麻烦的,所以大多数人会利用会议室做为穿越的通道,只是对面的人没事不会跑过来这边,因此她的温室一向就只有A栋和B栋的住户可以看得真切,隐密性算是挺够的。
这顶楼一向很少人上来,尤其是日头正炽的午後,大部分居家的人都在午睡,除了像她这种喜欢在午後做事的人之外……
来人有两个,是一男一女,而且很明显的是男的拉著女的走上来的,因为那女人似乎丧失了行动能力,有如喝醉酒一般,完全倚在男人身上,任由其拖拉著。
岚春皱眉眯眼看著那一男一女,怪异感顿生,她很快就认出那女的是一个小时前在楼下垃圾车前碰到的对面芳邻,而那个男子她也不陌生,也就是被她定义为「包养那女人」的有钱秃头男。
只是——他们为什麽会在这个时候来到顶楼?
这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那男子以最快的速度将那女人扶到齐胸的护墙边,接著将她抱坐到护墙上,下一秒,那女人便往後跌了下去。
那是什麽?岚春震惊得完全无法动弹。
顶楼就只剩那个男人了,而他也没探身往下看,快速转身走开,可就在距离门口一步之遥,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向她这边望了过来。
她早已呆若木鸡,完全无法躲避,视线和那男子交锁,尽管有段距离,尽管她人在温室,但——她可以感到一股恶寒从她脚底窜上,令她全身血液结冰。
原本面无表情的男子脸上出现了惊惶的神色,立刻扭头转身冲进室内。
岚春脑筋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她的身体开始颤抖,连手中的搅拌盆都快抓不住,可她没放手,反而更用力地紧紧抱住,踉踉跄跄地奔向铁门。她不敢打开温室的门跑出去看,因为怕那个男人又会出现在顶楼,甚至跑到她这边来将她给丢下楼去!
一回到自己的屋子,立刻将铁门锁紧,把盆子往流理台一丢,就朝前面阳台奔过去,才一拉开玻璃门,就听到中庭已有吵闹声。
她紧紧抓住阳台的围栏,小小翼翼地探头向外看。已经有人围上去了,而顺著那些人的目光,很清楚地可以看到有人躺在那,那眼熟的穿著……
老天!
她立刻缩回来,不敢再细看,整个人无力地软坐下来。
现在,她终於比较明白方才看到了什麽事。
无庸置疑,她亲眼目睹了一件杀人案,而且更悲惨的是,凶手也看到她了。
怎麽办?现在要做什麽?她脑筋飞快地转著。啊!对了!她得赶快找管理员!
她拿起墙上的紧急电话,这是可以和管理室直接通讯的电话,但电话铃声响了好久好久,却没有人理会……对!当然不会有人理她,管理员一定已跑到中庭处理了。
顾不得其他,将电话挂掉,再度冲到阳台,想对下面大吼,但——
她的声音突然发不出来,喉咙像是梗了个大石头,怎麽用力都没用……
全身的力气像是突然泄光了一般,整个人不支坐倒在地。
呜……现在该怎麽办?谁赶快去把那个凶手抓起来?!
☆ ☆ ☆
男人把带来的红酒全都倒进水槽,洗净瓶子及杯子後,将它们收进酒柜中。
拿了一条乾手帕,将屋内他所触碰过的地方全都擦拭一遍,确定没留下任何痕迹。
他转身走向在他做事这段期间已瘫软在沙发上,看到他就露出傻笑的女人。
「你干麽啦?我不想动!」
他靠近女人耳边轻声说道:「你现在想不想飞呀?」
女人格格娇笑。「想!我想飞——」
「那我带你去飞,好不好?」
「好呀!」
带著她来到顶楼,让她坐在顶楼边缘。
「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得死的原因?」他在虚软、已神智不清的女人耳边轻轻说道。
「背叛我的人——我不可能放过的!」
下一秒,她已经从他的手中消逝。
他冷笑地转过身子,打算尽速离开此处,因为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了,但某种异样感使他停下脚步,转过头,眯眼凝望对面顶楼的温室,不过回敬他的只有刺目的反射亮光,可他突然觉得,那光亮中似乎有人站在那,他一时惊惶了起来,急忙匆匆离开。
男人直直地瞪视著电梯中镜子里的自己,他干麽慌呀?那说不定只是眼花而已,这时候怎麽可能会有人在顶楼温室中……
他手指伸向按键,想再回去看看,但——他似乎已经听到骚动声了,现在再回去已来不及。
算了!说不定只是他多心而已。
他抬起头,看著电梯上方的电眼,在电梯抵达地下停车场时,他走出去,一手拿出大哥大,边走边说道:「喂!东西到手没?……好!立刻出去跟你会合。」
坐进已停在电梯门口等著他的汽车中,对司机说道:「我们走!」
「是!」
将手机摆回胸前口袋,往後靠向真皮椅背,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可即使如此,心中那股窝囊气还是没办法完全消除。
贱女人,居然胆敢让他戴绿帽!死有馀辜!
他扬起嘴角。
不过 惩罚果然还是自己亲自动手执行才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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