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妻 第六章

  帐中人儿悠悠转醒,窗外已日阳高挂,约莫正午时分。
  这认知骇得神智混沌的欧阳水若瞬间清醒,忆起今晨发生的事,水柔的脸蛋烧烫如火。
  自小钻研医书,她知道何谓男女情事;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亲身经历云雨又是另一回事,无法想象的狂野激情令她承受不住地昏厥过去,梦寐醒来,她──已为人妇。
  而且,还是她主动勾引!
  欧阳水若在心里暗呼,小脸埋进锦被,敏感的身子感觉到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噢,她的丈夫还躺在自己身边。
  老天爷!她甚至不敢转过去看他是否已醒来。
  由少女成为少妇,心态上一时难以调适,让欧阳水若觉得幸福的同时又感到莫名的失落,身子的酸疼不时提醒她今早荒唐的举措。
  但……她不后悔呵,她本就认定自己是童啸寒的人……漂泊了两年不敢依附的情感,终于能安心地交到他手上。
  她相信,他会好好珍惜;如她珍惜他的情意一般。
  发烫的耳根边蓦地响起低沉的轻喃:「还好吗?」
  心跳一窒。「你、你醒了!」
  「我没睡。」
  她无措慌张的模样逗乐了童啸寒,假如欧阳水若有勇气回头,她会看见此时此刻,她的夫君唇角正挂着一抹两年来不曾有过的轻松微笑,凝视着她。
  「噢,原来你没──」话瞬间停住。
  他没睡?天,那她方才的模样,还有睡着时的丑态……噢,老天爷!
  「我不想今后只能对着妻子的后脑勺说话。」
  「什……啊!」
  腰间一股力道勾她更贴近他,颈下的手臂同时有了动作,上下相呼应,扳转她的身子,逼她与他面对面。
  「睡得可好?」童啸寒半吻半问。
  「嗯……嗯……」不敢挣动,欧阳水若应得羞涩且无力。
  「是吗?」黑眸下滑,落至裸露在锦被外的颈肩,他看见自己今晨纵情在她身上印下的痕迹,不禁皱了皱眉头。「我太过分了。」
  「咦?」
  「我应该轻一点。」他说,吮吻或青紫或红肿的纵情痕迹,有点懊恼。「让妳难受了。」
  她要怎么回应他?说不难受,还是说他弄痛了她?
  「水若?」
  「别、别再说了……」欧阳水若只觉得自己快羞死了,羞怯得语无伦次,不知所云:「天色不早,你、我……我们也该起身,环翠还有非言……」天,她到底想说什么?
  童啸寒不曾见过她如此慌张害羞的模样,羞红更添三分艳,勾人心魂七分媚。
  他故意曲解她的话意。「天色的确不早,我们该早点歇息才是。」
  童啸寒说话时,不忘收拢双臂,床被下两具赤裸的身躯紧紧交缠,彷佛在暗示些什么。
  单纯如她,立刻上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呵呵呵!」低沉的笑声逸出童啸寒的薄唇。
  「啸寒?」记忆中的他极少笑,就算有,也不曾笑出声;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的笑声,怎能不惊讶?
  笑声不止,童啸寒将头埋进她肩颈,似乎没有停止的打算。
  她珍惜他难得的笑声,但被捉弄的对象是自己,让她哭笑不得,开口欲请他别再捉弄她,颈间微热的湿意让她立刻打消了念头。
  「啸寒?」
  「嗯?」
  低低回应的嗓音依然带笑,但她听得出,他笑中──有泪。
  心疼击退了羞涩,欧阳水若反抱住他,小脸贴在他的发鬓间厮磨。
  「多笑些,我衷心希望你能开怀。」
  「有妳就行。」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欧阳水若承诺。「除非你要我走。」
  「不可能!」童啸寒想也不想便道,双手牢牢圈住她的身子。「我怎么可能让妳离开我?」
  他在她身上找到自己所想要的一切,她的温柔令他感到平静,报仇雪恨的担子太过沉重,他虽扛得起,但难免觉得疲累;她全心全意的抚慰,让他暂时跳脱仇恨,得以喘息。
  她对他是这么重要,怎么可能要她离开?
  说得更贴切一点──他怎么离得开她?
  「啸寒?」才说不离开的人,突然毫无预警地下了床。欧阳水若看向他,目光在接触到他的裸身时,迅速收回。
  「走吧。」再开口时,童啸寒已穿妥衣衫。
  走?她探出脸,见他衣衫蔽体,吁了口气。「走去哪里?」
  「妳一会儿就知道。」
  「那……」欧阳水若想起自己不着寸缕,尚未退去红晕的小脸又抹上一层绯色。「你、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就好。」
  「不。」
  「啊?」
  披风突然铺天盖地兜头笼罩,之后一个天翻地覆,欧阳水若发现自己被密不透风地裹在披风里,身子被他打横抱起。
  「啸寒?」
  她不知道他接下来想做什么,但有预感,那不是她这寻常人所能想象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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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狂!
  这是欧阳水若唯一想得到用来形容童啸寒的词句。
  天!这是她第几次暗暗惊呼苍天了?
  他竟然──
  「疾风谷中蕴藏地热,所以深处有几池温泉,这点只有我知道。」童啸寒与爱妻分享许久前他意外的发现。「我一直想带妳过来。」
  说话间,他不时掬起温泉水,自她肩头浇淋,欣赏温泉水滑洗凝脂的美景。
  相较之下,欧阳水若答得僵硬:「是、是吗?」
  谨守礼教的小脑袋还无法接受他们共浴的事实。
  半刻前,童啸寒将妻子裹在披风里,施展轻功跃过谷中几处密林,最后停在他发现的温泉旁,不待她反应过来,便将她放进池中。
  没多久,他也脱下衣物,与妻子鸳鸯共浴。
  「水若。」
  背对他的人儿吓得一颤。
  「我说过,我不想今后只能对着妳的后脑勺说话。」
  「我……你……这不合宜……」
  「夫妻共浴,有什么不合宜的?」不容她拒绝,童啸寒将她拉进怀里,一手扣住她的腰肢,一手掬泉为她清洗,同时在她身上青紫的部位轻柔抚按,减轻她身上的不适。
  「夫、夫君……」
  「我喜欢妳喊我夫君,但更喜欢妳唤我的名字。」他以为必须等到报仇之后,才能与她像寻常夫妻般过着恩爱的生活。「水若,妳应该最懂我的。」
  这话就贴在她耳畔说,存心捉弄。
  是羞也是嗔,欧阳水若恼了。「是,我该最懂你,懂你倨傲张狂,懂你行径蛮横,懂你不把世俗礼教放在眼里。」
  「哈!」童啸寒畅快的大笑。
  他的水若回来了,那柔美底下的刚烈性格,终究还是让他给逼出来了。
  无视她回眸的错愕,童啸寒乘机吻住她的唇,偷得一香。
  「知我者,莫若吾妻。」
  她该拿他怎么办?「啸寒……」
  「共度晨昏,白头偕老。」童啸寒搂紧她。「水若,我要的不只这些;也许在妳看来疯狂,但这就是我。」
  「我知道。」
  「压抑了这么久,我想补偿错失的两年。」
  「我懂。」欧阳水若轻轻叹了口气,终于放软身子,躺进他为她敞开的胸怀。「但我不是你,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么……狂放的作为。」
  「夫妻相处需要时间琢磨,不急。」
  但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吗?
  在他执意复仇的心态下,再离开疾风谷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夫妻俩依然聚少离多,有足够的时间找出属于他俩的相处之道吗?
  欧阳水若不敢问,只能想在心里。
  在他们开始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之后,他是否又会留下她离开疾风谷?是否又会像过去一样,作为妻子的她唯一能做的,只有不知归期的漫长等待?
  这一趟回来,他又能留在她身边多久?
  她怕得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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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非言咬着随手摘下的香茅草咀嚼,跷着二郎腿,躺在树上晒太阳,时而俯身看看童啸寒练功。
  「就说吧,我这张金口绝对不会出错。」他很得意地自言自语,声音恰恰好,能让在空地上练功的童啸寒听进去。
  「瞧大哥剑式疾如雷电之余,更带七分快意,与之前的阴郁沉重迥然不同,可见心境足以影响武功修为。呵呵,所以嘛,早听小弟我的话不就没事了吗?啧啧啧,这就叫不听『小弟』言,吃亏在眼──哇呀!」
  面对突来的剑气,申非言一个重心不稳,身子自十尺高空摔下,足尖连忙点上树干,借力施力,一个后空翻身,安全落地。
  「哇,亲亲大哥,您老真的挥剑劈来啊?」太没义气了!「万一小弟一不小心中招,非伤即残怎么办?」
  「自找。」
  「您说这话就太没义气了。」搥心肝,他竟然对唯一的义弟如此冷血。「大哥,您这话真是太伤小弟的心。」申非言笑闹地做出西子捧心状。
  「哼。」童啸寒收招,按掌调息,结束清晨的早课。
  「好大哥,您就别气小弟了嘛。」申非言笑嘻嘻的攀上义兄肩膀。「也幸亏小弟多嘴的毛病,您与大嫂才有机会解开彼此的心结,瞧,现在不是好多了吗?您担心的事也解决了,今后可以放心继续追查真凶,也不怕大嫂误会了。」
  「要你多事。」真烦!
  「嘿,小弟只是旁观者清,大哥当局者迷,自然看不见大嫂每回送您离开时难过的表情。」
  难过?这个字眼令童啸寒皱眉。
  「是啊,难过得快哭出来的表情,唉!那样天仙绝色的佳丽,就这么被大哥抛在深谷独活,还得强忍住难舍的心绪,生怕惹您厌恶,怕您嫌弃她,也真是难为大嫂了。」
  「你倒是挺关心内人。」墨池般的黑眸瞇起,笔直的杀向义弟。
  哇,好酸的话啊!「大哥千万别误会。」申非言开始明白「祸从口出」是什么滋味了。「我只是顺便看看,只是顺便。」
  「顺便?」童啸寒的轩眉一挑。「原来内人在申公子的法眼底下,只有『顺便看看』四字的评价而已?」
  这、这下误会大啦!看得目不转睛也不对,说是惊鸿一瞥也不行,会不会太为难他这个小老弟了?
  「冤枉啊,大哥!不瞒您说,大嫂堪称当今第一美人,任谁见了都会舍不得移开目光;但是君子各有所钟,情人眼里出西施,小弟我……」
  看看左右,确定除了他们兄弟俩再无他人,申非言才放心开口。
  「小弟我独钟环翠,可是呢,谁教我的环翠老是躲在大嫂后头,想看看环翠,难免会看见大嫂;看见大嫂,自然会瞧见大嫂难过的神情。您要不信的话,下次离谷不妨回头看看,就知道小弟说的是事实。不过说到那个环翠啊……」申非言斯文爱笑的脸垮了下来。
  「那丫头每回都拿大嫂当挡箭牌,看来我要娶妻生子还久得很哩!唉,我本将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呜呜!」
  在他自艾自怜的时候,童啸寒已收剑回鞘,步向湖畔。
  申非言也跟着走在后头。
  「哎呀,该不会是我说了什么惹大哥不开心的话吧?」
  「不。」义弟只是在无意之间,提醒他对妻子的冷落。
  不是不愿回头,而是不敢。怕一回头,离去的念头会败给自己对她的不舍,走不开。
  复仇的执念与对她的眷恋不分轩轾,在他心中占有相同的分量,每次离去都免不了拉锯僵持,对他而言,无疑是种考验。
  环绕在童啸寒周围的山水依然明媚,可惜此刻在他眼里,这些不过只是无意义的景象,无法令他舒心畅怀。
  「罗通捎消息来了。」好不容易见义兄、义嫂感情更进一步,申非言实在不想挑这个时候说,偏又不得不说。「信中提到几个人与陈德有段时间过从甚密。」
  如果不是这样紧急的事,他怎么会专提烧不开的那壶水?「您打算何时离开?」
  「再等等。」
  童啸寒不同于之前汲汲于寻仇缉凶的态度,令申非言不禁疑惑。
  「大哥?」
  童啸寒扬掌,示意他闭嘴。
  申非言这才注意到身后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大嫂,您早啊。」
  「早。」欧阳水若微微颔首回礼。
  「天色还早,妳不该起来。」童啸寒用微恼的语调表达关切。
  欧阳水若明白这是他在旁人面前一贯的强势作风,淡笑回应:「我想趁露珠末散,去采些金陵草。」
  「我陪妳。」
  绝美的脸蛋登时一亮,欣喜满足的模样像极得到宝物的小女孩。
  童啸寒却皱起眉头,瞪了一旁看得只差没流口水的申非言一眼,旋即解下外衫罩住妻子,从头到脚。
  「啸寒?」她不解他的用意。
  「外头风寒。」童啸寒不待妻子反应,搂着她往屋里走。「套件披风才准去。」
  欧阳水若没有异议,乖顺地任他带进屋。
  「怎么回事?」被瞪得莫名其妙的申非言猛搔脑袋,着实不明白义兄为何送他白眼。
  就在这时,环翠从屋里走出来,瞧见童啸寒的表情,脚步不自觉的往右移让,吓得说不出话。
  「环翠!」见心上人来到面前,申非言立刻将被义兄白了一眼的事抛到脑后,迎上前去。「妳是来叫我去用早膳的吗?妳真好──」
  一个「好」字还没说完,环翠就送他一记白眼,打断他的话问道:「是不是你又惹姑爷不开心了?」
  「什么?」申非言愣住。
  「要不然姑爷为什么臭着一张脸,带小姐……带姐姐往屋里去?」叫了好几年的「小姐」,要她突然改口,环翠有些时候还是改不过来。
  「哦,那个啊。」申非言瞅着她忧虑的小脸,大掌无预警地环上她的肩膀,整个人凑了过去,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天冷,我带妳进屋套件披风,再带妳上山采药。」
  轰!环翠的小脸立刻变红。「你、你在胡说什么?谁要跟你去采药啊!还有你的手,把你的手拿开!」
  「我的亲亲小环翠啊!」申非言收手捧心。「妳真是伤透我的心,呜呜……」
  「谁睬你啊!」什么亲亲小环翠,恶心死了。「我问的是姑爷跟姐姐怎么了,不是你、你这个……登徒子!」
  「我刚刚不是回答妳了吗?」
  「回答我?」环翠一脸疑惑。有吗?
  「妳家姑爷、我家义兄,怕他心爱的妻子,也就是妳姐姐、我大嫂上山采药受寒,所以带她进屋添件披风才准上路。」
  原来如此。「你直接说就好了,拐弯抹角的作啥?」
  「既然妳不爱我拐弯抹角,那我就直接说喽。」申非言的嘻皮笑脸乍敛,换上端正严肃的表情。「妳何时嫁我?」
  环翠闻言,登时傻眼,连一句话都说不全。
  「你──」
  「我等妳的答复,环翠。」语毕,申非言以食指轻触她的下唇,再移至自己的唇一吻,暧昧地笑看她惊愕的表情。
  老天爷!这、这会不会太直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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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趟回谷的意外发展,改变了童啸寒原本的打算。
  本来,他应该一如往常,确认欧阳水若在疾风谷中过得安适后随即离开,继续追查当年血案的幕后黑手。
  但她的表白却打乱了他的计画。
  自始至终,她没有说过一句挽留他或劝他放弃报仇的话,却让他难得地留在谷中,一晃眼就是个把月。
  他知道离开的时候已到,但他就是走不开;这些日子陪她寻幽访胜、采药赏景,对于晃过眼前的美景,他没有多少印象,但她的一颦一笑,他深刻的记在脑海里。
  他的眼中,只有她。
  「啸寒?」欧阳水若微凉的小手贴上他的颊,引他回神。「累了吗?」
  他摇头,抓着她的手握在掌心,导以真气使她暖和。
  「累的人是妳,这些日子里,我没有一夜让妳睡得安稳。」童啸寒说,唇吻在逐渐暖和的小手。
  像是为了追回错过的两年,他对她的渴求几乎到了需索无度的地步,让欧阳水若累得昏厥入睡更是常有的事。
  「呃……」承欢受泽的闺房情事被这么一提,欧阳水若蓦地红了脸,启唇又合,来来回回好半晌,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水若啊水若,妳要为夫怎么放得下妳?」他吻着她的手,轻喃着。
  「你……要离开?」
  流连在她手背上的吻因这句话僵住。
  「找到凶手了?」
  「只是一些线索。」他语带保留,不愿让她的清灵秀丽蒙上仇恨的尘污。
  「相较之下,我是否太懦弱、太不孝了?」欧阳水若苦涩地笑着,「我不想报仇,只想过与世无争的日子,生命太脆弱也太短暂,我不想让仇恨填满我的生命,我……」
  童啸寒拉她入怀。「报仇雪恨有我就够。」
  「让你浴血,而我置身事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啸寒。」在他怀中转身,欧阳水若坚定地望着他。「让我跟你一道去。」
  「不行!」他想也不想,立刻打了回票。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辛苦奔走,自己却置身事外。」感觉他后退了些,欧阳水若抓住他的衣角逼近。「啸寒,我是你的妻子,夫妻本来就应该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包括报仇。」
  「让妳看我为了报仇而杀人?」他怎么可能让她看见自己阴狠的一面?「水若,听我的话,留在这里。」
  「不。」欧阳水若断然拒绝。「我要跟你一起去。」
  「妳不会武功,需要人照应。」童啸寒试着说之以理。
  「我会医术,也会照顾自己。」
  「若动起武来呢?」他问,见她哑口无言的戚然面容,愀然心痛。
  但是他不得不说:「到时候妳能派上用场,还是成为负担?」
  「负担」两字成功地逼出她的泪。
  惊觉自己失言,童啸寒懊恼地低吼一声,拥她贴紧胸口。
  「水若,我一时心急口快,不是有意的。」该死,他刚说了些什么?「听我说,妳是我的妻子,丈夫保护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不希望妳有危险,更不可能让妳置身于险地。」
  「那么我呢?」欧阳水若挣扎地拉开彼此的距离,水眸万般凄楚地望向他。「身为妻子的我,应该为丈夫分忧解劳,应该随时陪伴在丈夫身边,可是你却将我推得远远的。你护我、爱我、疼我、怜我,为我做了许多许多事;而我呢?什么也不能为你做,什么都……帮不上忙……」
  「别哭。」再度勾她入怀,童啸寒不禁有些埋怨她的冰雪聪明,以及柔顺性格底下的择善固执。
  「让我跟你去……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去面对……好吗?」欧阳水若抽抽噎噎地提出请求。
  「不要这样。」他怎能让她踏人江湖这个是非地?「不要为难我。」
  情感上,童啸寒为她的忠诚与爱意感动,不愿分离的心情也让他想点头,带她一块儿离开疾风谷;但理智告诉他这并非明智之举。
  他不想和她分开,但为了保护她,这是最好的办法──一来她能安全,二来他也无后顾之忧。
  「不是为难,我只想做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事……求你,啸寒!」
  童啸寒激动地搂紧欧阳水若,深深一吻后说道:「妳能为我做的就是好好待在疾风谷,好好过日子,等我回来。」
  他安抚的话换来的是她更激动的质疑:「万一你回不来呢?」
  童啸寒闻言登时一愣,松了双臂的力道,让她得以挣开;他退后数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我不断不断告诉自己,说你武功高强,说你绝对不会有事,说你每回离去都能平安归来;但是……我没办法让自己不去想,想你可能遇上危险,想你可能出事,尤其在知道你离开是为了追查凶手之后,我更……更无法不去想,万一你回不来……」
  当年的惨况历历在目,凶手的狠毒可见一斑。
  知情后,她只有更担心,他可能遇险的忧虑已取代他是否爱她的不安,在午夜梦回间、在不经意处,纠缠着她。
  「我不想失去你……」她失去的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水若。」童啸寒如叹息般轻唤她的名字,走上前搂住她。「我保证,我会平安归来,待我手刃真凶为我们两家报仇之后,我会带妳游遍五湖四海,过夫妻真正该过的日子。」
  他怀中的佳人螓首摇如博浪鼓,不肯依他。
  「水若?」又一次,他的妻子挣脱他的怀抱。
  欧阳水若拭干泪,定定的看着他。「让我静一静,一个人……」
  没来由的恐惧袭上心头,童啸寒想也不想便拒绝:「不!」
  「求你好吗?」她勉强自己扯开笑容,却是惨澹的戚然。
  「水若……」
  「我只是想一个人慢慢地走回去,静一静。」
  「嗯。」他妥协,握拳忍住拥她入怀的念头。
  「多谢夫君。」轻轻一福,欧阳水若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她蓦地停下,回头凄苦地一笑。
  「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想……不想做个只能与你同甘、却不能陪你共苦的无用妻子。」
  瞬间,童啸寒想追上她,却忍住了。
  追上又能怎样?他无法答应她的要求,追上又如何?
  所以,他只能站在原地,目送她渐去渐远的身影,恼恨伤她心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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