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娘「嗷嗷」叫着,扑棱着翅膀十分不悦地飞到高枝上,一根羽毛于春风里飘扬而下,擦过姜婳鬓边的发丝,她望着地上一身狼狈的苏玉城,忍不住唇角抽搐,这哪里还有玉郎之姿?二哥实在是太狠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这般对待未来妹婿,到底是结亲还是结仇啊?
直到萝月、松云听得动静,从屋里跑出来,姜婳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神色怪异道:「二哥,谁让你把他放这儿的?」
姜勖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笑,邀功似的道:「不放这儿放哪儿?径直送进你闺房终归不太合适。」
他可不能把爹爹供出来,若叫旁人知晓是爹出的主意,爹爹一世英名扫地不说,他到嘴的银子还得吐出来,白忙活一场。
姜婳见状,无奈扶额,轻巧地从秋千上跳下,挥退了家丁,方才蹲下身子,将苏玉城往旁边一推,指了指青灰色地砖:「雪衣娘方才在此处落下秽物,尚未来得及清理。」
姜勖愕然低头,果然见苏玉城湖蓝色直缀背后赫然粘上了一团不明物,想想平日苏玉城风姿翩翩纤尘不染的模样,罪魁祸首姜勖忽而觉着辣眼睛。
「姜勖!」苏玉城自认是个克制内敛之人,可遇着姜勖这样的蠢物,他觉得自己再忍下去,必得内伤而亡。
「呵……呵呵。」姜勖挠挠头,可即便他把头皮挠秃了也不知该如何收场,只得干笑几声,意图开溜将这烂摊子丢给姜婳。
可他刚抬腿,就被姜婳识破:「站住!」
姜婳眉梢一挑,给了姜勖一记威胁的眼神,随即冲苏玉城无奈一笑,到底男女有别,纵然心中愧疚不已,姜婳也爱莫能助。黑着脸揪住姜勖的衣襟,把他往苏玉城身边一扯道:「人是二哥带来的,二哥不准备带他去沐浴更衣再来说话?」
边说边活动着手腕,大有姜勖若敢逃跑,她定要打断他狗腿的架势。甭管此刻苏玉城作何感想,姜婳推己及人,若是自个儿被人掳来无端躺了鸟粪,必得将肇事者的骨头拆了不可!
说来苏玉城着实无辜,若非她执意要同他扯上干系,他也不会屡次三番出丑,到如今结盟之事尚未谈起,姜婳气势上便不由弱了三分。罢了,待定下亲事,她待他好些补偿一二便是。
姜婳的话在府中比大哥姜墨还管用,姜勖岂敢不听,当下便三下五除二替苏玉城解了绳索,冒着被苏玉城拆房的风险,将苏玉城带回他院中梳洗。
待送走二人,姜婳这才想起被她无意扯掉毛的雪衣娘来,抬眼便见那小东西细小的利爪抓着细枝梢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满眼孤傲。
嗬,这小东西白玉无尘,竟跟苏玉城有些神似。姜婳冲她招招手,它却倔强地转过头去,拿它素日爱吃的鸟食逗它,亦不见丝毫热络,姜婳心中了然,雪衣娘真真是恼了她,没曾想这场气生了数日方休。
这厢姜勖倒算殷勤,张罗丫鬟小厮烧水奉茶不说,甚至亲自将前几日新制未及上身的新衣挑出来,着人好生熏香方让苏玉城换上。
伸手不打笑脸人,苏玉城见他全程小意赔笑,也不好过分苛责,去正房花厅与姜衡见过礼方才告辞。
望着苏玉城的背影,见他身正如松,清泠如竹,一身靛青色销金云玟团花直裰更衬得肩宽腿长,行动处似足下带风,姜衡忍不住捋了捋下颚未及修剪的美髯,一脸姨母笑。
驾着姜家备的好马,苏玉城稳踩马镫,心头却思绪纷涌,越发看不透姜婳来。瞧着今日情形,姜勖榜下捉壻之事定非姜婳授意,连姜衡亦作震惊状,是以这场乌龙全赖姜勖一人所为,便是那日于惊马前救下姜婳后,未曾留下同他掰扯的后果?
思及此,苏玉城不禁垂首轻揉眉心,方才与姜伯父虽未将婚事坐实,亦是差不离,苏伯父早前便同他提过,岂有不应之理?更遑论榜下捉壻素来被大晋君民推崇,每三年春闱放榜后,茶楼酒肆便能新出不少话本子。
直至回到苏府厢房,苏玉城脑中犹自纷乱,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对待姜婳。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虽对女子生性抗拒,却也能瞧出姜婳本不是个欲与人为难的女子,正因如此,他才不想耽搁姜婳,一个冷心无情之人合该孤独终老。
苏玉城心里暗自盘算,寻个怎样的由头方能将这尚未定下的亲事早早推掉,却不料,今日一身新衣于红尘里过一遭,比簪花游街更惹眼。
日暮时分,贴身小厮青锋便回来传话,说是京中街头巷尾已然传遍,新科状元郎被姜家榜下捉壻,尚未过定拜堂宴请宾客,便已圆房,出府时锦衣加身,春风得意马蹄疾,实乃金科才子第一人。
苏玉城一听,若他推拒婚事,岂非坏了姜婳清白?女子清白何其重要,他比谁都刻骨铭心,那人不就是被清白二字所累,只能与青灯古佛为伴?
当下便匆匆换去外衫,疾步跨出苏府大门,往姜府而去,想替姜婳澄清这些字字如刀之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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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着日子等和离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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