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许昌钰半信半疑地蹙拢眉心。
「所以我才请人约许少爷出来,希望你能念在昔日的情分,赞助一笔路费,让我到北方躲一阵子。」
「原来如此。」摩挲着下巴,许昌钰一副伤脑筋的模样,「可是我之前才因祸事而远避京城,回淮州后,家父又命人随时紧盯着我,虽然经家母求情,准我来昆阳的别馆小住,只是一切花用都得向舍妹伸手,实在无力金援谢兄。」
「许少爷太过谦虚了,有令尊在背后撑腰,您一开口,不就能弄到几百两?」
「很抱歉,各人造业各人担,恕小弟爱莫能助。」许昌钰摊摊手,摆明了见死不救。
「去你的爱莫能助!」谢成材猛然揪住他的襟口,怒道:「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怂恿我谋财害命,表面上是为我抱不平,暗地却伙同赌场设局,一步步侵吞孟家的产业。」
起初,他还很感激许昌钰帮忙向县衙那里施压,助他夺得孟瑞厚的财产,直到他为了还赌债而陆续卖地、卖铺,最后却发现那些买主全是许家的亲戚,这才明白中了圈套。
但碍于许知府的势力,他不得不忍气吞声,离开家乡另谋发展,孰料又遭拜把兄弟坑杀,落得行乞为生的下场。
「这一切全是谢兄咎由自取,怎能怪罪小弟设计你?」扳开那双脏手,许昌钰凉薄地提醒,「别忘了,杀人的是你,放火的也是你,就算县衙重启调查,最终被判刑的仍是你。」
「我真后悔听从你的建言,毒杀自己的亲舅舅……」谢成材眸底闪过一丝悔恨,旋即化为狠厉的寒芒,「你休想置身事外,假使我落入县令手中,绝对不让你们好过。」
「你想怎样?」哈,就凭他这条落水狗,能有什么作为?
「放心,我不会动粗的。不过,令尊利用他的身分拿了多少回扣,而阁下又借由令尊捞了多少油水,我猜那位唐县令应该很感兴趣。」
当谢成材得知新县令的名字时,不禁吓了一跳。虽然不确定对方是否为当年逃离孟家的穷小子,但听说此人疾恶如仇,刚正不阿,如果他揭发许家不法的行径,即使讨不到便宜,起码能出口怨气。
「你……」许昌钰瞬间变了脸色。
在他对孟家产业萌生歹念前,和谢成材可是亲近得很,两人把酒言欢之际,难免聊些官商勾结的秘辛,他还提到父亲有记录收贿明细的习惯,不料这些事竟成了谢成材反咬他一口的把柄。
尤其圣上这回并未采用州府推荐的人选,反倒钦点了个不懂逢迎拍马的清官来昆阳县,或许另有用意,因此爹爹还叮嘱他谨言慎行,万一谢成材向县衙告密,那就糟了。
思及严重性,许昌钰马上一改倨傲的态度,涎着笑脸讨好道:「嗳,方才小弟是开玩笑的,咱们相交一场,谢兄有困难,我岂会坐视不顾呢?」
「少来了!你若想封我的口,就备妥一千两,以油布包裹,明儿个正午送到市集,扔给桥头边的老乞丐。还有,别给我要什么阴招,否则狗急了可是会跳墙的。」
这时雨势已停歇,谢成材撂完狠话便扬长而去。
「他妈的,竟敢勒索本少爷……」恼火地踹开脚边的碎瓦片,许昌钰冷笑道:「一千两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命花!」
第八章
待马蹄声远去,唐毅衡才喘了口大气。
「很显然的,你表哥只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
上任之初,他在调阅县志时,就对范、柳、江三户人家迅速致富的原因感到好奇。
如今谜底总算揭晓,原来是许昌钰掠夺了别人的家产,再移至亲戚名下,以掩人耳目。这等卑劣的行径,许知府不可能毫不知情,而孟家的事应该也只是冰山一角。
忽然,唐毅衡有些明白了。圣上之所以派他来昆阳县,或许就是想借由他这个既非官府出身,亦无人情包袱的外来者,揪出藏纳在淮州的污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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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的祸水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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