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巧芯的心底是非常愿意与玉延回太原的,她甚至发觉自己愈来愈离不开他,这 是不是就叫做爱呢?
只是常母不去,让她颇不放心,还好春娘向她保证会监督她娘吃药,并尽心照顾她 ,巧芯这才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稍微安心的跟着玉延往太原而行。
一路上他们时而嬉闹,时而抬杠,时而情浓,也在不知不觉的气氛之中安然返回了 目的地。
“我娘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千万别害怕,跟我进去吧!”到达巩府门外,巧芯怯然 的停下脚步,再也不敢进去。
“我能不能不进去?”
瞧着眼前这气势磅?、构造雄伟的大宅,足足令她望之却步,她从没想过自己能住 进这样的地方;况且她以一个单身女子的身份跟着玉延回来,别人会有什么看法呢?
玉延困惑地皱皱眉头,接着他笑了,以尽可能温柔的语调对她说:“不进去?准备 睡在街上?放心吧!一切有我。”
“如果你娘不喜欢我,还是对我有……”
“好了,别再一大堆如果,再多的如果也没待会儿进去后的事实更有说服力。”
他不再给她有胡思乱想的机会,拉起她的皓腕就往里面走去。
“别……”
巧芯呼之欲出的话,在看见一个陌生人时,突然煞住了!。
“少爷,你回来了?”总管杨伯,在见到玉延后终于露出一抹解脱般的笑容,这些 日子里他的帐差点儿被表少爷弄得一团糟,偏偏远威胁他不许说出,简直快折腾死他了 ,幸而少爷及时回来,可以免于一场灾厄。
少爷回来了,看他还有什么搞头,真亏他还在老夫人面前假扮成一副老实样儿,事 实上他是想扮猪吃老虎。
“杨伯,这些日子里有劳你了。”他一副亲切的笑脸迎向来者。
见了玉延,杨伯再也不怕游广易的要胁了,于是他急急道出:“少爷,你不在的这 几天,表少爷他……”
“杨伯,我懂,我有眼晴,谢谢你的提醒。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有要事待办 。”玉延用手势阻止他再说下去。
杨伯笑了,他庆幸原来少爷并未被蒙蔽,只是他心照不宣罢了。
“这位姑娘是?”杨伯这才有时间将注意力转向他方。
“她是常姑娘,不过等我们成亲后,你就要喊她少夫人了。”从他眼中可瞧见一抹 莞尔玩味的光芒,但若仔细探究,你会发觉那是执着与固执。
“少夫人!”
“玉延!”
杨伯与巧芯两人同时间惊呼出声。
“咦,你们俩才头一次见面,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默契了?真让我吃味。”他故作 出一副怏怏不乐样。
“少爷!”杨伯这下可紧张了。
想不到玉延突然捧腹大笑,“逗你的,我才不会担心巧芯会看上你,她注定是我的 人了。我娘呢?”
他本想说的是””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杨伯好奇的瞧了眼立在一旁,却被玉延的话激的顿足不已的巧芯,这位常姑娘还真 的美丽动人,但却不失其天真可爱的一面,难怪他们家那位一向心如止水的少爷会看上 她!
连他杨伯都忍不住喜欢她这位未来的少夫人了。
“老夫人现在正在大厅与方默商量着事情呢!”他恭敬的回答。
“那正好,我们进去吧!”玉延又自作主张的想领巧芯进厅。
“巩玉延”””她气极了,难道他看不出来吗?从一进门开始他就不给他说话的机 会,她就像是个傀儡似的,老要听他的摆布,他……他凭什么嘛!
“怎么,有什么话要说吗?”玉延停下脚步,饶富笑意的看着她;她脸怎么那么红 啊!就像是个刚成熟的苹果似的,真是垂涎欲滴的让人想咬上一口。
“我当然有话要说,我生气嘛!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话,我可不是没用的小媳妇!”
此刻的她活脱脱就像是只母老虎。
这举动可让一旁的杨伯看了一愣,他从未看过有姑娘家敢对他们少爷如此无理的, 不过他倒是满欣赏她的这份真实,可比其他的姑娘容易亲近多了!
玉延含笑,别有一番意味的说:“原来你早就迫不及待的想做我的媳妇了?你想说 什么,我洗耳恭听。”
巧芯煞住了口,恨自己怎么老是掉进他预设好的陷阱里!
玉廷见她怒火中烧的模样,忍不住又笑了,索性往她腰上一揽,紧紧的贴靠他身边 ,“进去吧!我娘不会吃人的。”
“没错,你娘不会吃人,但我想吃人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的脚步却毫不逗留的随他而去。
甫踏进大厅,巧芯的眼睛在见到堂上的那位妇人时,立即失去控制的睁大!天,她 长那么大还没见过如此雍容华贵的女人,虽已年近五旬,但在她丰姿绰约的脸上竟瞧不 见半点儿细纹,依旧是如此的明艳照人。
“娘”””更令她意外的是,玉延竟喊那妇人娘。
莫非她就是巩老夫人,巧芯发现称她“老”真是不恰当。
“延儿,你回来了,怎么让方默先回来呢?害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坐立不 安的。”巩夫人脸上露出慈祥且风情万种的笑意。
“我没事,只是为了处理一些事给耽搁了。娘,我介绍个女孩让您认识。”他将巧 芯拉至他身旁,“她是常巧芯,已和孩儿订下山盟海誓,孩儿此生非她不娶。”
巧芯简直就快疯掉了,他劈头就对他娘说这些干嘛?搞不好,他娘会以为她是想攀 权附贵没教养的女孩儿。
“巩玉延,你说,我什么时候跟你山盟海誓来着?”
她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只想找机会赶紧开溜,免得看见巩夫人厌恶的眼神或听 见什么挑衅的话语。
“你忘了吗?就在雪山啊!你偎在我怀里浓情蜜意的时候说的呀!”
老天,他是故意的!巧芯发誓。
“就算有,你也不能在伯母面前……”
“怎么,承认了?”玉延嘻皮笑脸的,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贼样。
“你”””
“别理会他,伯母替你出气,你叫巧芯是吧!”巩夫人温暖如春阳的语调在巧芯耳 边响起,且轻轻拉起她的手将她带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坐在她身边,“长途跋涉了那 么久,你一定很累了。”
“伯母……”巧芯情不自禁的流下泪,没想到巩夫人真如玉延所说是个温柔的好母 亲。“你不讨厌我吗?一到府上就……”
“怎么会,伯母就是喜欢你这率真的性子。现在世上像你这样真实不虚伪的女孩已 经不多见了。玉延看上了你是他的福气,其实他方才是逗你的,如果你不高兴,我就罚 他去扫后院。”说到这儿,巩夫人掩嘴一笑,展露出她不符合年龄的俏皮风采。
“娘,你怎么可以有了媳妇忘了儿子呀!”玉延佯装吃醋的说。
“谁要你不早点儿将巧芯带回来给娘看。”巩母睨了他一眼。
“哎呀,娘””我才在半个月前认识巧芯的!”玉延凑近她俩,不禁埋怨道。
“那也得怪你为什么不早点儿认识她啰!”反正巩夫人就是吃定了他这个宝贝儿子 。
“是,是我错了。”玉延偷偷对母亲露出一抹诡谲又狡黠的笑容,似乎在对她说: 谢谢了,娘。
因为知母莫若玉延,他了解自己喜欢的女孩儿,娘一定也喜欢,必定会尽力替他拉 拢的,况且巧芯的确是个惹人喜爱的女子,娘对他的选择必然没话说。
“少灌蜜糖了,知错的话就早点儿带巧芯去东厢房梳洗一番,顺便休息一会儿好赴 晚膳。”
“孩儿遵命。”他表情促狭地对母亲躬身行个大礼。
巩夫人摇头笑着对巧芯说:“你就先随延儿去后面休息一下吧!咱们晚膳时再聊。 ”她又意有所指的瞄了玉延一眼,“记着,如果他欺负你的话,尽管来找伯母,我会替 你出气的。”
“谢谢伯母。”瞧他们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感情融洽的既和谐又无隔阂,真是 让巧芯羡慕。
“娘,你偏心哟!不过我不会吃味的。”
他在嘴角送出一声轻笑后,随即拉起巧芯的手行往东厢房。
***
玉延领着巧芯至东厢最好的一间客房,当然也就安排在他的房间顶楼上能眺望到的 地方。
“你娘真是位好人耶,不仅心地善良,人又长得那么美!”巧芯随着玉延的脚步走 着,但嘴里仍不免将她的感受道出。
“你也很美呀!美的让我心动。”他转身扶上她的肩,报以一笑,说出这毋庸置疑 的话语。
她的眼神亦被一潭深不可测的眸子锁住,望着眼前这位男人,她使他心动,她却为 他着迷,“你只在乎外表啰?”
“不,我更爱你的心。”他眯起眼,毫不讳言。
“你每次有事没事就说爱,动不动就到处宣告我是你媳妇,你知不知道别人会怎么 想我,我又会如何的难以自处?”说到这儿,她才稍稍降温的火气又燃烧了起来。
“女人不就喜欢听这个字?况且这是我家,我了解他们每个人的性子,他们绝不会 因为我这么说而对你排挤或什么的,只会跟我一样喜欢你。”玉延握住她柔若无骨的织 织玉手,以胸有成竹的口吻说道。
以往的他,从不会对女人说爱,即便是紫若他都不会,在母亲及下人的眼里,他是 个心中只有工作与事业的男人。今天他会带一位女孩儿回家,大伙都知道他这次是来真 的,也都会倾心祝福他,唯有这个小傻瓜还在那儿疑神疑鬼、抱怨不停!
“只不知是真是假。”她背转过身,脸上露出迷惘。
“我巩玉延从不说假话。”
他将她轻轻一带,她立即被迫偎进他怀中。他顺手将房门一带,在仅有他俩的空间 里有一抹令人窒息的气氛。
玉延冷不防的攫住她的唇瓣,微有薄怒的脸上是尽情宣泄的狂潮,他气她为什么老 是不懂他!
他这个吻既火爆又狂炙,有别于他以前的温柔多情,巧芯被他这股凌厉的攻势弄得 微微颤抖,最后全身无力的瘫软在他怀中。
“你真傻,以为我常带女人回家,并告诉家中所有人她是我老婆吗?不是的,我只 能说你是最初也是唯一的一位。”一丝苦笑爬上玉延眼底,他有些无奈。
“难道他们不会认为是我迷惑了你,因为我没钱又没势。”她低眉敛目,很矛盾的 说。
“本来我就是被你迷惑了,再说我也不需要一个有钱有势的妻子来养我。”他对她 勾起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可是……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好。伯母一定不知道我从小就住在妓院里,要不她绝 对不会接受我的。”巧芯脸上罩着愁云惨雾,惆怅不已。
“不会的,我娘并不是个势利眼,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就去找她,告诉她一切, 如此一来你的心结就可以解了。”
“不要!”巧芯急急拉住他的手,“我相信你就是了。”
她才不要让巩夫人有看不起她的理由!
“既然相信我,以后就不准你再胡思乱想了,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玉延 带她至床沿坐下。并蹲在她身前双手抚着她飘逸的发丝,它是那么柔软,充满诱人的光 泽。
“不要,你陪我再聊一会儿好吗?”
虽说巩府内的每个人都对她极为友善,但这对于首次出远门的巧芯来说,依然是如 此陌生。
“好吧!要不要我带你去后花园看看,那儿种了许多花也引来了不少蝴蝶,想不想 看看?”玉延体贴的说道。
“好啊!我已经好久没有扑蝴蝶了。”说到这个,巧芯一扫阴霾,脸色又亮丽了起 来。
“那就走吧!”
玉延开怀的一笑,牵着她迈向紧临东厢的后花园。
才往那方向走了几步,巧芯即闻到了淡雅的扑鼻香味,“好香啊!真迫不及待想去 瞧瞧呢!”
“别急,前面转个弯就到了。瞧你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开心的,真把我弄糊涂了。”
玉延笑她的善变。
“要你管。”她笑着对他吐吐舌头,迳自往后花园跑了过去。
玉延笑着摇摇头,亦随即跟上。
***
趁着玉延在帐房理帐的的空档,巧芯一个人躲在后花园的荷花池边喂着里面的鱼儿 。她捻着手中的馒头,揉成一粒粒的小圆球状,往池里一扔,成团的鱼儿刹那间全拥上 去,争先恐后的夺食着,模样真是有趣!
“咦,我才离开这儿没几天,咱们巩府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了? ”冷不防的,一阵邪门的声音出其不意的从巧芯背后响起,害她倏然一惊,差点掉进了 池里。
她霍地回头,却瞧见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子站在她身后,其贴近的距离让她反感极了 。不过瞧他这身打扮,这人与巩家一定有某些关系在,否则她老早就出言反击了,哪还 会在这儿给他好脸色看!
巧芯立即站起身,闪往一边,眼神戒备的看着他,“公子你是?”
“对对对,咱们初相识,我理当先自我介绍,我乃巩府的表少爷游广易游大少爷。 ”他心高气傲的说着,仿佛只要他这么说,巧芯就会自动匍匐在他脚下舔他的鞋子似的 。
“原来是游””大””少””爷,小女子常巧芯有眼不识泰山,真是失敬失敬。”
她故意学着他的口气说,表现的甚是不屑。
“你满特别的,告诉我你是打哪儿来的?是新来的丫鬟吗?如果你跟着少爷我,我 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就是不用吃苦。”
他挨近巧芯想吃她豆腐,却被她轻易的闪开。
“那可真不凑巧,偏偏小女子就独爱吃苦,对吃香喝辣没兴趣。”她凝着笑意,反 诘道。
“你””你以为你是谁,敢卯上我!”
游广易一改之前的笑脸,迅速表现出他的怒气。
“她不是谁,是你的表嫂。”
远远地,在后花园的拱门处站着一个伟岸挺拔、卓荦不俗的身影,原来玉延已瞧见 游广易调戏巧芯的一切。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可以让他弄乱飘香茶庄的财务,因为他相信自己还应付得来 ,为了娘他小可隐瞒他的一切不法行为,不揭穿他在娘面前的伪装,但就是绝不能让他 欺负巧芯、戏弄巧芯。
“表哥!”游广易为玉延的到来而措手不及,更为他方才的话而错愕,这女子会是 他的妻子。
巧芯因为瞧见玉延,心情顿时开朗了许多,并雀跃不已的跑向他,对他皱皱鼻子, “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我们又还没成亲。”
他点了点她的鼻子,温柔的说:“快了。”
继而他慢步走向游广易,“以后看见巧芯要喊她表嫂,她不是你在窑子里所玩弄的 对象。”他眼眸如箭般的扫向他。
“我方才不知道,这才冒犯了表嫂,请表嫂千万别介意。”游厦易卑颜曲膝的说。 令巧芯奇怪的是方才那个骄傲得不可一世的人,这会儿怎么又表现的像极了一只超级蠢 乌龟的孙子””“龟孙”了。
“没关系。”一想起“龟孙”这名词她就觉得好笑,既然人家已经道歉了,她也不 用不给人家台阶下,只好闷着气说出这三个字。
“广易,听说你才自东山回来,那边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玉延跨前一步挡在他 与巧芯之间,不喜欢他老以色迷迷的眼光看着她。
“还好。”游广易低声道。
“还好!这是什么意思?”玉延向来担心他那好高鹜远、不务实的心理会害了他一 生,明明一个大有为的年轻人非得拜倒在名与利之下吗?
“我把那里的工人都辞退了。”
“水质出了问题并不是那些工人的错啊!”不消说,他一定又以自我膨胀的权威去 怪罪下人了,反倒是基本的解决之道他根本没做。
“他们监督不良,难道不能给他们一点教训?”可惜游广易并不认为自己错在哪儿 。
“你……唉!”玉延摇摇头,“广易,很多事不是你想的如此简单。算了,你刚回 来,回房休息吧!”
游广易不耐的看了玉延与巧芯一眼,终究还是走人了。
待他走后,巧芯才开口,“他真是你的表弟吗?怎么一点儿也不像你,他好像很自 大耶!”
“他以为我们一直都看不出他那阴险的心思,其宜我和我娘都在间接的教育他。”
玉延送出一声轻叹,好似这是一件不好做的工作。
“但是效果不彰,是不是?”巧芯善解人意的说。
他感动的扶上她的肩,将她靠近自己的怀抱,“答应我,要多小心广易这个人,他 外表是一副无所谓的假象,其实内心是狡狯的。”
“放心,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儿,不会被骗的。”巧芯吃吃笑着,偷偷轻琢了下他 的唇。
“好啊,你敢偷袭我!小心我会吃了你。”他张开手,装出一副饿狼扑羊的恐怖模 样。
“想吃我?门都没有。”巧芯一步步的向后挪,对他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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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公子寻芳记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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