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然只抽抽搭搭,见母亲又在气头上,哪里敢反驳半个字,噎着满嘴的气,瑟瑟如鹌鹑地点头。
孟氏将她打了一顿,稍消了口气,面色微霁。
这逆女今日太过分了些,纵然魏赦真有心与那厨娘做些什么,她推门入里,两人衣衫齐整,毫无证据,她身为妹妹也不能上前便质问,魏赦从小就聪明,他若是看穿了宜然那点儿心思,那便拿住了把柄,拿住了她的蛇头七寸,以后随便拿到老太太那处去,宜然恐怕要脱层皮来,更别说以后风光嫁人的事了!
孟氏一想到这层,方缓和下的脸色,立时又变得微微泛青。她睁眼盯着宜然不住地瞧,自己生的女儿,模样也周正,虽说比不得自己,甚至还比不得今日魏赦房中那厨娘,但也是魏家的嫡女了。她如今满了十五,是该找个人家嫁了。
二房的潇然十四岁便许了人家,虽是远嫁,但也是玄陵数一数二的鼎食大户。孟氏必须为宜然筹谋一个好的婚事,把宜然塞上了花轿,她对魏赦的不耻、不轨之心才算完,这颗埋伏已久的地雷才不会被引爆。
孟氏最懊悔的,就是不该教宜然知道魏赦的身世!若是不知道,料想她也不会管不住自个儿起了邪心。
而魏赦……孟氏突然一激灵,立时犹如福至心灵,魏赦难道正是知道了蛛丝马迹才回来的?
孟氏跟着脸孔发白哆嗦了起来,这事她必须先与老爷通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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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孟氏与她的女儿离去多时,再无任何动静传来,竺兰的心才得以平复,终于安稳地揣回了腹中。正待告退,魏赦却唤住了她:「用完早膳再走。」
竺兰诧异地回眸,只见魏赦重新脱鞋上床,于罗汉床一侧,姿态悠闲地捧起了那本被扔到角落的《三字经》。竺兰没法抗命,只好又回来。
她一如既往地小心爬上另侧,处处留心,步步谨慎,魏赦却眼也不抬地道:「吃太少了。我胃口没那么小。」
竺兰不明白魏赦的意思,低低地道:「可是……我胃口就这么小的。」
书册之后,依稀可见魏赦微微蹙了漆眉。
竺兰不敢多话,于是捧起了小碗,小声细口地用起了米粥。
她的胃口是真的很小,一碗粥下去,便感到很撑了。从前也不至于如此,最艰难的时候,要照顾生病的母亲和嗷嗷待哺的阿宣,她几乎几日不曾用米饭,热米汤泡着馒头屑便足够了,也许是饿出毛病,至此以后愈发吃不得太多,稍微吃多了便胃胀。
胭脂釉色的小碗见了底,魏赦也翻过了一页纸,书页摩挲起来,瑟瑟地动。
一室光影如织,北风吹得寝屋内幽幽凉凉的,若赤足踏地,恐怕寒凉入骨。这罗汉床背后,则是折式的花梨胎骨雕填戗金屏风,屏如开扇,比罗汉床更为宽轩。
漆屏两侧另设赤金吊钩,缀有孔雀翎毛,随风而摇,那浅绿深蓝的暗光犹如淡墨润在魏赦俊美无俦的面容之上。
魏赦忽道:「我在魏家的处境,想必你今日也看明白了。不必我多说。」
他眼也不抬,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让方放下箸子的竺兰顿时无所适从,但只好应他的话答道:「我明白。今日,还要多谢公子,免了奴婢的一场责难。」
魏赦又道:「那于你是无妄之灾,如果不是我,她们不会寻你麻烦,不过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你的儿子上书塾的事情我记下了,江宁白鹭书院,三日之内办妥。」
竺兰大吃一惊,白鹭书院确是江宁风评极好、口碑极佳且出过无数殿试三甲的名院,竺兰虽然想让儿子上极好的书塾,对白鹭书院却连奢望都不敢有。何况如今春学的时期已过,再想入学,唯有走门路,这在竺兰这儿无异于登天之事,而于魏公子,竟是如此轻而易举,三日,三日便能解决了?
若不是还记着这魏公子的可恨之处,她简直就要感激涕零。
魏赦的视线从书册之上移开,淡淡地看向竺兰:「事情办妥了再谢。」
竺兰脸颊微红,慢慢垂首,伸足点地走下罗汉床去,对魏赦福了福身子,弯腰收拾碗筷。
他不肯用早膳,所有动过的吃食,都是竺兰一人的功劳,但看着,确实还有点不好意思。
竺兰收拾了碗具去了,午时,白神医照老太君的吩咐来为魏赦问诊。
探脉用了多时,又询问了一番,魏赦仍蹲坐罗汉床上,曲一膝略微支撑,右手捧卷,神色漫不经意,白神医切脉,无意之中看到公子手中之书,也是默默流了把汗。
未几,他探脉毕,道:「公子还是过热,每日注意屋内通风,只是熏炉,大可不必再用,饮食也需注意,老太君吩咐,即日起大公子小厨屋的所有的食材,都由慈安堂那里出。」
魏赦睨了一眼白神医,突然抽回了手腕,白神医瞧着,魏公子朝自己笑着露出了一口上下雪白的牙,「老倌儿,问你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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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户侯 卷一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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