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看着面善,我痴长些年岁,妹妹叫我赵姐姐就是,」赵夫人和善地打量这被王爷带回来的徐夫人,长得是十分讨喜的漂亮,只年岁还小。她略不赞同地看一眼燕王,王爷怎么下得去手的?
「赵姐姐,豆*豆*网。」阿福从善如流,她感觉得到赵夫人对她释放的善意,原来这青莲一样淡雅的美人就是翠眉嘴里常年礼佛的赵夫人,果然气质与别人不一样,她很难对赵夫人生出恶感来。
两人相视一笑,都对对方很有好感。
见过赵夫人,阿福就在白侧妃的安排下入了坐。王府从正妃到侍妾都是有品级规制的,阿福新来,虽被称为夫人,但实际上还没有正式受封,论理张侍妾都比她地位高。可有燕王在,白侧妃给阿福安排的位置就是赵夫人的下手。
赵夫人是很乐意照顾一下这个很合她眼缘的小姑娘的,只是小姑娘太依赖王爷了,频频偷看王爷,着迷得很。当然,席上偷看王爷的人本来就很多。
「妹妹那里可有什么需要增减的?」白侧妃忽然笑意盈盈开口问阿福,她留意到了阿福对燕王频送秋波的行径,心中不喜,不是说是举人家的女儿么,怎的这般不矜持?
「姐姐是说淑景园的摆设么?」阿福羞涩地笑笑,「我不太习惯那样的摆设,正想问姐姐可不可以自己改改呢。」
「怎么,妹妹不喜欢?」白侧妃想想,她可是吩咐的一切都按上好的来。
「我觉得有些艳俗了,」阿福直言。淑景园的摆设不论是白侧妃亲自吩咐下去的,还是她手下人自作主张,都是没有把她看在眼里,房间布置成那模样,究竟是寒碜谁呢?
白侧妃一愣,她没想到徐氏居然不按常理出牌,竟当着王爷的面直说她的布置艳俗,微微笑了,「既然妹妹不喜,明日我叫人拿了对牌,妹妹自己到库房挑罢。」
「多谢姐姐体贴,」阿福起身道谢,把礼数做足了。
燕王忽然出声,笑道:「徐氏你也不成,待本王给你布置。」淑景园确实弄得不像样,燕王有些不满白侧妃不把他的吩咐放在心上,也不知指派的那个丫头给阿福布置的房间,一股子土味。
阿福被燕王质疑了品味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点头,「有王爷,我就可以当甩手掌柜了。」
白侧妃面上的笑就有些勉强,这是燕王第一次打她的脸,为的是给别人撑腰。白侧妃坐立不安,觉得下头的女人们都在看她的笑话。
一场沉闷的洗尘宴很快就结束了,白侧妃紧张地看着燕王,「慧姐儿刚才还念叨着父王,只撑不住睡了。」
「我去看看慧姐儿,」燕王也有些想念女儿,他看看阿福,「徐氏你先回去。」
本来听了前半截,以为朱公子要在沉香园留宿了,听了后半截,阿福就高兴了,朱公子的意思就是晚上要来嘛。她俏声应是,先行告退回去了。
这下白侧妃更觉得难堪,只强撑着没有变脸罢了。
赵夫人心里摇摇头,也起身告辞。不久赴宴的人就都走了个干净。
慧姐儿睡在白侧妃卧房外的碧纱橱里, 靠北墙摆了一张黄花梨架子床, 撒花粉红流苏帐子, 四角挂着香囊,窗下是梳妆台,铜镜盖着红绸, 东墙下放着一张小榻上, 拨浪鼓布老虎九连环……摆满了小孩儿的玩具, 俱都是刚刚玩过的样子,一旁的案几上三足兽首铜香炉里正点着梦甜香,清甜静谧的香气溢了满室。
白侧妃轻手轻脚地打开了床上的帐子, 床内侧, 慧姐儿卷着被子包成一团, 睡得正沉, 还发出了微微的鼾声,显然一时半刻是不会醒的。
屋角点了一盏小灯,燕王借着微暗的光线俯身看了看女儿,见慧姐儿睡得小脸粉红, 两颊的肉似乎比他离开之前更显得丰满些了。他怜惜地摸摸慧姐儿肉鼓鼓的脸, 把从扬州给慧姐儿带的五彩流苏小绣球放在了慧姐儿枕边。
慧姐儿与寻常孩童一不样,燕王对这个女儿是十分怜惜宠溺的。白侧妃面带微笑, 恍惚觉得自己与燕王就是一对寻常夫妻。
然两人看过慧姐儿出来,坐在罗汉榻上, 燕王就客气地对白侧妃道:「慧姐儿多劳白小姐照顾了。」
「王爷客气了, 」燕王一句话打破了白侧妃心中所想, 白侧妃嘴里微苦,她似乎只能是白小姐了。
一对一答,气氛又沉默了下去。白侧妃只好自己找话说道:「殿下这回在江南可有访到名医?」
「找是找了几个,也都说无法根治,倒是请了两个来,待明日叫他们来给慧姐儿看看,」燕王眉心微蹙,慧姐儿的病访了许多名医,都说她是胎里带来弱症,只能治身,治不了心。
「王爷且放宽心,我看慧姐儿近来好多了,昨儿跟我新认了两个字呢,」白侧妃顺势接下去,说了些慧姐儿的趣事。她和王爷之间,似乎只有慧姐儿可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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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妾阿福 卷一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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