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鞠躬一礼,她再度抬头,他们一行人已消失在空气中,让她想跟也没办 法跟,「喂,」只有空谷传来的回音。
离去的一行人中,神喜不时回头看,确定她没跟来,「公子怎知她是唐门的人?」 算出来的吗?
「我不需要用算的,你忘了我有一双恶魔的眼睛。」
祈云慢慢抬眼,阗黑的夜瞳透着神秘诡谲的幽蓝魅光,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冷凛,温 文和善的假象是恶魔的伪装,至今没有人能躲得过他的眼,他可以轻易看穿人的内心, 任何的一丝念头或不怀好意的想法都逃不了....他是人们眼中的妖怪!
富丽堂皇的大厅,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十二根圆形花岗岩柱雕龙刻凤栩栩如生, 一个小男孩面无表情的坐在一名老者身边,淡淡扫视堂下每个各怀鬼胎或多或少沾上血 缘关系的亲戚。
「表弟,恭喜你回到傲龙堡。」凭什么他可以继承家产,他不过是一个妓女所生的 野种。
「以后姑姑会好好照顾你。」温柔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但假相之下却是-这杂种 有什么资格担当傲龙堡的少堡主?
「小弟,希望你能长命百岁。」言不由衷的祝贺是出自他的大姊。
「以后还请未来的堡主多多关照。」远房的兄弟笑不入眼底。
「大哥,恭喜你老来得子,找回这个血脉。」可恶!就差那么一点,如果这杂种不 出现,傲龙堡就是他的。
「哈哈....谢谢大家,今天能找回我唯一的儿子可是傲龙堡的喜事,从今起免收租 一个月,三日后在傲龙堡内办席千桌宴请各路英雄朋友,我要昭告天下让大家知道傲龙 堡新的继承人。」只有老者抚髯大笑,真正开怀。
傲龙堡家大业大,家族繁盛,祈云的父亲,也就是这个年逾六旬的老人共有一一十 几名妻妾,无数的女儿,直到年过半百的时候在妓院里看上一名小清倌强买下她-也就 是他的母亲,生下他便上吊了,为了预防他被带走,他母亲的手帕交芳姨趁夜带他逃离 傲龙堡的势力。
无奈蝼蚁之力怎抗天,他们还是被找着。
当他被带回傲龙堡,亲戚们的震惊和懊恼可想而知,看着堂下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的各股势力,他嘴角勾起冷笑。
不用猜,他大概知道在老人死后,他将是这些豺狼虎豹头一个要铲除的对象,只是 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做,他倒很好奇....从梦中醒来,祈云望着天色,「我们到哪了?」
「公子,就快到富阳镇了。」
神喜拚命忍着打呵欠的冲动,天知道他们没日没夜的赶路,他已经好几夜餐风宿露 ,身上伤痕不是打架留下的,而全是蚊虫的杰作。
「到了富阳镇,找家客栈歇息吧。」祈云看得出大伙都累了。
「多谢公子。」神喜闻言,精神一振。
「可是在此之前,似乎有人不让我们方便。」祈云淡瞟一眼前方约莫百人的阵仗。
「又来了!」神喜翻了翻白眼。
「完了!该往哪?」仰头看着辽阔的夜空,满天星子眨呀眨的好象在嘲笑她的没用 。
路筱慈好想哭喔,按照祈云的方向指示,她真的走出了森林,可问题是,接下来这 一望无际的草原该怎么走出去?想到祈云那幽邃的眼神,她心陡地一跳,耳根子没来由 的冒起一阵火辣辣的热气。
她为什么会想起他?
摇摇头甩去迷思,现下离开这儿最要紧,她左顾右盼找出路。唉!枉费日落之前她 还遇到一个夜归的好心牧羊人指点迷津,还在地上画地图给她看,结果她还是走不出去 。
「那位老伯伯说是一直往东走,约半里脚程就会看到一大片高过人头的芒草,绕过 芒草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便可以看到一个渡河口,请摆渡人载过河就可以抵达长安。」
照她练武的脚程应该更快,可是她已经走到天黑了,为什么看不到半株芒草,更别 提什么河了。可以确定的是-她、又、迷、路、了!
不过,芒草没看到,倒看到了羊径,被成群羊踏过而产生的小路,只是该往东还是 往西?
路筱慈左顾右盼,本打算等等看会不会有人经过,可是万一等到天亮都没人路过, 那她岂不是要在这什么都没有的地方露宿?
至少也该找棵树在树荫下歇息,要不然半间破屋可遮蔽也好,只是到哪去找呢?而 且她叉渴叉饿上这里冷清荒凉得连飞鸟都不见踪影,更别提还可以找河或水源抓鱼了。
如果她能像羊吃草就可以活那该多好,偏偏她是人。
路筱慈坞着肚皮,随便选个方向走着,现下她只求能看到人烟。
不知是她走对路,还是她运气好,见远处炊烟袅袅,让她精神为之一振,立刻施展 轻功乘风而去。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她便来到炊烟之处。
原来是那不是炊烟,而是失火了!
夹杂着浓浓呛鼻烧焦味的飞烟尘埃飞扬,数百骑狂奔的乱蹄和火把让人眼花撩乱, 声势浩大的人马举着火把包围着祈云一行人。
真巧,她又碰见了他们。
路筱慈苦笑,可见她这大半天都是白走。
「祁门主,我们狂帮十六寨不信逼不出你。」为首的六个强盗骑着马在百骑之外肆 笑着。
狂帮十六寨不是远在塞外的强盗,专门抢夺丝路的商旅,怎么也跑进中原来打劫, 而且一出动就是六个寨。他们为什么要找他们?还有他们叫什么祁门主?是指祈云吗?
火越烧越炽,想到他坐在轮椅上,又行动不便,对方可是凶狠残暴的强盗,人多势 众,就算神喜本领高强也分身乏术,那他处境岂不危险?想着想着,她心竟揪痛起来。
这时,六个土匪头子其中一位手一挥,「兄弟们,上。」
「喝!」宛若千军万马全攻向中央。
「保护公子。」她听见神喜冷静的下令。
糟了!她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帮他们,她双手难敌四掌,何况这里有百余骑?
突然她灵光一闪。
「擒贼先擒王。」话一出口,她已将两个土匪头子捂下马,并抢下另一个的兵器。
「好!」祈云的轻声低语传入她耳中,不知是在说神喜还是她?
不管如何她已经没有时间多想,现下她必须先料理眼前几个高手。
「来者何人?」三人困住她。
「原来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来多管闲事。」
「小姑娘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淫秽的眼神让她作呕。
没想到三个男人也可以开菜市场。
「来得好,老六,她是我的。」被抢下兵器的强盗淫笑。狂帮十六寨能成名绝非浪 得虚名,她只是运气好才能攻其不备。
「你们别过来。」她瞄到他们身后的情况。咦!怎么那么快就结束了?
待尘土烟灰消散,入目是气定神闲坐在轮椅上品茗的祈云,而神喜还在他身边奉茶 。
路筱慈下巴快掉到地上,怎么会这样?
「你们....你们做了什么?」这时剩下的三个土匪头子才脸色遽变,环顾倒下的兵 马,该不会百人连马都见阎王了?
「没什么,他们都还活着。」祈云惬意的浅啜口茶,彷佛刚刚的危机不曾发生。
「你....你....」纵使两腿都在发抖上二个首脑仍凶狠的张牙舞爪指着祈云。
「你们是想问我是用什么手法?」他幽邃黝黑的眸子让人毛骨悚然。
被点破心思的他们脸上倏失血色。
「下毒?不!我不是怪医无常,也不是唐门的毒郎君,我只是一个靠嘴吃饭的算命 仙。」祈云将杯子递给神喜。
「祈公子,我们又见面了。」掩不住的喜悦跃上眉梢,路筱慈大剌剌的打招呼。
祈云淡然的点了下头。「多谢姑娘。」
「哪里!」她深呼吸,平抚悸动的心跳,神态自若的走上前,将食指放在其中一匪 徒的鼻端,「这些人是怎么了,怎么会毫无征兆的倒下?咦!都还有气息,好厉害,你 们是怎么做的?」太神奇了,又不似中毒。
狂帮十六寨仅剩三个大头目脸色一青一白,手按在腰间的兵刃上。
「劝你们想清楚再动手。」神喜推着轮椅上的祈云来到三人面前,嘴角弯起,笑却 不入眼底。「你们还没打完不甘心?可是你们不觉得胃怪怪的,头有点晕?」
他们脸色发白。「你们....你们做了什么?」说完,其中一个摔下马昏了过去。
「身处大漠的你们应该听过有种叫火阳花的东西。」祈云弯下腰,折了一枝连着一 朵朵白色小花的青梗。
对各种药草、毒药甚为熟悉的路筱慈道「我知道,有太阳的时候会开一朵朵小红花 ,夜晚就凋谢,这种花通常跟牧草混在一起生长,原本它应该是无害于人体呀,为什么 这些人会....」
她东张西望二这才注意到在祈云身边的花都开了,「奇怪,为什么我周围的花都没 开,只有你们那附近....啊!我明白了二这种花是遇到热就会开。」
神喜好心解惑,「这种花白天开是无毒的,但夜晚开花的时候,会散发出淡淡的迷 香,使人昏睡,所以火阳花的别名又叫睡花,牧羊人为了让牛羊马儿吃好睡饱
长得高壮,偶尔也会....」话声刚落下,又一个头目倒下。「在牧草中加入睡花。 」
「那我怎么没事?」路筱慈不解。
「妳身上戴着避邪珠。」祈云注视她,唐门镇门之宝,只传继承人。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大师兄送我的礼物,还嘱咐我不可以告诉别人。」虽然她不 明了大师兄的意思。
「妳该回去妳的地方了,妳的师兄姊们都在找妳。」坐在轮椅上的祈云揣测她在毒 郎君唐君毅的心中占有不小的分量,否则也不会将这么贵重的唐门之宝送给她。
「可是....」她咬着下唇,不好意思说又迷路了。
长叹了一声,祈云示意神喜,「我们该上路了。」
「我可不可以跟着你们?」她瞄了瞄他。
「我们只送妳到富阳镇。」怎么世上有这样一个迷糊的路痴?连一条直直的路都会 走岔,真服了她。
「谢谢!」路筱慈双眸亮晶晶的。太好了!
「神喜,停一下。」祈云抬手。
「公子,要在这休息吗?」神喜呼了口气,以为总算可以歇息,岂料公子下一句却 是,「她不见了。」
「谁?」神喜转回头。
「路姑娘。」祈云轻描汶写的开口。
「什么?」神喜这时才发现,「她怎么又不见了?她在搞什么?明明就那么一条山 路,连岔路都没有也会跟不见,我真败给她,我看干脆在她身上绑一条狗炼算了,照这 样下去要走到什么时候才到富阳镇?」
「我们在这歇息一下。」祈云处之泰然的继绩翻开书,「在后方半里的地方四处找 找,玄义,你跟神喜一起。」”
「是!」玄义抱拳一揖。
神喜摇头叹气,「公子就交给你们了。」
不一会,路筱慈被神喜连人跟马带回来。
「谢谢!我以为我又被丢下。」路筱慈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因为贪看树梢的花 朵和动物就忘了跟上,「祈云,我捡到一只好大的蝉,从树上掉下来一动也不动,你帮 我看看牠是不是受伤了。」摊开掌心,是一只通体黑色的蝉。
「天哪!就为了一只蝉?」神喜翻了翻白眼。
祈云淡然一眼,「牠死了。」秋末蝉。
「可是刚才牠明明还在树上鸣叫。」怎么会一下子就死了?
「生老病死,自然万物之法则。」祈云说着,不期然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闪入他平 静无波的眸心,他胸口瞬间被扎了下。
为什么?她趺倒不哭,迷路也不会惊惶,为什么会为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蝉而伤心落 泪?
「祈云,我把牠葬了好不好?」她仰起挂着泪珠的小脸蛋祈求。
祈云无意识的点了下头,看到她泪眼婆娑的模样楚楚可怜,他感觉胸口被那泪水灼 烫了个洞。
「谢谢你,你页是个大好人。」路筱慈捧着蝉往森林走。
「真受不了女人,就是爱大惊小怪,这样也要哭。」神喜摇头哭笑不得。
「神喜,你去帮她。」祈云不露形色,音调没有高低起伏,平静的心海却因她而起 了波涛。
「什么?」神喜大叫。
「她会迷路。」祈云淡然道。
「是!」神喜垮下脸。与其等她迷路再找人,还不如赶紧跟着她,他连忙施展轻功 跟上那迷糊的女人。
祈云端起杯浅啜一一口,发现茶已经冷了,但胸口的热仍未消退....连气好的他们 在附近找到一问破庙栖身。
路筱慈自愿檐任起守卫的责任,看她一副信誓旦旦的保证,因连日赶路而累瘫的神 喜和四大护卫便东倒西歪的沉入梦乡。
「你的属下都睡了,你怎么不睡?这里有我就可以了,你可以相信我,我不会把你 卖了,我还得靠你们帮我找路回家。」路筱慈坐在破庙门外阶梯上,回看坐在轮椅上的 祈云。
「要不要出来走走,透透气,外面的月色不错。」不待他闲口,她已将他的轮椅推 出门外。石迫还是我长这么大来第一次出远门,在唐门,大家都当我是小孩,什么都要 管,我出门最远只能到哪你知道吗?就是从房间到大门口,可是我已经十七岁了。」, 祈云忍俊的听她娓娓道来,不知不觉她推着他走进了森林。
「好不容易,我要求奶奶让我出来看看,结果所有的人都反对,只有大师兄对我最 好,只有他赞成,是他带我出来的。」
听她流露出对大师兄毒郎君的仰慕敬重,祈云胸口闷闷的。
「我忘了告诉你,我是唐门的人,大家一听到我是唐门的人都退避三舍,所以我长 这么大,除了唐门师兄姊以外都没什么朋友。」
江湖人对唐门多有忌惮,怕跟唐门的人沾上边,不知什么时候会中毒而丢了小命, 因此她想交到朋友更是难上加难。其实,他们唐门比江湖上那些暗箭伤人的伪君子好太 多了。
「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朋友?」至少他是她闯荡江湖以来第一个对她最好的人。
路筱慈停下,绕到他面前。
「好呀!」她单纯得让人卸下防备,无法产生敌意。
「你也别叫我路姑娘,你就跟我大师兄一样叫我筱慈,你很像我大师兄。」外冷内 热。
「是吗?」祈云不知胸口那奇异的不舒服感从何而来。
「那....」奇怪,为什么跟别的男子在一起就不会心跳变快?如果看到他会脸红心 跳是心动的话....「我可以叫你祈大哥吗?」
「随妳。」不知怎地,在无邪可人的她面前,他无法硬下心肠。
「正好我没有哥哥。」她向来是行动力大于思考!她决定了,她要跟着他确定自己 的心意。
他不想做她的哥哥!
忽然脑海闪过的意念让他悚然一惊,在心中唯一牵挂的女子灵玉爱上别的男人后, 那最后一亩心田也随之干涸枯竭,他还能再爱吗?
「什么人?」路筱慈转身,提高警觉,环顾四周才发现不知不觉的,一群人围住了 他们。
「臭丫头,又见面了。」是狂帮十六寨的余党。
「你们怎么还不死心。」路筱慈细数,才十几个人,她一个人应该应付得过来。
「臭丫头,这事与妳无关,快闪开,我们要的是他。」为首的寨主使个眼色,十个 人围攻他们。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不良于行的人,你们羞是不羞?」路筱慈身手灵敏的游走 在刀刃之中。
「少废话上父出人来,我们饶妳不死。」
「到底谁死还不一定,你们别逼我动手。」她实在不喜欢打打杀杀。
「兄弟们上,别客气,拿下这臭丫头,她就赏给你们。」
吐喝声一起,十个人都心痒痒的淫秽邪笑,更是肆无忌惮的乘机上下其手,让游刃 有余的路筱慈开始捉襟见肘。
「你们别过来。」她决定先保护祈云撤退,随手掏出怀中的药品,也不知道是什么 ,便往后面追兵一洒。
霎时,哀嚎声不断!
路筱慈登时傻了眼,她想起了这是师兄交给她的赤蝎粉,凡沾上者必会疼痛难耐, 连接触空气都会痛,但还不至于死人。
于是,她赶紧推着祈云撤退,逃到安全范围,她才猛然想到,「祈大哥,你要不要 紧?」他不像她有避邪珠护身。
现在才想到他!祈云含笑的摇头,可惜后头的路筱慈根本无心注意,担忧的蹲下, 揣出怀中所有的药品翻找。
,「怎么办?这一瓶也不是,到底哪一瓶是解药?」
「我没事!」
「我知道,你一直忍着痛。你再忍耐一下,我马上就找到解药,你先吃这颗好了上 这颗应该是解药。」她头也没抬的递出一颗药丸。
应该?祈云哭笑不得。
「贱丫头,纳命来!」寨主扑身而来。
祈云不慌不忙的单手拉开蹲在地上毫无警觉,专注于找解药的路筱慈。
乍见银亮的刀光挥来,她反射性的推开他,「危险!」
祈云轮椅微晃了下,差点趺倒。这笨丫头居然用身体来挡刀!他胸口飞窜过种种复 杂的情绪,更多的是困惑和无法理解的怒气。
「你没事吧?」路筱慈庆幸及时拉开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全身红肿的寨主。
「你这卑鄙小人,居然背后偷袭,枉费你们还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
「公子,发生什么事?」神喜火烧屁股的赶至,迅速撂倒对方,他回过身,却吃惊 的看见公子柔和的眸光。
「你看你们是需要我的,要是再遇上今天这样的事,你一个人没有武功又坐在轮椅 上,没有护师在身边,看你怎么办,还好今天有我在,我就可以保护你。」路筱慈得意 的笑道。
祈云只是淡笑不语,聆听她清脆的嗓音流过心扉,有如风轻柔的吹着。
神喜登时傻了眼,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公子脸上看到了温柔。或许她页能让公子找回 失去的心!
因为一路上突发事件多如牛毛,他们一行又再次露宿荒山野岭。
「神喜,需不需要我帮忙,有没有什么事我可以做?」看着忙碌指挥的神喜,路筱 慈跟着他问。
「没关系,我们人手够。」就怕她越帮越忙。
「神喜,我可以帮忙猎捕野味。」。
「不用了,路姑娘妳坐在这就好。」最好什么都不要动。
「我可以去捡干柴。」
「不必麻烦,我们已经准备足够的干木柴薪。」到时走失才叫麻烦。
「噢!」路筱慈小脸掩不住失落,看着神喜推着祈云往森林去。「祈云,那你们要 去哪?」
「我们公子要沐浴净身,妳还想跟?」神喜椰榆的道,她像小狗般从早到晚黏在祈 云身边还不够?
「谁....谁要跟啦。」路筱慈涨红了娇颜。
「我只是看看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瞧她黯然的小脸,祈云不禁打破了沉默,「妳可以待在火炊旁,替我们注意别让火 熄了。」不知怎么地,他告诉自己别理会她的一举一动,可是看她跟神喜谈笑风生,他 心中涌起一股酸意。
「好!」路筱慈小脸绽亮,微羞的嗫嚅,「祈大哥,那....那么....我待会可不可 以也去洗澡?」
「可以,从这直走就是了,不过二寺我们回来,再让神喜带妳。」从来没见过那么 会迷路的姑娘,当她丈夫以后可能会很辛苦。
「啊,什么,叫我带她?」神喜眉头倒吊,接触到主子不苟言笑的漠然脸庞,他不 甘愿的道,「是!」
「那我等你们。」她连忙蹲在火堆边。
「我会小心别让火熄了。」
「玄忠,玄义,留在这。」祈云淡淡的交代。
两个石柱般的大男人抱拳一揖。
「是不是该加柴了?这火看起来好小,会不会熄掉?」路筱慈打量着四块粗木叠堆 的火,怕它突然灭掉,于是把所有的柴叠上去,结果火苗几乎不见了。
她倒抽口气,紧张的连忙将落叶枯枝全扫上火堆,并拚命吹气,只见浓浓的白烟从 枝叶上头冒出。
「路姑娘,别靠太近,会有危....」玄义话未完,「劈哩岫啦-轰-」的一声柴堆 爆开。
火焰飞窜起,路筱慈兴奋的跳起,二者了!着了!」
「路姑娘,妳的衣服。」玄忠紧张的指着她。
「什么?」她还未有所警觉,回头看着脸色惨白的两人。
「着火了!」
「啊-」她这才看见冒烟的宽衽和裙襬,惊慌的大叫。「快快,水水,怎么办?帮 我灭掉。」
「可是....」玄忠和玄义面面相颅,男女授受不亲呀!蓦地瞥见她拿起一壶,两人 大惊失色,「等等,那是酒....」
「轰,」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直往上烧。路筱慈急忙脱掉快烧光的紫色轻纱和罩衫 ,两个人非礼匆视的转过身。
但白色内衫和懦裙还是无可避免的被波及,「怎么办?火还在烧。」再脱下去,她 就没衣服了。灵光乍现,「对了!从这边直去,」她火烧屁股的往祈云的方向冲去,森 林里就见一道白影和火光窜过。
「快点跟上。」玄忠、玄义飞快的追去。
星光点点,波光潋槛,深绿色的幽潭宛若一面黑色水镜,倒映着璀璨星空,在宁静 的深夜,祈云靠着一块大石头泡在水中,双手放松的交错在脑后,徜徉在柔和的晚风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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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娇妻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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