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几天诸葛扬不在琼宇轩,但,前些日子才发现有那么多风光秀丽的好地方, 让惜惜忘却了离愁,整个人投入游山玩水之中。
本想好好趁兴玩玩,只可惜丁亚寸步不离的紧跟着她,让她觉得好别扭,但,又摆 脱不了,真是大杀风景。
“小姐,起风了,回房去吧!”巧儿眼看晚风拂拂、凉意渐深,便紧催着惜惜回房 休息。
“巧儿,你别催我嘛!让我再多看几眼。”惜惜用双手掬起缤纷散落的樱花花瓣, 扑鼻的香味洋溢满身。
“小姐,你难道忘了公子的交代,要你多注意身子。”巧儿见惜惜一玩就忘了一切 ,苦口婆心的劝道。必要时拿出诸葛扬来治服她倒是挺管用的。
一想起诸葛扬,惜惜总是会心一笑,“我这就回去,别老拿你们公子来压我。”
“偏偏就这一招对小姐最有用。”巧儿挖苦着惜惜。
“好啊!你这丫头就会掀我的底。”惜惜伸出手来,紧追着巧儿不放,像是非打着 她不可。
“小姐,你别追了,巧儿服输。”自从惜惜练功后,巧儿那双大脚已跑不过惜惜的 三寸金莲。
看着巧儿坐在石椅上喘着大气,惜惜才发现原来练功是可以强身的。这也才注意到 ,自己今儿个为了浏览景致,竟然忘了练功。
“巧儿怎么办?我今天竟然忘了练功!”惜惜微蹙着眉头说道。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明儿一早再练不就成了。”巧儿好笑的看着惜惜那穷紧张的 模样。
“不成呀!扬说过,练武要持之以恒,断了就得从头再来过;我不能让他回来后, 看见我退步了。”惜惜悔恨的直踱着步。
“没那么离谱吧!算了,反正那么晚了,明天练和今天练不是都一样吗?走吧!去 睡啦!”巧儿打了个大呵欠,眼睛都快闭上了。
惜惜不忍拖累巧儿,虚应故事道:“好,那我们回去歇着了。”但,她的心里已打 定主意,准备练它个通宵达旦。
巧儿满意地点点头,扶着惜惜欢喜的离开了。
是夜,惜惜假寐了一个时辰,而后,蹑手蹑脚的走到窗外,巡视了一下外面的一切 。不用猜,那丁亚一定盘坐在房门口打着坐,所以,正门是万万走不得,但,不走正门 得走哪儿呢?左瞧瞧,右看看,就只剩下一个出口了,那就是位于床侧的另一扇窗,只 不过,那扇窗较高,是作为调节空气用的。
惜惜踌躇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试试看。她轻手轻脚的搬了张椅子过去,继而稍 嫌困难的爬上椅子,再拉起裙摆,以一种很不淑女的姿势跨出了双脚,但,此时攀登在 高处的惜惜在往外望去的那一刻却呆住了。
天呀!那么高。这怎么可能?从屋内看只不过个把尺,但从屋外一望,至少有十来 尺。她这才想起这间屋子是盖在斜崖上的,如今该怎么办才是?对了,诸葛扬曾教过她 提气飞跃法,虽然她从未试过,但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只好硬着头皮试它一试了。
想到这儿,惜惜吐吐舌头,往天际拜了拜,而后,她回忆着诸葛扬所说过丹田运气 的方法,并实际演练着,接着,她轻巧的一跳,如蜻蜓点水般的着了地。
若不是夜深人静,丁亚就在前门处,否则,她真想狂热的喊叫出:她成功了!“虽 然还是稍微扭伤了脚踝,但,这对她来说已是非常不容易了。”现在得找个隐密的地方 才行。惜惜左思右想的结果,最后她选择了诸葛骏的“樱篱”,因为,那儿樱花满布, 藏身较易。
她不再耽搁,轻轻的往目的地慢慢走了过去。实在是天不从人愿,就在惜惜即将踏 进“宿云轩”的时候,银虎的声音冷不防的从她背后响起。
“真搞不懂那诸葛扬是怎么保护你的,竟让你三更半夜四处乱晃,看来,他对于他 们四轩园的戒备太过于信任了。”银虎邪笑的捻捻胡角,又说:“不错,是防守的没话 说,挺森严的。不过,我有销魂散在手,哪怕是上天下地,我仍是能为所欲为。”
“银虎,你说大话竟还大气不喘一声,真是佩服你了。”惜惜不屑的嗤笑道。
“耶!你这娘们胆子倒是大了不少,说话挺带种的嘛!嗯,这种脾气才合我的胃口 。”银虎那奸佞狐视的眼神直盯着惜惜。
“你……你想怎么样?”惜惜抓紧前襟,直往后退。
“不想怎么样。你也别那么怕我,我向来不爱女色,只爱武学,你想活命就乖乖的 告诉我,你左手指的那枚银戒该如何使用,才能上得了遥弦山?”他那双贼眼就直勾勾 的盯着惜惜的左小指。
惜惜慌张的将双手藏于背后,战栗的道:“我不知道,我父亲并没有告诉我。”
“谁相信你的鬼话!好,不说也可以,你就随我回去吧!”他一把拉起惜惜的手臂 ,正欲将她劫走之时,丁亚倏然出现在他眼前。
“丁亚,你快来救我!”惜惜挣扎的叫着,根本忘了自己所学的剑法。
“银虎,你快放了我们小姐。”丁亚喝止道。
“笑话!诸葛扬我都不怕了,你以为我还会怕你这个护院的!”银虎一副自视甚高 、目中无人的模样。
“你大话别说得太早,咱们就来试试看吧!”丁亚拔出长剑,准备攻其要害。
“好,我也让你试试看我的销魂散。”为贪求利益,而不惜刀口舔血的银虎以极快 的速度,同丁亚洒下类似面粉的粉状物。
“我已服下了解药,少在我面前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丁亚趁银虎亳无戒备的当 儿,在他胸前划下一刀。
“好小子,你……你怎么会有我的解药?”银虎抚着伤口,穷凶恶极的说道。
“你忘了,上回我们四轩园的三位公子,不是将那你的解药骗到手了。”丁亚撇嘴 笑道。
“但那次的份量只够救一个人,怎么还会有剩余的呢?”银虎不相信的问道。
“只要有解药,我就可以复制,如今,我们四轩园每个人的手中都有你销魂散的解 药。”惜惜以颇神气的语气说着。
“你……想不到你这娘们还有这等能耐,只不过,你们也太看轻我银虎了,若我手 上只有这销魂散可用的话,还在江湖混什么?”
银虎发觉胸口血流不止,已不能再拖下去,他拿出他的另一绝活“迷魂香”,向他 们两人各洒了一把。
当然,丁亚体力不支,全身发软的渐渐失去意识。
银虎一抱起惜惜,立即飞越屋檐,扬长而去……※※※
隔天一早,巧儿穿越长廊,欲伺候惜惜梳洗、用餐时,赫然发现小姐竟不在房内。 她快步走了出去,唤来不少家仆一同寻找,却在宿云轩的入口处看见了已昏厥多时的丁 亚。
“丁亚!丁亚,你醒醒,小姐呢?”巧儿着急地拍打着丁亚的脸颊。
只见丁亚那张脸已被巧儿打得像红肿的发糕一样,但,他依旧没有动静,也不哼一 声,这可把巧儿给吓坏了。
巧儿一筹莫展的傻愣在那儿,蓦然,又大叫出声:“来人哪!快来人哪!”
闻声赶来的管家老陈及张嫂着急的说道:“巧儿,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张嫂!”巧儿一见张嫂,满腹的恐惧有如决堤般狂泻而出。她搂着张嫂不停的哭 泣、颤抖着。
“巧儿,别哭了,到底怎么了?”张嫂突然瞥见躺在地上的丁亚,讶异地问道:“ 丁亚!巧儿,丁亚他……”
“巧儿,你别净哭,说话呀!”陈管家在一旁也急的跟什么似的。
巧儿这才抬起头,抽噎的说道:“一早我进小姐房间就没看见她,所以我就请阿成 他们帮我找,没想到却在这儿让我瞧见了丁亚的尸体。”说及此,巧儿又忍不住的泪如 雨下。
老陈摸了摸丁亚的鼻息,“他没死,只是昏了过去。”
“昏了过去?”巧儿怯生生的走过去,也摸了下他的鼻息,“是没死耶!这么说, 就可以知道小姐的下落啰!”巧儿破涕而笑道。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我猜丁亚会不会跟你上回一样中了那个叫什么虎的毒呀!” 张嫂扫兴的说。
“惜惜小姐不是要我们每天都事先吃下解药吗?那丁亚怎么还会中毒呢?”巧儿是 满脑子疑问。
“哎呀!别考我们两个老的了,先将丁亚扶回房去才是正事。”老陈唤来阿成,两 人合力将丁亚扶回了琼宇轩。
※※※
诸葛扬回来了!
一踏进琼宇轩的诸葛扬,立即听闻了惜惜失踪及丁亚昏迷不醒的消息。他心急如焚 的走进丁亚的房间,当他靠近丁亚时,从其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淡淡的紫罗兰香味,诸 葛扬确定他中了迷魂香。
迷魂香乃江湖上一些宵小之辈常用的药物,它可使人丧失意志力、昏昏欲睡,以便 那些施毒者为所欲为,而达到偷取钱财或凌辱良家妇女的目的。
然而,它另外有一个俗名,叫做“五日迷”,顾名思义,就是五天五夜后,中毒者 自然就会清醒过来。
诸葛扬忙不迭的问道:“他昏迷了多久?”
老陈恭敬的回答着:“今天是第五天了。”
“五天?这么说,惜惜也失踪了五天了!”诸葛扬心中大喊:槽了!惜惜这次失踪 ,想必和银虎有关。他会善待她吗?
这次他远赴线人所指的北风镇,结果还是落了个空。那儿只不过是个很普通、不足 为奇的小镇,小镇上居民淳朴,各个安居乐业,虽不富有,但均能安贫乐道、知足常乐 ,所以,无论从任何一个角落来看,都无可疑之处。
由此,诸葛扬把侦查的范围缩小了。这或许不是个地名,极有可能是一种暗示,或 是一种现象,只不过,无论是哪一种,他仍摸不着头绪。如今,惜惜又面临生死未卜的 时刻,这教他怎么再有心情再去镄研那句“北风”的意思呢?
目前他只能等丁亚醒来,问清楚详细的情形后再作决定了。
诸葛扬待在丁亚房内,眼睛也不敢阖一下,就等着丁亚清醒的那一刻。
时间就这么漫长无止境的过去了,就在五更天时,丁亚已有逐渐醒来的迹象。
“丁亚。”诸葛扬急切地呼叫他的名字。
丁亚在朦胧中睁开双眼,赫然发现立在眼前焦急的脸色,竟是他的主子诸葛扬。
“公子!”丁亚急欲起身行礼问候。
“别起身。我问你,小姐呢?”诸葛扬将他按回床上,迫不及待的问着惜惜的下落 。
“小姐!”丁亚微愣了会儿,倏地跳下床,跪拜在诸葛扬面前,“小的未尽职责, 竟让惜惜小姐三番两次出状况,理当了却残生,以示谢罪。”语毕,立刻抽出桌上长剑 ,欲自行引颈就戮。
诸葛扬一掌劈开他手中的长剑,“够了!你还没告诉我小姐人呢?”
“小姐被那银虎掳走了。”丁亚悲切的说道。
“果然是银虎!”诸葛扬忿然的拍了下桌面,脸色遽变,道:“丁亚,我去找小姐 ,你可得好好的给我活着,琼宇轩就交给你了。”
“是。”
诸葛扬点了一下头,随即飘然而去,其雷厉风行的气势,让下人们看得各个胆寒。
※※※
在虎岗寨底的山谷内,有一处凹陷的洼地,它的东、西、南三方均被山岩所包围, 唯有北方一个小小的洞口可让人自由进出。
由于地形低陷,基于气压的原理,在山谷顶上常会有狂风灌入,故称为“北风坳” 。
北风坳占地不大,却阴凉的吓人,此乃虎岗寨三虎过去尚不成气候时,为逃避官方 追杀时所挖掘用来藏身的地方,也是他们密道的最终目的地。
惜惜就是被关在这北风坳中唯一的一座牢笼内。说它是牢笼也不为过,因为,那也 是三虎冬天用来关他们捕捉来的猎物的笼子。
因此,整个笼子传来一阵阵兽类恶心的味道,使惜惜快要憋不住气了。她狠狠的瞪 着那洞口,若不是它不断地将风灌入这小小的洞穴中,这难闻的味道也不会愈趋强烈的 在这里头回旋不去。
银虎自从将她关在这儿后,就不曾再出现过。惜惜心惊胆跳的观察所在的一切,由 于阴暗潮湿,也没有半盏油灯,除了洞口的微晕光芒,她根本找不到一丝逃走的途径。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了诸葛扬,想他回来了吗?想他是不是在找她?想他 会不会为她担忧?想他好多好多……忽然,她听见从遥远的上方传来了他的叫喊声:“ 惜惜……惜惜……”
是扬吗?惜惜惊喜的跳了起来,不停地摇着铁栏杆,对着上面大声喊着:“扬,我 在这儿。你快来救我,我就在下面呀!”
由于被岩石层隔绝的原故,诸葛扬并没听见惜惜对他的呼唤声。惜惜声嘶力竭的吼 着,却换不回诸葛扬一丝回应,她泪落气馁的捶打着铁杆,泪水滴在手上和着血迹掉落 在地上。
“你走了吗?为什么你听不见我的声音,为什么?”她蜷曲在角落,喃喃自语着。
“我们这是在地层内,他当然听不见。”银虎闷笑的走进北风坳。
惜惜目眦尽裂的看着他那一副嘴脸,巴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不 共戴天的仇恨。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吓不着我的。来,你乖乖告诉我,你手上银戒的使用方法 ,我就放你走,让你和你那诸葛公子共效于飞、共结连理。你认为如何?”他蹲在牢门 外,哄着她。
“你别浪费你的口水了,我是不会说的,除非——”惜惜故意卖着关子,准备照着 她心中的计划进行。
“除非怎么样?”银虎瞪着眼,颐指气使的问道。
“除非你带我一块去。”惜惜说出了目的。
“带你一块去!”
“对,既然银戒在我手上,这秘密也就在我心中,当然,上遥弦山也得有我的份。 你放心,有关那武功秘笈及什么鬼兵法我并没兴趣,只是我听说这山上有不少世上罕见 的药材,所以我想去瞧瞧。”惜惜很自然的说着,一点也看不出她心怀诡计。
“谅你也没本事跟我抢宝贝。好,我答应你。”他陡然抽出藏于鞋管内的刀子,直 向惜惜,说:“我这就先把你那戒指取下吧!免得到时后你哭爹喊娘的讲不出方法,坏 了我的大事。”
“不,你不可以这么做,要是你现在就将我的手指砍下,我就嚼舌自尽给你看,让 你永远也上不了遥弦山。”惜惜退后到墙角,奋力护着她的左小指。
银虎自大的狂笑一声,“好,为了达到目的,就依你吧!凭你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想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我看天也快亮了,等太阳一出来,咱们就动身吧!”
果然,天色才刚露出光彩,银虎就依言现身了。
一进去,他就拿出铁炼拴上了惜惜的两手,把她牵了出去。
“你为什么要绑着我?你认为我在你的监视下,还能逃得了吗?”惜惜拉扯着铁炼 ,却徒劳无功,反而双手满是瘀伤。
“别挣扎!到时候弄痛的是你自己。我绑着你也是为你好,从这“北风坳”出去后 ,一路上尽是碎石砂砾,难走得很,要是你一不小心掉到崖下,我不就牺牲大了。”银 虎洋洋得意的说道。
“那你什么时候才肯替我松绑?”这可关系到她的逃脱计划,惜惜得问清楚才是。
“等出了虎岗寨方圆五里外再说吧!”银虎随意应付道。
之后,惜惜无奈的被他拖出了洞穴,走了好远的一段路。惜惜不时的四处张望,但 求能见到诸葛扬的踪影,只可惜事与愿违,什么都没瞧见,她失望的低着头尾随在银虎 的身后,拖着疲惫的脚步,蹒跚的走着。
这儿乃属赣的范围之内,可比邯郸要来得酷热多了。惜惜走的筋疲力竭、香汗淋漓 ,就只差没虚脱昏倒。
银虎看着她那颠颠倒倒的步伐,厌恶的说着:“休息一会儿吧!带你们这种娘们走 路真是累赘。”
“你不是说出了五里外以后,就要替我松绑的吗?”惜惜要求着。
“我看你不是被绑得挺习惯的吗?既然如此,就继绩绑下去好了。”银虎一脸笑意 。
“不,我要松绑。”
“为什么?”
“我……我想要……我想要那个嘛!”惜惜低着头,一双骨碌碌的大眼在转动着。
银虎置若罔闻般的不理会她,兀自又灌了一口酒。
“喂,你怎么不回答我呢?”惜惜见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禁心急了起来。
“你要我回答你什么?”银虎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
“我……我说我想……我想去一下茅房。”她也顾不得难堪,就说了出来。
“原来是想小解呀!直说不就好了,拐弯抹角绕了一大圈干嘛!好吧!你就去那堆 石头后解决好了,动作可得快一点呀!”
说着说着,银虎大剌刺的走向惜惜,替她解开了缚手的铁炼。
“好了,别想溜,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银虎语气傲慢的站起身,准备走回他 的酒壶边。
就在他转身之际,惜惜出其不意的使出诸葛扬教给她的“云裳七剑式”的第一、二 式——“拨云见日”、“后羿射月”,一支袖中剑在银虎亳无防备下直射穿他的左后背 。
银虎顿时转过身,两眼凶狠、面目可憎的看向惜惜。惜惜有如惊弓之鸟般的倒退好 几步,心忖着:难道她失败了?老天,这该怎么办才好?
不管它了,死马当活马医!惜惜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又赶紧使出她的第三、四式 ——“美人遮面”、“披星戴月”,射出她第二支短剑。只见银虎就像一块硬邦邦的木 板,直立立地“砰”的一声倒地不起。
惜惜小心翼翼的走向前,用脚尖轻轻顶了他一下,以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死了。霍然 间,银虎一转身,死命地抓住惜惜的脚踝,以粗哑的声音说道:“想不到,我银虎竟会 死在你这丫头片子的手里,只……只怪我……太大意了,要死……咱们一块死!”
惜惜眼睁睁的看着银虎拉住她的脚,往一旁悬崖拚命的拖去。霎时,银虎已将双脚 伸入崖中,眼见惜惜就快被他给拉了下去了。她突然瞥见身旁那支刚才贯穿银虎上身的 袖中剑,惜惜忙不迭地拾起了它,往银虎捉住她的那只右手刺了下去。
啊!银虎惨烈的叫声划破长空,渐渐隐没在幽幽深谷中。
惜惜心有余悸的望着深不见底的幽谷,一时间,她大声的哭了出来。
“扬,我差点就见不着你了。你到底在哪里?我好需要你!”惜惜哭得极其悲怆, 漾着泪雾的眼眸看着那只被银虎硬扯而脱臼的左脚。
天快黑了,在这深山之中她该怎么办?如今她又辨识不出方向,脚又不能动,看着 那缓缓消逝的彩霞,只有无语问苍天了。
※※※
诸葛扬在虎岗寨前后找了不下百次,就是找不到任何有关于“北风”的破绽或线索 。
他也曾试着命人去挖掘那密道,以便能找出出口,只可惜上回的爆破太过彻底了, 到处尽是些残砾瓦屑,根本没有所谓密道的痕迹,这使得诸葛扬忧心忡忡。他搜索枯肠 、绞尽脑汁,仍得不到能找到银虎、救出惜惜的万全之策。穿越过无数个山镇,也向不 少人打听消息,就是没有人知道这“北风”是什么东西。
诸葛扬无助的坐在一处石壑上,正在考虑该从何着手时,一位七旬老者背着一捆捆 的柴薪由他面前走过。
“老人家,很重吧!我帮您。”诸葛扬好心的伸出援手。
“年轻人谢谢你了,现今世态炎凉,像你这种好心肠的人已经不多了。”老人咧着 一张大嘴笑道。
“您过奖了。不知您住哪儿?我替您先将柴薪送去。”诸葛扬谦和有礼的说道。
“我就住在这山的最底下。我看这样好了,也快正午了,你就在我那吃顿饭吧!否 则,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要找吃的可不容易哟!”老人家热情的邀约着。
“这怎么好意思!”
“你别客气了,只是些山肴野菜,还怕你吃不习惯呢!”
“那就谢谢老丈了。”诸葛扬拱手道谢,不一会他又问道:“我想请问老丈,您在 这应该住了满长的一段时日吧!”
“已经三十几年啰!虽然这山顶上有土匪横行,但是我和我老伴还是离不开这地方 。”老人家感叹的说道。他所说的土匪当然就是指虎岗寨的三虎。
“既然您已在这儿住了那么久,我想请问一下,您可否听说过这附近有个地方和北 风有关的?”
“北风?”老者回想着。
诸葛扬屏气凝神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哎呀!我想起来了。大约在半个多月前,我孙儿跑到西南方的一处山谷中嬉戏, 他发现在那里的石壁内藏着一个洞穴。他说那儿阴寒的要命,一进去里头就从北边的洞 口刮进一阵阵的刺骨寒风。我不知这和你问的北风有没有关联?”老者很热心的提供他 要的消息。
“老丈,谢谢您了,我这就先将这些柴薪送去府上,改天再与您畅饮几杯。”突然 ,诸葛扬就像一阵风的在老者眼前一闪而逝。
老者愕然的看着这年轻人背着几十公斤的柴火,还能有如此俐落的身手,不禁感叹 后生可畏。
※※※
诸葛扬按照老者的指示往西南的方向去寻找,果然在十余里处发现了一处隐蔽的山 谷,他纵身一跳,就在其石壁后找到了老者所言的洞穴。
里面并无人迹,不过,从洞口旁的土柱上写著「北风坳”三个字可断定,这儿就是 银虎的藏身处了。
这个洞穴并不大,只不过潮湿阴冷得很。诸葛扬用火石撞击用来照明,发觉在角落 有一个破旧的牢笼。他快步走了过去,除了几个困兽的铁炼外,并没有别的东西。就在 他欲离开之际,赫然发现在铁炼旁有着惜惜的发簪。
诸葛扬难以想像,银虎这家伙竟然将惜惜囚禁在此!这么恶心的恶臭味惜惜能忍受 吗?他心疼不已的握紧那发簪,如今让他担心的是,银虎又把惜惜带到哪儿去了?
难道他和惜惜的感情就如昙花一现般的短暂?不,不会的!但,银虎的心狠手辣在 江湖上已是众所皆知的事,他得不到银戒,是绝不会放了惜惜的。
银戒!那惜惜的左小指不就不保了!她能忍受得了这种痛楚吗?早知如此,他该向 她追问那银戒的秘密,这样至少他就不用像现在一样,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只有焦虑的 份儿,却不能替惜惜分担一点点的危险。
诸葛扬心痛地看着发簪和那条前阵子他所“没收”,绣着鸳鸯蝴蝶梦的罗帕,心中 感慨万千。他发誓无论为时多久,他誓必要找到惜惜,并将那银虎碎尸万段。
※※※
惜惜折了一枝木条当拐杖,跛着脚,一步步往遥弦山迈进。已经走了好几天,到底 还要多久才能到达遥弦山呀!白天她靠着银虎留下的干粮维持体力,夜晚则住宿在破庙 或猎户临时所搭的棚子内,与野兽躲迷藏;如今她已是饥寒交迫、口干舌燥的几近昏厥 边缘,她真怕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了。明月正圆圆的挂在天上,可她已无赏月的情绪,只 求在尚有一些气力的时候,能赶上遥弦山。
不知道她是否有父亲当年的好运,遇上贵人搭救;或是在这中途她就成为老虎、野 狼的消夜,永远到不了遥弦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就在到达山脚下的那一刻,惜惜整个人已虚脱的倒地喘息 着。山上浓烟密布,她又该如何使用银戒来解开这个魔咒呢?
拔出袖中剑,她心一横,便对着自己的左小指切割了下去;忍着穿骨的疼痛,徐徐 拿出了银戒。
它跟随她十年了,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因为它,她家破人亡、父亲惨死;也因为 它,她遭人追杀、痛不欲生;又因为它,如今她面临进退维谷、四面楚歌的困境。所以 ,她好恨它,巴不得远远的将它抛到山沟里去;但,现在她需要靠它寻得生路,只是她 对它根本就是瞎子摸象,找不出半点可循的方法。
它是一个极普通的银戒,比一般的稍厚些,中间镶着一层金色的圆环,与月光相辉 映下,竟有着跳跃的光芒,忽闪忽灭,令人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是否“脱窗”了。
惜惜好奇地转动着银戒,却发现只要它愈接近月光,其跳跃的光芒就愈闪耀。当她 将个银戒整个圈在圆月的外围时,瞬间,从银戒中散发出万丈光芒,将整个遥弦山照耀 得有如白昼正午一般,是那么明亮刺眼。原本就筋疲力竭的惜惜,经过这么一刺激,霎 时晕头转向地昏了过去。
※※※
“师父,遥弦山下一片光明,你所施的烟障已全被破坏了,请容枫儿下山察看。” 诸葛枫由外疾步走入红云洞,对于这波诡异的现象深感不妙。
“莫非是恩公!”诸葛狫沉吟道。
“您说什么?”诸葛枫间。
“哦!没事,你就下山看看吧!若有人在山下求助,千万别对他无礼,得恭敬的将 他带上山来。”诸葛狫谨慎的交代着。
“您是说山下有人向我们求助?”这点让诸葛枫更不解了。
“你先去将人带来,我会将事情再慢慢告诉你的;如今擎儿及骏儿他们都不在,只 好偏劳你了。不过,注意对方动机,万事小心。”
“徒儿知道了,请师父放心。”诸葛枫以极快的速度飞出洞口,腾云驾雾来到了山 脚下。
当他发现卧倒在岩石旁的竟是一名女子时,不禁大大的吃上一惊。他趋身向前,将 那女子转过身来,赫然发现原来那女子就是惜惜!
惜惜!她不是远在邯郸吗?怎么会跑来赣?还有,阿扬他人呢!他怎可能放惜惜一 个人流落到此地?忽然,诸葛枫见她左小指竟沾满了血迹!他依稀记得上回他冒充易容 成惜惜的模样时,阿扬曾告诉他,她的左小指暗藏了一只银戒,只是她矢口不说明其作 用。
而今,她左小指皮开肉绽,银戒已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扶起惜惜,陡然从 她身上掉下一枚银戒和一柄短剑。
银戒?原来它在这儿。那这把短剑呢?莫非是她自己割了她的左小指?适才那道光 芒已隐隐约约沉落了下来,这现象又和惜惜有什么关系?
不多想了,先将她扶回红云洞再说吧!
回洞后,诸葛枫将她安置在诸葛扬的房内,再回到师父的练功房的时候,诸葛狫已 调息完毕,正等着他呢!
“安顿好了?”诸葛狫问道。
“已经安置妥当。师父,这就是那只奇异的银戒。”诸葛枫向前呈在他面前。
“果然是他……韩尧风,那这位姑娘可能就是他的女儿了。”
“不错,她姓韩,叫韩惜惜。”
“你认识她?”诸葛狫皱着眉,满是疑惑的脸上说明了他急欲知道原因。
“她就是阿扬在四轩园收留的那位姑娘。”诸葛枫上次自四轩园回来以后,曾向诸 葛狫提过这件事。
“就是她!那扬儿是怎么照顾人家的?竟把好端端的一个人给弄丢了!”诸葛狫大 惑不解,又摇摇头说道:“幸好她跑到我们遥弦山,否则,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师父,那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派翠鸽通知扬儿吧!免得他操心。”诸葛狫也曾年轻过,自然知道他们的心事。
“师父,这未免太便宜阿扬了吧!如果师父放心我,我想跟阿扬开个无伤大雅的玩 笑,让他从此以后更懂得珍惜佳人。”诸葛枫讪笑道。
“随你吧!你们年轻人就是花样多,我老啰!已融不进你们的世界。”诸葛狫绽放 出已好久未曾露脸的笑容。
“谢谢师父。对了,您说要告诉我有关银戒的秘密,不知是否现在可以——”他故 意拉长尾音,笑看师父的反应。
“你哟!是你们四个中最人小鬼大的。”诸葛狫摇头不已的说。“好吧!我就告诉 你。”
他使劲儿一吸气,将天池上的水如水柱般的吸进口中,啜饮一番后,才娓娓道来: “枫儿,你还记得吗?在十五年前,有一位公子闯进咱们遥弦山,当时他却阴错阳差的 为师父我排毒治病,挽回我的一条命。”
“十五年前?”诸葛枫凝神谛听着。
“对,当时你们也只不过是七、八岁的小孩儿。”回忆当时情景,诸葛狫才乍觉光 阴荏苒,时间过得真快。
“徒儿想起来了。”诸葛枫击掌叫道。
“那你是否还记得当那位公子要离去之时,师父曾交予他一只银环,指称日后若有 所需,即可靠这银戒再次相聚。”
“不错,是有这么一回事,难不成惜惜手中的银戒就是那只银戒啰?”诸葛枫直视 着师父。
“对,就是它。可笑的是,当初我根本忘了告诉恩公这银戒的使用方法,所以,我 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枚银戒了。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它又回到我手上了。”诸葛 狫感叹言之。
诸葛枫趁势追问道:“徒儿好奇,不知这银戒该如何使用?”
“需在月圆之日,也就是每逢十五,将银戒围在月圆外,它便能吸取月气光华,而 发辉阳气,也就是日的光芒。”诸葛狫干脆全盘托出。
“那么凑巧,刚好今天就是月圆之日!”
“所以找说,这真是缘份。”诸葛狫呵呵笑道。“我刚才屈指一算,扬儿就快来了 ,这场缘份有的牵扯啰!”
“真的?那我得赶紧去找惜惜串通演场戏了。”诸葛枫调皮的一笑,继而洋洋得意 的走了出去。
诸葛狫摇着头,看着四个孩子均有所作为,且感情甚笃,禁不住扬起嘴角笑了。
※※※
晨曦微露,惜惜在睁开眼的刹那,才知道她又大难不死。只是,不知道这儿是哪里 ?莫非就是遥弦山!
昨夜的一切犹然在目,或许她就是因那道光芒被救的。她吃力的起身后,才知道已 有人替她接回了脱臼的脚骨,再看看左小指,也已包扎过了。突然,她想起了银戒,她 左寻右找,就是没瞧见。怪了,怎么不见了呢?难道是被偷走了!
她急切的走出房间,才知道这原来不是一间屋子,而是用洞穴布置而成的。由里面 看和一般房间一样,样样俱备,但外表可就原始得很,屋顶上还有棵大树呢!
然而,外头的景致可说是美得没话说,远山含笑、山环水抱,青葱蓊郁的树林真是 包罗万象。
惜惜看得都几乎傻了眼,一点儿也没注意到迎面而来的诸葛枫。
“还记得我吗?惜惜。”话一出口,惜惜在瞬间转向他。
“是你,枫公子。”惜惜喜悦的说不出话来。
“一个多月没见啰!阿扬呢?怎么会让你一个人满身是伤的倒在我们山脚下?”他 问出了困扰多时的疑问。
“你们的山脚下!这儿是遥弦山吗?”惜惜不答反问。
“这儿是遥弦山没错。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诸葛枫笑道。
“我是被银虎劫走的,他威胁我拿出银戒,我骗他一块来遥弦山后才肯取出,之后 ……”惜惜缓缓道来。
“原来如此。这么说,阿扬并不知道你在这儿啰!”
惜惜摇摇头,“他一定急死了。”
“让他急一急也好,平时他就只会欺负我这么善良的人,如今他总算也尝到苦头了 。”他风趣的一笑。
“你能不能替我通知他一声,说我平安无事?”她眼角淌着泪。
“稍安勿躁。我师父已算出阿扬这几天就会回山来求救了。”诸葛枫笑容可掬的说 道,眼神中则闪过一抹调皮的神情。
“你说扬就快来了!”惜惜破涕而笑道。
“对,只不过,我想跟他玩个游戏,但,需要你的配合。”诸葛枫一副很谨慎的态 度。
“玩游戏?我不懂。”
“是这样的……”诸葛枫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满脸得意的笑容。
“这样好吗?扬若知道了,他铁定会生气的,尤其是你。”惜惜颇为顾虑地犹豫着 。
“我没关系,我们从小闹到大的。你不觉得这么做可以亲眼看见他对你的痴情是真 是假,是很值得的。”诸葛枫全力施展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也难怪他会想要恶作剧,只因在这红云洞的生活太过平淡乏味,天生喜好热闹、搞 笑的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戏弄诸葛扬,何乐而不为呢?
“好吧!但只能点到为止哟!”惜惜是深信诸葛扬对她的感情,只不过看诸葛枫那 兴致勃勃的模样,也不好扫他的兴,于是点头答应了。
“好,就这么一言为定了。”
惜惜笑的点点头,“可是这阵子,我该躲在哪儿呢?”
诸葛枫沉思了一会儿,“就我师父练功房后面的屋子吧!阿扬极少去那儿,我现在 就去帮你整理整理。”
“等一下,你刚才说的师父是?”
“就是当年受你爹恩惠的人。”他老实说。
“当年我们也是受赐于你们的“紫幸骹”,才有今天的惜惜。”惜惜感恩的说。
“这么说,咱们就扯平了。”诸葛枫笑道。
“不知我能不能与令师见上一面,以表我的谢意。”惜惜希冀的恳求道。
“好吧!但,家师现正闭关修练中,再过三柱香的时间后,我会带你过去。”
“谢谢。”
“别跟我客气,说不定再过不了多久,我可得喊你一声“嫂子”呢!”诸葛枫看着 惜惜含羞带怯的低头不语,忍不住调皮的笑了。
“你哟!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个可治服你的媳妇。”惜惜睨睇了他一眼。
“媳妇?算了吧!我可是会压得她乖乖的。”他胸有成竹的说道。
“还没碰上的事,大话可别说得太早。”惜惜扯着他后腿。
“你这做大嫂的怎么胳臂往外弯呢?不谈了,我还是先溜吧!”他眨眨眼,帅气她 笑着走了。
※※※
“你就是惜惜?嗯!果真是丽质天生、仙姿玉质。”诸葛狫见了惜惜后,犹可从她 的眉宇之间,找到她父亲当年高风亮节的风范。
“诸葛师父,您夸奖了。”惜惜含蓄的行了一下礼。
“我没说大话,你的确有股超凡的气质,就和你父亲一样。我实在很抱歉,为了当 年的一只银戒,竟害得你家破人亡。”诸葛狫歉然的喟叹了一口气。
“此乃我们韩家的劫数,怎能怪诸葛师父呢!”
“韩老弟有你这么乖巧的女儿,可真是他的福气。听说你和扬儿的感情甚笃,是真 的吗?”诸葛狫含笑问道。
“扬公子对我很好,我也对他一往情深,请诸葛师父成全。”惜惜坦然承认了。
“哈……好,好。他们四个虽不是我亲生子,但都是我亲手拉拔大的,我一向视他 们如亲子,他们也待我如亲爹一般,如今我又有福气多了个儿媳妇了。哈……”说及此 ,诸葛狫忍俊不住地又得意的大笑。
原本有些故作大方的惜惜,被诸葛狫这么一笑,霎时红透了脸。
诸葛狫会意的看在心底,“别害臊,只怪我不好,一高兴就忘了一切。”他意味深 长的看了她一眼后,说道:“自从二十年前我身受重创后,已好久没有如此高兴过了, 这种欢乐的气氛是你带来的。”
“诸葛师父,能让我看一下您的伤吗?”惜惜关切的问道。
“我这伤你父亲已在十五年前就帮我医治过了,虽然不能痊愈,但,已无生命危险 了。”
“我看得出来您四肢的动作并不是很灵活,您是痛苦的在苦撑着;我学过医术,况 且,现今医术又比从前进步些,说不定能治得好。让我看看好吗?”惜惜极力争取,她 看得出来诸葛狫的痼疾应有药可医。
“好吧!你既然那么坚持,我就让你看看,也好让你死心。”他暗忖:这女孩固执 的个性,和他还挺像的,这点,倒让他满欣赏的。
得到应允后,惜惜才大胆的向前,小心翼翼的检视诸葛狫的伤势。他的筋脉的确被 毁,但因为他事后每日调理得当,使其筋脉有复苏的现象,只不过无药物帮忙,以致达 不到较好的效果。
“诸葛师父,请容惜惜试试看,我虽无把握让您像受伤前一样灵活运动,但,我相 信至少也能照常人般行走。”惜惜鼓励道。
“真的!”诸葛狫难以相信的睁大眼。
“是真的,但要请师父配合我的要求去做。”
“好吧!就试试看啰!惜惜,我这条老命就交给你了。”诸葛狫半信半疑的允诺道 。
之后,惜惜每隔一个时辰必来为诸葛狫冷、热敷交换进行,所幸这遥弦山上各种药 材应有尽有,惜惜采撷了不少草本药物为他疗伤,再加上诸葛狫原本深厚的内力辅助, 才短短一天的工夫,就有明显的进步,这让诸葛狫不得不对这小丫头投下钦佩的眼神。
就在此时,诸葛枫进洞,他对惜惜暗示着说道:“阿扬回来了,你该躲起来了吧! ”
扬!她兴奋的眼神看向诸葛狫。
“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成了。”诸葛狫笑道。
“谢谢诸葛师父。”惜惜雀跃的一溜烟不见了。若不是答应诸葛枫什么试探计划, 她早就冲去见他了。
“枫儿,你又在玩什么游戏?别老闲着戏弄阿扬。”诸葛狫摇头说道。
“师父,您放心,我会适可而止的。”诸葛枫恭敬回道。
此时,诸葛扬着急的身影已出现在红云洞。
“师父,扬儿回来了。”一进洞,诸葛扬即抱拳行礼道。
“扬儿,此行采花贼捉到了没?”诸葛狫竟也童心未泯的帮起诸葛枫演起戏来了。
一旁的诸葛枫闷笑在心里,佩服起师父的演技。
“尚未捉到?”诸葛扬难堪的说。
“还没捉到?那你跑回来做什么?”诸葛狫皱起眉,颇有微词的说。
“我……我这次回来,是想请师父帮个忙。”这对诸葛扬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启 齿。请师父帮忙找个女人……非笑掉他老人家的大牙不可。
“什么事,你说吧!”诸葛狫面不改色的问道。
“我想请师父帮忙找个人。”心一横,诸葛扬还是说了。惜惜如今生死未卜,没有 多余的时间让他顾及男人的自尊了。
“是谁?对你那么重要,该不会是个女人吧?”
诸葛狫这句话说得诸葛扬哑口无言,他只好硬着头皮承认了,“是个女子,但她并 不同于一般女子,她很纯真善良,我……我爱她。”
这最后三个字让躲在洞穴后面的惜惜喜极而泣。一向大男人主义的他,竟然为了她 能在其师父面前坦诚对她的感情,而且还表明的如此涓滴不漏、沁入心肺。
那她还要这么不信任他,对他做什么试验吗?
诸葛枫似乎知道她的心事一般,对她使了个眼色,这使她又退缩了下来。
“哦!竟会有这么一位姑娘能让你收心?我倒想见见。好吧!为师的就帮你卜个卦 看看啰!”诸葛狫答应他了。
“谢谢师父。”诸葛扬感激万分的道。
此时,诸葛狫闭上双眼,双手手指不停的动着,他聚精会神的念着密语。久久,他 才收回真气,沉声说道:“为师只能奉送你这几句话……她很平安,待缘份来时,她会 出现的。”
“师父!”诸葛扬想再追问,只可惜诸葛狫已盘腿飞出了红云洞。
“老天,师父根本还没告诉我她人在哪里呀!”诸葛扬懊恼的捶着洞壁。
“师父说没事儿,你就别再心急了。走,咱们去喝盅好酒去。”诸葛枫拖着他就想 走。
“我现在没心情喝酒,你自己去吧!”诸葛扬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
“好吧!你一个人静静也好,那我一个人去享受啰!”诸葛枫兴味盎然的一笑,才 摇着羽扇潇洒的走了出去。
※※※
“惜惜,我们阿扬可真是对你动了真情了。”诸葛枫好笑的摇着头。
“所以……所以,我想算了吧!”惜惜心软了,况且,诸葛扬已坦诚对她的爱意, 她还有何所求。
“你真的想算了?师父都已经帮我们那么多忙了,你愿意半途而废?”诸葛枫劝道 。
“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做?”惜惜试问着。
“我接下来想再对他做个婚前小考验罢了,你放心,不会太久的。再说,我也早已 迫不及待想喝你们的喜酒了。”他兴致勃勃的表示。
“你准备怎么考验呢?”这计划倒勾起了惜惜的兴致。
“你等着瞧好了,现在就让你知道可就没意思了。”诸葛枫故意卖着关子。
“好吧!反正都交给你去处理了。”她浅笑一下,“扬他人呢?”
“我刚才看见他下山去了,可能又去找你了吧!”诸葛枫耸耸肩说道。
“那他会再回来吗?”一听他又下山去了,惜惜可急了。
“会。师父吩咐他带小菜上来,他敢不回来哪?”诸葛枫满是自信的口吻。
“这样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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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银戒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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