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得了谢太傅送去的一封信,心中大怒,一大早便回了侯府。他径直到书房,命人唤祁朝晖过去见他,至于李氏,则是见都不见。
祁朝晖一踏入书房的门,老侯爷迎面便将谢太傅的书信丢给他,呵斥道,「你母亲向来是个糊涂的人,你难道也是个蠢东西吗?此事如何处理还要老夫来教你?」
用手捡起那封信,祁朝晖一目十行地读完,沉了脸色,「儿子知道父亲的意思,但儿子不愿与夫人和离,母亲做错了事跟儿子有何干系。」
老侯爷冷眼看他,哼了一声,「那你待如何?将此事闹大那些狗屁的御史会盯着侯府咬,太傅府又会同意你夫人回来吗?谢太傅仅你夫人一个女儿,他不会甘心将女儿交给你。」
「不过就是几个御史,收拾一顿也就老实了,父亲不必担心。」祁朝晖手握大军,于战场上杀人如麻,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肃杀令人心惊。
「如今裴后诞下四皇子,朝中风云诡谲,正是多事之秋。谢太傅是陛下的近臣,站在陛下一边也就是站在裴后一边。你与谢氏和离,也是将镇北侯府于夺储中剥离的好机会。」
「更何况,谢氏嫁给你三年,老夫看的明白你对人家也不怎么样。她性子敏感柔弱,经不起你长久的冷落。」老侯爷毫不顾忌祁朝晖难看的脸色,直白地将事情挑明。
当初是老侯爷看中了太傅府人口简单清白,谢太傅又简在帝心,才上门去为独子求亲。新婚后祁朝晖时常在外,冷落了谢氏,老侯爷心里都是知道的。
「你母亲那人欺软怕硬又自视甚高,会闹这么一处不足为奇。谢氏就算回了府她们两人也不可能和睦相处。谢氏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不愿和你再过日子,你就体谅一下人家受的苦。」老侯爷手上捋着胡须,看着祁朝晖的眼神不善。
祁朝晖脸上冷沉如冰,盯着那封信像是要盯出个窟窿来,一字一句地道,「儿子不想和离。」
「你想不想有什么用?如今是谢氏想与你和离,孽子,你自己做的孽自己就得认。方才,老夫已经命人将谢氏的嫁妆整理出来了,等下由管家送到谢府。」老侯爷雷厉风行,既然是镇北侯府理亏,他就遂了谢太傅的意。
祁朝晖猛地一下抿紧了薄唇,锐利的视线射向老侯爷。
「这封和离书你签了吧,了了此事也算是给谢氏一个补偿。」老侯爷拿出一封和离书啪的一声放在桌案上。
「你不喜她,她也恼恨你,和离便是上策。」老侯爷看了一眼他意欲噬人的神情,喝道,「强扭的瓜不甜,你何必执着一个女子?」
闻言,祁朝晖想起昨夜女子忍不住的泪水,倔强的神情,眼皮掀了掀。良久之后,他拿起毛笔,重重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眼底晦暗不明。
四月中旬,春光正好。和煦的风儿吹拂在楚京中,街道上人头涌动,男男女女皆伸着脖子往那一辆又一辆的马车看去。
昔日太傅嫁女、镇北侯府娶亲,十里红妆为京中百姓称道,如今从镇北侯府拉出的数十辆马车自然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东城虽多居权贵,但镇北侯府一向为人关注,很快便聚了不少人。豆.豆.网。
「果真是高门大户,这来来回回的得有千金了吧。」一人惊叹道。
「何止千金,就是不知这是在做什么呢?听说这是送往太傅府的,镇北侯即便疼爱夫人也不能这么大手笔啊。」另一人迷惑不解。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三太爷的侄子的表弟跟我说昨日镇北侯夫人受了气,被太傅接回府了,这定是镇北侯赔罪的礼。」一名男子信誓旦旦地开口。
「这倒是有可能。」众人附和,感叹镇北侯府家底深厚。
谁也没有想到马车上的会是镇北侯夫人的嫁妆,而镇北侯同夫人,便要和离了。无他,镇北侯身居高位又相貌俊美,镇北侯夫人怎么舍得放弃这样一位好郎君呢?
和离书是同嫁妆一起到太傅府的,祁朝晖亲自送来。
太傅府中,谢太傅同云夫人俱在,得知祁朝晖送来了和离书面上缓了些。事情静悄悄地解决便好,这样两家的面上都好看些。
谢明意这次也露面了,她迈着步子不疾不徐地走到男人面前,神色淡然。
只隔了一夜,祁朝晖看着淡妆微笑的女子,扫到她垂到肩后的头发眼眸微深,「在上面按上手印,以后你便不是镇北侯夫人。」
堂中谢太傅和云夫人一齐看向谢明意,谢明意接过和离书,附手上去。按下去的时候,她眼中有了一抹光彩,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结束了。
「对外我会宣称离开镇北侯府是你我两人性情不合,镇北侯可以放心。」谢明意将和离书小心地收起来,顶着男人灼灼的注视抬头看他。
「随你。」祁朝晖的目光始终未离她,瞥到她眼中的期待,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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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妻有喜 卷一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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