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已摆满了菜肴,可怪了,爱妻仍在厨房里头忙什么?
该去关心。刷锅、洗砧板这码子事情,他可以。
「玲珑,在做啥?」
「磨菜刀。」
「剁鸡吗?我帮妳。」
「不剁鸡。」她摇头。「铁星,这忙……你帮不上。」
「为何?」他不懂。
「呵呵呵呵--」她欺近,面上的笑容好美好美。「因为,你没法子将自己的头给砍下吶--」
「吓!」夜里,猛然惊醒的铁星,冷汗涔涔。「还在……头还在……」微抖的手摸向颈项,他这么喃念着。
「又作恶梦了?」暖床有了异动,令得易玲珑悠悠地转醒。她起身,将那油灯点燃,接着回到丈夫的身畔,满眼关怀。
「……唔。」铁星搔头,叹了一声。
真是闷吶,恶梦老是缠身,玲珑都已成了自己妻子,他却仍是觉得不踏实……
啧,这种没来由的不安定感,该归咎于自己的心灵不够强壮,玲珑失忆的病症,困扰他很深哩。
「这次是什么遭遇?」苦着一张脸,她问。
「砍、砍头。」好恐怖喔,他的头掉在地上,咕噜咕噜地转了好几圈。
「唉。」闻言,她叹息,头枕在他的胸膛,手缠住他的腰际。「我不会这么对你。」懊恼呀!砍头、下毒、推他落崖、一剑刺穿他的心,她爱他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如此歹毒待他啦!
怎么办?铁星老是胡乱担心,安慰无益,家中各个墙面贴满了「易玲珑爱铁星」的誓言纸张也没啥效果,他仍是无法安宁。
「我知道。」语气虽平静,却含带着不肯定。
「瞧你,答得多么心虚。」她轻嚷着,觉得委屈。「要不要我去撞墙,看能不能把脑子敲醒,好证明我对你的感情不会被打回原形?」
「不要!」
「失忆前的一切若想起,失忆后的经历就会忘记?谁说的?你见过这种事情?」见铁星摇头,她气了。「没听说也没见过?那做啥这么想?何况大夫都说了,我恢复记忆的可能性不大,你假设这猜想那的,根本就是庸人自扰!」唬,哪有人这样的,两人好不容易能在一起耶,他该宽慰、该开怀才是!
对她的话,铁星没有反驳,只是紧紧地凝住她,暗叹自己何尝不想看开,可心偏偏自有主张,他控制不了……
「拜托啦,别再自寻烦恼了,你这样,真的让我好担心。」她轻抚他的脸颊,幽幽地叹。
「对不起。」收缩双臂,他抱住妻子,觉得抱歉。「玲珑,对不起。」
「嗯,原谅你。」她仰首,嘴角勾起淡淡的笑痕,认真地凝睇着他。
「玲--」
声音,猛地梗在喉间,那对深邃漂亮的眼望住他,琥珀色的目光像漩涡,将他卷了进去。
缓缓地、静静地,带着无比虔诚的感情,他的眼合了起来,唇捕捉住她的。
易玲珑微怔,随即宁定,她被动地让铁星品尝着,直到他低吼一声,加深这个吻,她方寸颤栗,不由自主地含住他的舌,藕臂在他颈后交攀,将身子的重量全交给他。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他终于抬头,气息紊乱混浊地脱去衣袍。
「你……」调皮的手,沿着丈夫强壮的肩胛滑下,在肌理分明的虎背上游移眷恋。「这么快就有心情?」呼,才刚作完被砍头的恶梦呢……
「呵。」他笑,唇轻触着她的额、她的眉眼、她的鼻尖。「成亲之前便该得到的,我现在讨回来。」他在她耳边低喃,大掌探入她袍衣的襟口,抚触那柔软的肌肤。
彼此的接触加深,玲珑酥麻得脚心发痒起来,可爱的脚趾一会儿蜷曲、一会儿放开。
袍衣,也被卸去,她面颊红艳,睇着铁星的眼儿水汪汪的,心里已在偷偷地期待着。
他单手绕过玲珑的纤腰,将她锁在自己身下,她身上传来的幽香,令得他心神皆醉,忍不住在她粉颈、香肩绵吻着,大手在她胸脯上揉搓,再直接朝那湿润而敏感的花芯前进……
「嗯……」
夜深沉,微弱的火光将缠绵的人影投射在贴满爱情箴言的土墙上,此时此际,销魂万千,易玲珑心里清清楚楚,对于铁星,她是深深地爱着。
烟波浩渺,桑麻楚楚。
巢湖岸,伟岸男子昂首傲立,只手高扬,食指、中指相合,比向湖中姑、姥二岛,脸带笑,发轻扬,蓝衫飘袂。
距离男子身侧约五十步远的大石上,则有一绝色佳人手持着画笔,头微倾,眼专注,端庄地坐着,画着。
「玲珑。」身子僵立不动的铁星喊了一声。
「嗯?」认真作画的易玲珑轻应。
「我累了。」他诉苦,觉得手脚快变得不是自己的。
「再撑一会儿。」
她不想停,要亲亲丈夫忍耐。
「手好酸……快撑不住了……」铁星喘息,装虚弱。
「欸,是你自己要求入画的,自当--」
正画得高兴的易玲珑可不甘心了,她噘嘴,埋怨的话语尚未说完,铁星的嗓音便插了进来。
「自当恪尽职守是吧!」他知道玲珑接着要说啥啦,这话以前听她驳斥过嘛。唬,自己真是有够蠢的,早尝过当石像的苦头了,做啥现在又不怕死地再干一次傻事啊!
「呵呵,嗯。」唇角淡扯,她挺满意铁星认命的语气。
「好--好咩,眼看着旷世钜作即将完成,我这就继续牺牲奉献、恪尽职守。」他无奈地叨念,恼想犯贱的自己以前也曾经极不情愿地这么嚷嚷过。
仍在作画的易玲珑还满意自己手上的这幅作品,可旷世钜作?还差得远哩!
「啧,哪是什么旷世钜作……」咕哝到这里,脑际突地闪出另一幅画作,易玲珑怔然地止了声,停下笔,用「心」观看脑中所显现的图画。
山峦幽幽邈邈,青松坳扎根柯,残雪覆着的大石、小石旁,袍衣微荡的男人仰首立着。
想、想起来了……那个男人是铁星,她画铁星……
「好了没?」又撑了许久的铁星已经快受不了。
「还、还没。」没再动笔的易玲珑回了神,一双眼睛紧紧瞅着他的侧脸。
「吼,怎么这么久!」玲珑的异状,铁星毫无所觉,满脑子都是对玲珑动作太慢的怨。
「……我想画得完美些。」她这么响应,笔尖在画里人儿的衣袍上加了几画,心绪好复杂、好复杂。
「呜!」他唉了一声,继续受苦受难。
三刻钟后,易玲珑终于放下笔,起身踱至铁星的身侧。
「画好了。」她轻拍他的肩。
「我看看。」终于脱离苦海的铁星甩了甩快要不听使唤的手,然后接过妻子的画作。「唔……」张大眼,他认真观看。
「咳嗯,怎样?」清清喉咙,她不自在地开口,心里直忖想着他接下来会怎么回话。
很香……呼,他会不会又这么说?
「会心山水真如画,巧手丹青画似真。佳作、佳--」垂眸的铁星灿笑,评论得真诚,再抬眼,意外瞧见玲珑绯红不已的面色。「咦?妳的脸好红。」
「有吗?」四眼相望,她的心跳瞬间促快了起来。
「有喔!不舒服?」
他担心地以手背贴着她的额、她的颊。微热,不似着凉。
「……没。」她低声宣告,但没有后退,仍让他摸着自己的脸。
「真的?」手撤下,他改摸自己的下巴。
「真的。」她颔首,取走了他手中的画,接着转身,走至大石收拾笔墨丹砂。「咱们回去吧?」回眸,她同跟着过来的铁星建议。
「也好。风挺大,再继续待着,我怕妳会着凉。」他自动自发地提起带来的杂物,空出的手理所当然地对她伸出。「走,咱们回家。」
「……嗯,回家。」
小手,慢条斯理地搁进他的掌心,她让铁星牵着走,脸,仍红着。
「唔……嗯……」
床上,铁星和易玲珑衣衫不整,两人正热情地缠绵着。彼此的唇,吻这里吻那里,一双大手、两只小手,东摸西摸。
然后,按捺不住的铁星低吼一声,极快速地扯去自己的衣服,也要剥掉她的。
「等、等一下。」易玲珑急忙抓住他的魔爪。「你先将灯给熄了。」
「可是我想看妳。」他不依喔~~
「咳嗯,我不想让你看。」
她吐言,捉住被子遮掩胸前要露不露的软腻。
「害羞?」挑起浓眉的铁星问。
易玲珑觑了他一眼,神情柔雅中当真夹进了娇羞。「嗯。」她点头,压低的音调细细微微。
「玲珑,妳今天怪怪的……」满腔的疑问,到底是忍不住冲出口了。
「哪、哪里怪?」
「看我的眼神怪,说话的语气怪,就连现在的举动也怪。」这可不是抱怨,他只是心中纳闷得紧。「以往咱们在恩爱的时候,妳都是表现得很大方的。」
不一样喔,玲珑的行为举止他已习惯,今天的她,真的很不相同喔。
「我、我想改变一下不行吗?」
要命!矜持原是我的本性,要我同昨夜、前夜、大前夜、好多之前的夜那般狂浪地在你身上身下又叫又喊,我哪办得到哇……记忆恢复得莫名其妙的易玲珑暗暗咋舌。
「行。当然行。」闻言,他贼笑,心想大野狼扑咬羞答答的玲珑小绵羊,感觉定也不错。
「熄灯。」啐,既然行,那还呆坐着干啥!现「宝」啊?
「喔。」邪念暂搁,他起身,领着爱妻的命令跳下床,要去熄灯。「哎!」或许是太过猴急,走没几步的他突地一个踉跄,触碰到油灯的手一斜,竟造成了灯倒油漏火烧桌的结果。
「当心!」
不想火势无法收拾,更不愿见到铁星有所损伤,易玲珑考虑都没考虑便飞身上前,用那失而复得的寒冰掌掌气冻熄火苗,惊得铁星嘴巴张得老大,当场错愕。
凝气?击掌?她记得如何使弄自己的拿手功夫了?那--
「玲珑,妳……」
想起来了吗?她什么都想起来了吗?铁星一颗心七上八下,紧张律快蹦出来。
啪!
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打我?」不痛,却让摸着脸颊的铁星再度错愕。
「对,打你。」打人的易玲珑瞅着他,眼神涵义深远。「这已是我对你使坏的底限。」不杀,不砍,也不下毒,再怎么生气,也只是赏一个轻轻的巴掌而已。
良久,铁星才弄明白玲珑所表达的意思。
「妳!」双目发光,脸上闪着兴奋,他的胸口更是急急地喘着。
「听好了,铁星,我、爱、你。」
已苏醒的易玲珑,故作冷静的说,可她的嫩脸呵!不争气地又开始泛红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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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心神偷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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