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些都是你造成的。」宋小蝶将收集来的心理医师名片,一一的摊放在桌上。
碇辛晨低头看了一下,边指边说;「这两个我认识,这一个信誉很好,另外一个我没听过。」
她柳眉紧蹙,环胸冷瞪他。
「他们要我看心理医师。」谁管他认不认识那几个人,重点是她因为他被人当成疯子。
「妳早就该看。」看完了名片后,他语气很平淡的说着。
「我为什么要去看?」她满心不悦。
「去清理妳过多的心理问题。」他暗暗把名片上的名字记下,转过身面对她。
她颇烦躁,「我没病。」她心理是有问题,但那个问题现在就站在她的眼前。
「妳的心生病了。」他那锐利的黑眸,彷佛洞悉她。
「它会跳会动,哪有病?」她抚着自己的胸膛,觉得他的视线好象会刺人,她的胸口就快被他剌出一个洞来。
「妳昨晚没回家,今天又躲了我一天,妳要我一个人在这里等妳等多久?」他的声音显得疲惫,锐利的黑眸一收,又蒙上一层性感的迷雾。
她痴望了他迷人的脸庞一会儿,呼吸渐渐不流畅,感觉他又把她所有的空气夺走了。
「我……我没叫你等。」想到那天下午发生的事,她就很想把自己变成鸵鸟。
「妳知道我想要妳。」可是他却一根肠子通到底,毫不掩饰的就把想说的话全都告诉她。
「我知道。」她撇过头,热气笼罩全身,额间不禁沁出细微的汗滴。
「妳也很想要我。」他火热的靠近她,从她身后拥紧,在她的耳边说。
「我不否认。」她把头垂至胸前。
「为什么要躲我?」她让他在家里等了一天一夜,没留只字词组,跑得无踪无影,她知道他们都想要彼此,却跑去躲起来不敢面对。
她不安的在他怀里扭动,「我需要时间和空间来思考我们两个的关系。」就像现在,只要有他在,她就没有思考的空间,她的脑子都是他的身影。
「是妳不能接受我,还是妳还爱着我以外的人?」他扳过她的肩,一双深沉且嫉妒的眸子直映入她的眼底。
「我没爱着你以外的人。」这一点她对自己很诚实。
「那妳接受我?」他的眸子变得更暗沉,不认为逃了一天一夜的她会接受他。
「也不能完全接受,毕竟,你是游魂。」在说这话时,她竟觉得胸口有种撕裂的痛。
他放开她的肩,退了一步,看她的眼神甚是不甘。
在世为人时,他为什么没遇见她?偏偏在他这个模样时她才出现,他不甘心,时间为什么会慢了一步?命运为什么要如此作弄他们?
他咬咬牙,深吸了一口气问:「我是人的话,妳就会接受我?」
「我……」她怔楞的望着他。
「会不会?」他痛苦的纠结着眉心。
「会。」她不加思索,直觉就冲口而出。
他的心情悲喜交杂,沉默的坐在椅上不语。
「你……」她想伸手抚去他脸上的痛苦,他反而伸出手把她带到椅上面对面的坐着。
「好,我们把感情的事放一边,先谈谈我为妳而来的正事。」这件事他可以暂时不管,但是另外一件悬宕已久的事,他一定得解决。
她扭手想走,「又是幸福?」
「告诉我妳为什么要写这个?」他硬拉着她,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拿到她的眼前。
「你怎么找到的?」
他忍不住心底的恼火,「打扫时不小心找到了妳的回忆,妳的依恋。」她那是什么表情?被捉到小辫子?被人发现她所写的情诗?
「那不是什么依恋,不过是随手抄的。」她耸肩笑着,回想起读书时的往事,没发现他的脸色因她的笑容变得暗潮汹涌。
「随手抄的要夹在相框里?」他怒气冲冲的把那张她与清尚任的合照拿来。
「当年放进去的,我都忘了有那张纸。」毕业前整理东西时,舍不得扔掉,就随手把它放进相框里。
碇辛晨醋意漫天。
「为什么妳要保留这张照片?」他直指着照片中的清尚任,恨死了清尚任搂抱她的模样。
她一脸的无辜相,也搞懂了他在吃谁的醋。
「因为我不爱照相,而那张是我唯一的法学院毕业照,这个跟清尚任无关,你不要又扯到他那边去。」那是她一百零一张毕业纪念照,扔了她就没第二张了。
「我嫉妒。」他才不管,还是醋意浓浓的瞪着她。
「我不爱他。」她举高了手说。
「我呢?」他拉下她的手改指向他。
她试着把手指抽回来,「不要勉强我,你知道我很在乎你,我也没有否认过你在每一方面都很吸引我,虽然时间很短,但还是无法控制的迷上你,我现在只能这么说,你对我具有很特别的意义。不要急着再向我要求更多好吗?」
他的语气不友善,「妳何必解释这么多?为何不用简单的说法告诉我?妳是不敢说,还是不敢承诺妳爱一个人?怕我像其它男人一样伤妳的心?」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给了他一堆象征性的表示,又不给他真正想听的话,她根本就是在敷衍。
她也动了肝火,「这是一个背叛的年代,爱情可以如此神圣而又廉价,口头上的承诺算什么?」前前后后有六个男人给过她承诺,到头来她剩下什么?她还相信那种骗死人不偿命的东西?
他看着她眼底的愤怒,顿了一下,也了解了。
「我懂了,我知道妳的人生哪儿出错了。」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终于知道「上面」觉得她不幸的原因。
「我的人生没有什么错误。」她没好气的靠在椅背上不看他。
「妳要我一一数出妳有多悲哀、多孤独吗?」他整个人逼向她,像一道黑色的影子笼罩着她。
「我才没……」她瞪大了眼,张口想说。
他很快的就接着她的话说:「没有?自从妳的感情被清尚任背叛后,就不再相信任何男人,连解除婚约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不会哭,不会生气,妳甚至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要是女人,绝不会像妳这样,妳总是一直忍着是不是?」
心底一道陈年的伤口,缓缓的被他揭开,使得麻痹的她又开始觉得疼痛。
「不是!我遇到的男人都是混蛋,我没那么多的时间去哭去生气,也没这个必要,我说过我已经习惯了!」她用力的吼着,觉得眼眶也热热的,她努力的眨眼,不愿示弱。
「习惯?妳根本就不会处理妳的感情。」他摇头感叹。
「我不会?我正在处理一个极为异常的感情,你和我!」她忿忿的以指尖戳着他的胸膛。
「妳还想不到妳该怎么处理我和妳。」他神色惨然。
「会想到的。」她别过眼。
「在妳想到之前,让我告欣妳妳是怎样过日子。」他转过她的睑,开始说着她自己不晓得的情形。
「我跟平常人过一样的日子,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工作上班,一样的吃饭睡觉,她跟地球上的每个人一样。
「没有不同?妳知不知道妳对活着这件事很笨拙?妳过制式的生活,去固定的地方,每天超时的工作,即使回到家里,还是埋首在妳的案件中,妳的工作时间占了生活的三分之二,妳是为了工作活着,妳的自我在哪里?」她简直就是个工作狂,她的生活毫无乐趣可言,工作、工作、工作,她把自己摆在哪里?
「我还在……寻找。」这一刻,在他的字字压迫下,她那律师的巧辩能耐竟派不上用场。
「妳说妳很快乐,依我来看,妳是最不快乐的女人,经营十数年的感情被迫降为友情,是我的话,就不想和以前情人一起工作,而妳却能够在同一间公司里与他们夫妇共处,妳的反应太平淡了,也太能容忍了,就算妳已经对清尚任忘情好了,为什么妳无法拥有清尚任以外的感情?妳是被那些混蛋男人吓怕了吗?」他像在解剖她的心,一一陈述他所做出来的心理报告。
「我不是怕……我和尚任他们是同事和朋友。」她紧咬着唇,下意识的握紧双手。
「朋友?当妳想诉苦、说真心话时,请问妳找哪一个朋友?下班后,妳只会窝在这个空洞的房子,如果没有我,妳会对谁说话?妳快乐时,妳要与谁分享?妳伤心时,谁来安慰妳?妳为什么要躲起来使自己变得孤独?」他无法想象她以前是怎么过日子的,就这样一个人,那些无法排解的寂寞,她要怎么处理?
宋小蝶低垂着头不语,心口像被他划了一刀又一刀,整颗心被摊开,再也藏不回去。
「我说错了吗?」见她没说话,他抬起她的头问,赫然见到她的眼泪。
「你说你是个医生,当你的病人没治愈的希望时,你都是这样告诉他的家属?」她冷冷的问着,任泪滑过眼角滴落。
「我并不是……」他心慌意乱的拥住她,不舍的擦着她的泪。
「你并不是一针见血的戳破他们的希望和内心的伪装?」她苦笑着,这些事她最不想被知道的人就是他,可是他偏偏要让她无所遁形。
「小蝶,我只是以一个医生的立场在分析妳的心理状况,我并不是在……」他急急的辩白,她却摇摇头,轻掩住他的嘴。
「不是在伤害我?」她不知道,这张常温柔吻她的唇,也会吐出这么伤人的话。
「我说那些话是要让妳去面对不肯承认的问题。」他拉开她的手捧着她的脸庞,印上使她安心的一吻。
「我承认我的问题以后呢?」她尝着他的味道,漾着一种奇怪的笑容问。
「我是希望妳能幸福,我要让妳过得更好。」
「认识你以前,我一直都很幸福,认识你以后,我才知道我是这么不幸,谢谢你告欣我我的不幸之处。」她推开他,对他的话和行为又爱又恨。
「妳误解我说这些话的意思,妳该知道我最不想做的事就是使妳伤心,这不是我来妳身边的目的,我想疼妳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忍心去伤害妳?我更不可能会让妳继续不幸下去。」他不理会她的抗拒,用力的把她带回怀里,轻柔的拍抚着她的背安慰。
她无法拒绝他厚实令她沉迷的胸膛,也为他的话感到阵阵悸动。
她倚在他的胸前问:「幸福的定义在什么?」
「幸福是发自内心的笑,是一种感觉而已,妳的幸福就是正对妳的感情,再真心的去爱一个人,而且相信妳爱的那个人。」他抬起她的脸蛋,细细的吻着她脸上的每一处。
「那你呢?你幸福吗?」她来回的抚着他的唇,体会她指尖上传来的热度。
「我很想得到幸福。」他轻咬她的手指。
「你要的幸福是什么?永生?还是再世为人?」她闭眼体会她指尖细微的痛感,双手伸至他的背后拉近他。
「妳,我想得到妳。」他的唇放开她的手,用吻把答案送进她的唇里。
她讶然的睁大眼,「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
「不会不可能,而且它已经是事实,我爱上妳了。」他气定神闲的在她呆楞的唇上再偷走一吻。
「你爱上我?」她往后大大的退出一个距离,心中忧喜参半。
「妳的身心都肯接纳我,对妳而言,我不是只具有特别意义的男人而已,对不对?」他挪近她的身边,细啃着她的颈子,并且对发呆的她大方的上下其手。
「我爱上你?你这个游魂?」她任他啃着,整个脑袋嗡嗡叫。
「这应该也是件事实,妳不认为吗?」他的毛手毛脚已经到她的衣服里头去了。
她抱头尖叫,「天哪!」她什么人不爱,竟会爱上一个游魂?
「妳爱上我了。」由她的这声惨叫,他很快乐的肯定。
「我明天真的要去看心理医生!」
* * *
夜未央,众人皆睡的时分,有一个不人不鬼的男人,正卡在不高不低的云朵间。
碇辛晨满头大汗的爬上云朵,拨开藏在白云里头的中途之家出入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终于回到他当初被两脚踹回人间的第一现场。
原本已很累的碇辛晨,在看到那两个中途之家代表后,心火直往上窜烧。
他两眼喷火的死瞪着那两个正在悠闲下棋的神魔代表,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走到中间,他们因过度专心下棋,浑然不觉他已经重游旧地。
他一掌重重拍向他们的棋盘正中央。
他边喘气边问。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他在人间就快把电话打烂了,可是这两个家伙给的电话,却没一个打得通。
「你……你怎么跑上来了?」下棋下得很专心的修纳,被突然冒出来的他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
「你们给过我法力和魔力……」他带火的眼神一扫,第一个就先扫向他。
「你上来做什么?事情办完了吗?」格雷看棋没得下了,悻悻然的问这个冒失鬼。
他用更旺的火力转扫向格雷。
「我在向你们打电话求救,而你们在……下棋?」靠着他们给的法力和魔力,他一路半飞半爬的上来,累得老命都快没了,可是他们居然闲闲的在下棋。
「我……」格雷的头发差点被他的火气烧焦。
「为什么不接电话?」他气急败坏的吼。
「我的行动话关机了。」看他在火气上头,修纳首先招认。
「我的没电池。」格雷也有借口。
他恶形恶状的一手一边拎起他们两个的衣领。
「关机?没电池?那你们还给我这两张没用的破名片!」又骗他!说什么遇到困难可以向他们求救?他们摆明了就是见死不救!
修纳讪讪的拉开他的手问:「你遇到挫折了?」
「岂只是挫折?我现在就需要你们的帮忙。」他两手掐着修纳,用力的把修纳拉离棋桌。
「规定里没有这项,你要靠自己独立完成,我们不能帮。」格雷是个很照规定办事的恶魔。
完全不照规定办事的他们,现在才来跟他讲规定?他扔下修纳,改掐着格雷。
他冷冷的出声:「我独立完成?你现在还敢叫我一个人去做?」把他整得惨兮兮,他们还好意思叫他一个人完成?
「怎……怎么?哪里不对了?」格雷被掐得喘不过气,赶快掰开他的手躲到一旁。
「是谁把这种难题扔给我的?」他拉高了音阶,用凉飕飕的眼神瞪着心虚的他们。
「难题?那个女人……会很困难吗?」修纳笑得很牵强问。
「你们把一个集不幸于一身,却偏偏认为自己很幸福的女人交给我,这叫不困难?」他用力的吼着,一脚踢翻他们的棋桌。
「格雷,他的脾气变很多。」修纳凑到格雷的身边,与他交头接耳。
「吃炸药了。」格雷点头同意。
聪明过人的碇辛晨,投石问路的问:「把目标设定在她,你们故意要我在短时间内回不来,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格雷中计了,呆呆的接下他的话。
修纳生气的捶着格雷,「笨!说教你说出来?」在套他们,他还把自己的底抖出来?
「哼哼,现形了吧?」他杵着双手,怨毒的瞪着这两个存心要他回不来交差的神魔。
「我们也没办法,你留在这里,我们会很头疼,所以……」既然被识破了,修纳干笑的把实话说出。
「所以你们就挑最困难的任务给我?」他也笑得很虚假。
「只是给幸福而已,怎么会困难?」格雷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敢再说一次?」他的眼神立刻如两道上毒的箭,飕飕的射向格雷。
「好嘛……我承认是很困难。」格雷不敢再领教他的火气了,低首认罪。
「你们给我的那些不幸我都可以摆平,可是,我有一个最困难的问题得快点解决,我一个人搞不定!」他又烦又急的在四处走来走去。
「什么是最困难的问题?」修纳很好奇,既然他能搞定困难的女人,怎么还有最困难的?
「最困难的是……我爱上她了!」他又转过头来大叫。
修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格雷被吓得呆然。
修纳结巴的问:「慢……慢着,你刚才说什么?」是他听错了吗?这个人类好象说了什么爱不爱的。
「我说,我爱上她了!」他再一次大声的向他们俩重申。
修纳一个头两个大的又叫又跳。
「我们是叫你下去给她幸福,不是叫你去爱上她,你有没有搞清楚你的工作本质?」这个人类是怎么回事?叫他下去做业绩,他却把自己当成业绩给做下去了。
他哼着气,「我管不着!我已经爱上了,我就是爱她!」当初他们又没说做业绩怎么做,而他的做法就是-靠自己让她幸福。
「完了,完了,你把心栽下去,我看你怎么去天堂或下地狱。」格雷忽然觉得自己的偏头痛又犯了。
「我未必会去那两个地方。」他语意不明的说着。
「不去那两个地方?你以为你还能去哪里?」修纳气坏了,只有上面跟下面,两个都不去,难道他想留在他们这里?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他一点也不担心这个,老早就把自己的后路想好了。
「到时候?」格雷愈听头愈痛。
碇辛晨先撇下这件事,转而问起他们另一件事。
「我先问你们,我的这个暂时性身体还能再用多久。」这点很重要。
「达成任务后就不能用了。」修纳老实的告诉他期限。
「如果达不成任务呢?」要是他达不成,不就可以一直用这个身体留在人间?
修纳马上让他的希望破灭。「我们还是会把你收回来,改派其它人下去。」他们也想到了这点,随时都有资源回收的准备,另派其它人交接。
「不准派其它人,她是我的人,谁都别想碰她!」他阴森森的警告他们。
区区一个人类撒野撒到他们头上来?修纳忍不下去了。
「喂,你的这个口气是在威胁我们?」他扠着腰走到碇辛晨的面前问。
「没错!」身高比修纳还高一点的碇辛晨,以居高临下的口气告诉他。
「我现在就把你回收。」修纳气得打算立刻回收。
自信满满的碇辛晨,凉凉的笑说:「不好意思,请问我的手上有谁收贿的把柄?你敢回收就准备倒大楣!有胆的话,尽管试,到时候咱们走着瞧!」他们要是敢把他留在这里,他就打电话去向他们两家的老大告状。
「你……」修纳气得快走火入魔。
「噢喔。」格雷摇摇头,觉得目前的情况很不乐观。
「还噢喔,你不会快想办法?」修纳一掌拍着他的头,不赶快想办法,这个人类真的会害死他们。
「我想了。」格雷出乎意料的说着。
「什么办法。」修纳听了兴奋不已。
「认命啊!」格雷两手往旁边一摊,接受被威胁的事实。
「对,认命,我要你们去帮我办一件事。」碇辛晨大摇大摆的坐在椅子上纳凉。
「办什么事?」修纳不情愿的瞪着他问。
「她要看心理医师,你们其中一个下去假扮她的医生。」他开心的说出他的计画。
「扮心理医师?这是什么玩意?」格雷听了以后开始找治头痛的药。
「我不要当人类的心理医师…」修纳知道什么是心理医师,可是心里有八百个的不情愿。
「她明天早上十点会去看这个人,现在去顶替他,你们可以开始做准备了。」他扔给他们一张名片,懒懒的向他们交代。
「她为什么要看心理医师?」格雷吃完药,坐在地上研究名片。
「因为她发现爱上我这个游魂,而她对男人没信心、害怕,我要她走出阴影全心爱我。」虽然她爱他,但不要她对他没信心,他要让她百分之百的相信他会一直爱她,不像那些混蛋那般伤害她。
修纳听了更是忿忿不平。
「是你让她爱上你,你自己去摆平,干嘛要找我们?」没教他去爱人,他偏偏去爱,现在爱出毛病来了,还要找他们下水帮忙?
「她会爱上我,是因为我被你们踢下去,我不找你们帮忙……我找谁啊!」碇辛晨先是正常的叙述,到了后来又跟修纳吼了起来。
「火气别那么大,我去就是了。」又被轰了一顿,修纳不甘不愿的拿走格雷手上的名片。
「两个都去。」他还嫌一个不够。
「两个?我也要去?」格雷茫然的抬头问出迷思。
「因为只有一个不可靠。」他咧出一个笑容,然后用不信任的眼神看向修纳。
「不可靠?你看不起我?」这就太过分了,还看不起他这个神?
「看不起。」碇辛晨也没跟他客气。
「你……」修纳气得撩起西装袖子,想用法力把他打得再也笑不出来。
碇辛晨有恃无恐,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要比法力吗?我有你给的法力,还有他给的魔力,你以为现在打得过我?我早不是刚来报到的昔日阿蒙了。」他现在有一神一魔的力量,而这些力量,还是他们自己奉送给他的。
「格雷,把你的魔力收回去!」修纳转头对格雷喊。
「业绩没办完之前我收不回来,这是规定,你去叫你家的丘比特改规定再说。」
照规矩做事的格雷不跟他合作。
「难道我们就这样任他威胁?」修纳气翻了五脏六腑。
「注定了。」气有什么用?认命一点比较不伤身,也不会气死自己。
碇辛晨开始分配任务。
他一手指着修纳,一手指着格雷。「明天下去以后,你扮心理医生,而你,当他的助理。」
「我为什么要当医生?」领了工作的修纳,又对工作内容有意见。
碇辛晨指着他的鼻头。「因为你比较呱噪,也比较会骗人。」他第一次上来时就是被他骗的,现在又叽叽呱呱的一大堆,嘴巴那么会动,当然要由他来当。
「我呱噪?」修纳指着自己,他哪有像青蛙?
「我们要怎么帮你?」比较会配合的格雷,很仔细的问清楚帮忙的范围。
「让她有信心再爱人,让她相信我对她的真心,这是我帮你找来的参考书,今晚连夜给我背好,明天表现得专业一点,别露出马脚。」他弹弹手指,把一大堆心理学的书籍堆在他们的面前,要他们临阵磨枪。
「哇!这么多?」修纳惊怪的大叫。
「我啃不完……」格雷哀叹连连。
碇辛晨的威胁还没完毕。
他漾着很邪恶的笑容再警告他们。「还有,你们别把我的名字和我来找你们的事说出来,只要去开导她,而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我下次不收人类了!」修纳很想自己砸饭碗。
「我要辞职……」格雷也不想混了。
「我还要全程监督,要听见你们和她说的每一句话,你们敢搞鬼,看我怎么整你们。」他对他们两个甚至没信心,坚持一定要在场。
「监督?你会被她看见!」修纳火大的叫。
「别人都看不见我,你就施点法,让她那一阵子也看不见我。」他也想好了腹案,老神在在。
「你的要求愈来愈多……」修纳板着脸咕哝,一脸的不从。
「我现在就去把你们收贿的事抖出去!」他马上拿出怀里的行动电话,准备拨号码。
「等等……慢着!」修纳和格雷见状,急急忙忙的齐力按住他按号码的手指。
他睨着眼再问:「帮不帮?」
「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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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要有点怪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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