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百卉争妍、鸟语花香的季节,卜优优悠闲地躺在吊床上,手里拿着诗经,但 小嘴里却是唱着小时候娘教给她的童谣——小蛐蛐。旁人一听,还当是个小娃儿的嗓音 ,但仔细一瞧.可是会被她那令人惊艳的芙蓉面震慑得忘了祖宗八代,以为是玉皇所派 下凡的小仙女正在游戏人间呢!
她——芳龄一十六,尚是个不认愁滋味的年纪,娇俏的模样,可是人见人爱,讨喜 极了!
堂堂洛阳大商家卜庆棠的唯一掌上明珠,拥有多人之宠爱于一身,是天生的娇娇女 ,也因为这个,养成她骄纵胡闹、爱闯祸的个性,许多人拿她没法子,就连卜庆棠也只 有摇头兴叹的份,因为这个“祸害”就是他惯成的。
卜氏金镇铺,享誉长江以北的每个角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伙都明白,只要是 出于卜氏手工的金饰配件,其精致浑美的质感往往无人能出其右,更是深得名媛淑女们 的喜好,其订单应接不暇、生意源源不断,进而扩展到百余家分店。
那些大的产业竟无一个子嗣可以分担及继承,这是目前为止卜庆棠唯一感到失望及 挫败的地方。
于是,与爱妻商量过后,他们决定尽快找个半子来分忧解劳;当然,在这么想的前 提下,一定是有了适当的人选,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与优优打娘胎开始即指腹为婚,牵 下一段不解姻缘的聂寒云。
不过,先要说明一下,指腹为婚的当儿,聂寒云可已是个七岁的小公子,也就是说 ,所指的腹也只是优优她娘一个人的肚子罢了。当初,卜庆棠夫妇就是看上才七岁的聂 寒云四书五经已能朗朗上口,再加上俊逸的俏脸,及那早熟的礼仪风范,因此,顾不得 一切的希望怀上一女结为亲家,果然,天从人愿,十个月后,优优的娘终于生下了一位 女娃儿,也幸运地攀上了这门婚事。
但不幸的是,优优是因难产所出,导致她娘之后再也不能受孕了。
“小姐,你怎么又躺在这儿看书呢!夫人说这样眼睛会变斗鸡眼的。”她自幼的玩 伴,也是贴身丫鬟小宣宣忙不迭的为她盖上一件羊毛披风,一个劲儿的在她耳根旁喳呼 个不停。
“斗鸡眼!是这样吗?”优优扮了个斗鸡眼的表情,转向小宣宣,逗得她险些笑岔 了气。
“小姐,你就别逗了,你瞧小宣宣的皱纹都多出了好几条。”爱笑的小宣宣不忘边 笑边压着眼尾,深怕长出那难看的鱼尾纹。
虽说她与优优一般大,但知道的可不少,其实,大多是从夫人及张嫂那儿道听途说 来的。眼前这按眼尾的滑稽动作,不就是跟张嫂学来的!
“你才多大,会有皱纹?我一向开心的时候就痛快地抱着肚子笑个够,这会儿岂不 是已满脸纹路难以见人了?”优优拿著书本扇着凉,不以为然的说。
“我怎能跟小姐比,小姐丽质天生,而我呢!”她佯装擤擤鼻子,满悲哀的说:“ 也只有靠后天小心培养,若有小姐的万分之一,就该庆幸了。”
“贫嘴!”优优忍不住拿起“诗经”敲了一下小宣宣的脑袋,噘起红润的朱唇,配 上那月眉桃腮,不知会羡煞多少人。
“小姐,你不信我说的?你不知道有多少王孙公子至府内提亲呢!不全都是仰慕你 的美色。”小宣宣煞有其事的说道,其一板一眼的表情看得优优直想哭。
“是吗?我怎么从不知道,你这消息又是打哪儿听来的?”优优坐在吊床上,前后 使劲的晃呀晃,活像是在荡秋千。
“这还用得着打听吗?几乎每天都像排队一样报号登门耶!少说日日都有个七、八 位。”
优优掩嘴一笑,“小宣宣,你说的也未免太离谱了些,咱们洛阳城有几个少年郎我 会不清楚?你该不会把七老八十的老头儿也给算进去了吧!”
说正格的,优优这句话可不是夸大之辞,想想,她成天和小宣宣女扮男装在城里闲 逛,所看到的男人横算竖算就是那么几个,哪有小宣宣言下之日日七、八位!
“哎呀!反正我不会形容,就是很多嘛!”小宣宣手足无措的急欲澄清道。
“好吧!姑且相信你。那么,你说说看,我爹爹都是如何打发那些人的?”优优一 得意,摇晃的更厉害了。
怪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炙手可热呢?居然有人排队上门提亲!也该怪自 己,没事老爱往外跑,家里硬是待不住,因此遗漏掉那么多精采的镜头。
今天若不是夫子强迫她明儿个上课要背上一大段诗经,她才不会乖乖的坐在这儿背 书呢!不,应该说是作白日梦比较贴切些。思及此,优优露出如贝般的玉齿,轻轻一笑 。
“有什么好问的,还不是那句老话。”小宣宣递上一颗她刚采的果子,放进优优的 小嘴里。
“什么老话,说来听听。”
老话是对爱听墙边话的小宣宣而言,但对于优优而言可是新鲜得很。
“还不是说——”小宣宣清清喉咙,假装成老爷深沉的嗓音继续说:“实在很抱歉 ,小女何德何能得到各位公子的青睐,只不过,小女优优自幼即与江南织坊聂老爷之子 订下婚约,我这做爹的实在无能为力,更不敢造次。”
说完,小宣宣倒挺满意自己的表演,笑得不亦乐乎。
倒是优优霍然停下了摇摆的吊床,独自愕然地沉思着:我自小与人有了婚约?这码 事我怎么又不知道了?看来,这十几年来我是白混了,对家里,甚至对自己的一切知道 的比下人还少,“唉!”
“小姐,你叹什么气呀?可知道你那未婚夫婿是谁吗?”小宣宣卖着关子。
“谁?”优优站起身,抬高两道如柳的秀眉一派天真好奇的问道。
“要我说可以,不过,小姐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她居然还敢谈条件。
“你可真大胆呀!敢跟我谈条件。好吧!你说说看。”优优又躺上了吊床,她倒想 瞧瞧她这位刁钻的丫头又在出什么馊主意了。
小宣宣这才兴高采烈的诌上前说:“我昨儿个偷偷听夫人提起,若你嫁过去夫家, 会挑一个丫鬟陪嫁过去,小姐……我想……”
“哦!我懂了。你也真傻,这婚事还没经过我的同意,八字都还没撇呢!你就在烦 恼这些。”优优挥了挥衣袖,懒洋洋的说,仿佛就快被这阵阵微风吹得睡着了。
“小姐,你可别睡着啊!不管有没有一撇,你迟早要出阁的,就答应我带我去嘛! ”小宣宣拉着她的衣袖撒娇的说。
“你别吵我,我答应你就是了。”优优半睡半醒的打了个极不文雅的大呵欠,眼看 双眼就快眯上了。
“醒醒呀!难道你不想知道你未来夫婿的大名?”
“你说我听。”她咕哝着。
“是江南织坊聂老爷的长子聂寒云。”小宣宣在她耳际非常大声的嚷道,却已无法 唤回优优的兴致了。
“噢,聂寒云是吧——ZZZ……”
小宣宣想再渲染一下她的情报,但只见优优舒舒服服的躺在吊床上,早已和周公约 会去了。
为主人盖上毛被后,小宣宣才摇摇头轻步离去。
***
江南第一世家聂府之长公子聂寒云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卜家,随行的除了护卫江强之 外,另—位温文儒雅的年轻人,他是聂寒云的拜弟巩玉延,两人在搭渡船时相遇,继而 一见如故以天为盟行了八拜之礼。
聂寒云器宇轩昂、仪表非凡,狂野不羁中带有沉稳和内敛,深刻的五官总让人难以 忽略,雄姿勃发的体态是那么刚强结实,这么样的一位男子无论文韬武略均是无人所能 及的。
巩玉延神采飞扬,总是带着轻浅的笑容,文质彬彬的外表比聂寒云纤弱许多,但就 是他这副道骨仙风的模样让人觉得飘逸不凡。
行船中,巩玉延言明欲往太原,由于正好顺路,因此,聂寒云留他同行,一路上两 人吟诗作对,好不快活。
清静闲适的洛阳城内,突然来了这两位仪表不凡的年轻人,可引起不少人的好奇心 ,当那些闲人尾随他们进了卜家,都不免猜测着,究竟谁才是那位刁蛮丫头卜优优的未 婚夫婿,这次前来,想当然耳是为了提亲吧!
看来,洛阳城又有得热闹了,呵!
“卜伯父,卜伯母好,寒云未曾事前通知,就冒冒失失前来,还望您二老海涵。” 一进内厅,聂寒云即作揖问好,在卜庆棠目光如炬的审视眼神下,亦丝毫不显畏惧之色 。
“哪里的话,贤侄能远道而来,这是我们请都请不到的。”卜庆棠一改审视的眼光 ,笑脸迎人的说。
实在太难以相信了,犹记得最后一次见面大约是在七、八年前吧!那时候他还只不 过是十五、六岁的小伙子,而今一看,已经是个风度翩翩的男子汉了,更有着傲视群伦 的轩昂气质。
“伯父,伯母忒谦了。”聂寒云在卜母的招呼下就坐,含笑说。
“这两位是?”卜庆棠的眼光这才从聂寒云身上离开,瞥见了坐于一旁的两位年轻 人。
聂寒云看往右边,“这位是聂府的护卫江强。”他又指着左边的位置说:“而这位 是我在半途中所认识的朋友巩玉延巩贤弟。”
“原来是江大侠及巩公子。”卜庆棠颔首道。
“在下巩玉延,冒昧打扰府上,甚感唐突,还请卜大爷见谅。”巩玉延作揖行礼。
“巩公子太见外了,既然是寒云的朋友,也就是咱们卜家的贵客,甭拘礼了。”卜 庆棠捋着胡须笑说。
“玉延欲赶往太原,由于正好顺路,因此我就留他在这住上一宿,不知伯父……”
“这有什么问题,不如这样吧!我看巩公子已面有倦容,就让小翠带领你去西厢房 歇着,你意下如何?”卜庆棠很有技巧的说,意欲暂时遣开闲杂人等。
巩玉延当然也了然于胸,反正客随主便,要他早点休息也不错,于是,他很有礼的 回道:“正合我意,这就谢过卜大爷了。”
卜庆棠一击掌,一名小婢女立即从偏厅出现,带领着巩玉延离开了大厅。
在聂寒云的眼神示意下,江强也心领神会的退下了。
原来热闹的大厅,这会儿又归于平静。
“不知卜伯父有何相告?”既已摆脱了一干人,想必要说的话也该说了。
“是这样的……”卜庆棠犹豫了一会儿,不知该如何启齿,毕竟由女方催婚,这怎 么说也说不过去呀!希望寒云千万别见笑才好。
“伯父有话直说无妨。”聂寒云卓绝不凡的眸光紧盯着卜庆棠。
“既然贤侄这么说,那我也不再小里小气了。是这样的,小女今年已十六了,说大 不大,说小不小,算是适婚年龄,不知贤侄……”
聂寒云云淡风轻的一笑,“原来伯父是在担心这个,寒云这次来,另一个目的就是 想向伯父提亲的。”
“真的?我还真是老糊涂,问了个傻问题。”
“你卜伯父为了这婚约思忖了良久,前阵子才提及,怎么都没有下文了,正想捎封 信给你爹,想着想着你就来了。”
卜母也深感安慰,准女婿从遥远的大南方赶来,有什么比这件事还令人兴奋的。
但,他说这是另一个目的,这么说还有别的事罗!
“寒云明白,在洛阳城内,伯父的威名远播,自然可以帮不少大忙,但目前一些事 寒云已处理得差不多了,暂时还不用伯父劳心。”
卜庆棠的这份好意聂寒云心领了,只因他无论做任何事皆从不假手于他人,更遑论 是拓展自己的事业这等重大之事。
“这就好,但说了这么多,还不知是?”
“是这样的,我准备把江南织坊的长慢慢移转来洛阳,打算等时机成熟了,再接我 父母前来,到时有伯父伯母陪伴,亦可慰藉二老寂寞。”聂寒云非常恭谨的说。
“你真是个好孩子,明明是怕咱们寂寞孤独,还把话说的如此委婉好听。”卜母欣 慰的拭着泪,她唯一挂心的就是优优婚后的生活,而今这一切准女婿都为她想到了。
“别哭了,女人家就是这样。”卜庆棠轻斥爱妻那柔弱的个性,继而又对聂寒云说 :“别见笑了。”
“此乃人之常情,寒云能体会。如果伯父伯母没意见,我就不歇息了,趁天未暗, 我得赶往东街去瞧瞧他们工程进行的如何。”
“那就快去快回吧!我准备一桌好酒好菜等着你。”卜庆棠送他至大门,直到他那 颀长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舍得离开。
对于这样的一位女婿,他可真是满意极了。
***
“小姐,小姐!”小宣宣踩着愉悦的脚步,兴匆匆的往优优的绣房跑了进去。
“怎么了,又看见蟑螂、老鼠了?”优优叉着腰站在门口,等着推门而入的小宣宣 。
她正窝在地上斗蟋蟀,正在紧要关头上,好死不死的却被小宣宣这么一个河东狮吼 ,那两只不要命的蟋蟀居然落荒而逃了。
小宣宣知道自己闯祸了,赶紧掩住嘴,“好,我不说话了,小姐,你继续吧!”
优优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继你的头,都被你吓跑了啦!我不管,你得再帮我抓两 只来,愈肥愈好,斗完了还可以烤来吃。”说到这儿,她忍不住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 舔小嘴,真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说小姐,蟋蟀好吃没错,但未来的姑爷重要吧!”
小宣宣最怕吃蟋蟀,每回都是优优逼着她吃,如今一想起那味道,她整张脸都皱成 一团了。
姑爷!
这下子,优优脑袋里的重点人物,总算由蟋蟀改换成姑爷二字,不过,看她那不知 所云的表情,像是还没意会出这姑爷到底能吃吗?
“小姐!”小宣宣气得直跺脚,真拿优优没办法。
“怎么了,你刚才说姑爷……姑爷?”优优倏然睁大眼,总算开窍了,“你再说一 遍,什么姑爷?是那个叫聂……聂什么的吗?你怎么又突然提到他了?”
“哎哟!你问了那么一大堆,教我怎么回答嘛!不过,那个叫聂寒云的姑爷已经到 我们家了,听说还住进了西厢房。”
这又是小宣宣从阿香那嚼舌根听来的。
“什么?他已经来咱们家了,这……会不会……会不会是来提亲的?”
一向天塌下来都不怕的优优这会儿倒有了忧患意识,若是爹娘将她不明不白的嫁了 出去,岂不是糟透了。
不行,她绝不能就这样任人宰割,好歹也得去瞧瞧那个叫聂什么的是圆是扁,配得 上她吗?要是歪嘴斜眼、头上生疮、脚底长瘤,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她可不 干!
“小宣宣,你说他人现在在西厢房?”一个计划在优优脑中形或,她决定去瞧瞧。
小宣宣肯定的点点头。
“那好,我们走吧!”优优从地上站了起来,正准确去执行她的计划。
“走?上哪儿去呀!”
小宣宣丈夫金刚摸不着脑袋,但还是不敢有半点迟疑,小跑步地跟着优优往西厢房 而去。
“小姐,这里是西厢客房,你可不能乱跑啊!要是随便露了脸。可是会坏了小姐的 名声。”当小宣宣发觉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优优撩起裙摆,毫不顾忌身份的 跑进西厢院。
“嘘,你别大呼小叫的行吗?真像只麻雀。”优优斜睨了她一眼,拉着她一块儿蹲 在盆景旁,藉着它以掩身影。“你瞧见了没,站在花园旁的那个男人,可就是未来的姑 爷?”
小宣宣搔搔鬓边,一副不肯定的表情,“嗯,应该是吧!听阿香说,咱们未来的姑 爷长得可俊得很,又潇洒出众,看来,这位公子样样都具备,我看是错不了。”
哦!真是他。
优优痴迷地望着他,像是从没见过男人一样;坦白说她常常偷跑出去闲逛,什么样 的男人没见过,但就没见过如此文质彬彬的传粉何郎。
想着想着,她脸上竟泛起一片红云。
“小姐,走了啦!听说未来姑爷的功夫极好,再待下去,准会被发现的,”小宣宣 轻轻拍着她的脸颊,真搞不清楚,这秋风凉意佳,为何小姐会热得双颊发烫。
优优像是根本没听见她说的话一般,还是对着眼前的他傻笑着。
“你的脸真的愈来愈红了,要不要我去请大夫?”小宣宣可急坏了,她忙不迭的拿 起衣袖猛扇着,希望能为优优去热。
噢!羞死人了。
蓦地,被扇醒的优优,双手捂着脸,难为情极了,敢情是她真动了芳心?
“小宣宣,我们走吧!要轻点,别让他发现了。”优优低垂螓首,轻移莲步的走了 出去。
小宣宣摸摸头,纳闷的杵在后头。
曾几何时,小姐走路的模样竟变成这样,愈看是愈滑稽……愈不对劲儿。
***
自从那天起,优优经常对着窗外傻笑,不仅脑子里、心里,甚至眼睛里全是他的影 子。
难道这就是恋爱的滋味?
不,还谈不上恋爱,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呢!(嘿!这个傻丫头,还不知道自己弄 错了对象,还在那一厢情愿着,更不知自己的“心上人”巩王延已打算回太原了。 )“什么时候我的优优也学会发呆了?”卜庆棠笑意盎然的说。
他已站在她身旁好—会儿了,她居然一无所觉,这可是十六年来,最为惊天动地的 一件事。
“爹,你怎么不吭声嘛,吓死我了!”优优陡然站了起来,露出女孩家娇羞的模样 。
优优竟会脸红!这情况对卜庆棠来说,说有多惊讶就有多惊讶。
“优优,你还好吗?没生病吧!”他举起手抚上她的额头。”“爹,你怎么和小宣 宣一个样,老说我不对劲。人家可好得很,要生病都难。”她噘起小嘴,看在卜庆棠眼 里可真是心疼。
“好了,别逗了。爹跟娘也都是为你好,而且凭爹的财富地位,甭说一辈子,就算 好几代都吃不完,怎会怕你吃呢!女孩儿大了就是要走向婚姻这条路,世世相袭,代代 相传,这就是人生的目的。”
卜庆棠站起身,轻拍优优的肩,“爹走了,我的话你好好想想,再说,寒云已决定 将产业移转来洛阳,到时候,我们还是可以天天见面,你别操这个心了。”
“真的!”
优优喜出望外的想,这么一来,她又可以为所欲为了;再说,聂寒云天生一副书生 样,应该拿她没辙才是。
“没错。好了,我得去忙你的亲事了,你继续作梦吧!”卜庆棠饶富兴味的丢下这 么一句调侃的话后,即哈哈大笑的转身离去。
宾果!太棒了,她既不用远离爹娘,又可以和心上人在一块儿,真是天助她也!她 手舞足蹈的飞舞着,把她喜悦、欢愉的心情全都表现在肢体语言中。
***
“为什么不多停留数日,等喝了我的喜酒再走?”
聂寒云和巩玉延正在酒楼内把酒言欢,巩玉延也趁这机会说明了去意。
“小弟也很想讨这杯喜酒喝喝,怎奈家中老母催促得紧,我看不上路是不行的了。 ”巩玉延亦非常诚恳的婉谢道。
“既是家中有要事,为兄也不好再强留了,只求他日若有机会,咱们俩再好好聚聚 。”
太原距离洛阳虽说沿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但凭两家均为经商世家,常常必须南北 奔波,想必这机会应是不少。
“不知寒云兄婚期定了没?”
“初步决定在下个月初六,再来就得看我岳父的意思了。”
其实,他并不急着履行婚约,只不过,家中两老为了这件事,不断地对他耳提面命 ,教他别辜负了卜姑娘的青春,说什么也要他拨空来完成这桩婚事。
长期被激压的结果,他只好认了,反正父命难违,既然这桩婚事迟早都要办,不如 就早点解决吧!再说,他对女人也没什么概念,只要能安份守己、孝顺公婆,长相如何 他倒都无所谓。
况且,有关织纺事业的移转,这是他筹备已久的事,最主要乃江南地区的纺织行业 已呈饱和状态,往北方发展已是刻不容缓之事,故趁此机会将这婚事办一办,好让他大 大的喘口气。
“时间上倒是满紧迫的,伯父伯母赶得来吗?”巩玉延对聂寒云这分秒必争的处事 态度倒是十分佩服,就连自己的终身大事也是如此。
“他们一个月前就已动身,想必也快到了。”
这么说,他前脚才出发,他父母后脚就跟着来了,哇!他对这件事也未免太胸有成 竹了吧!
不过,聂寒云向来就是这般,没把握的事他决计不会去做的。
“那我也只能说恭喜你了,这是份薄礼你就收下吧!”
巩玉延自腰际取下一枚如铜钱般大小的翡翠,其色泽迷人、玉质浑圆,堪称上品。
“这般大礼,怎么敢当!”聂寒云摇首推却道。
“莫非寒云兄看不起小弟?若真是如此,玉延也不敢再做叨扰了。”他佯装起身欲 走。
“玉延!唉!为兄就收下了,真是拗不过你。”聂寒云无可奈何的收下那翡翠,摇 头不已的说。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在我出发之前,咱们再干上一杯吧!”巩玉延露出一抹胜利 的表情,举杯一饮而尽。
聂寒云亦不服输的一仰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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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也可以温柔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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