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眸一转,她再次撞入那道熟悉的目光中。
还是那样炽热,同那片火海一样,熊熊滚烫着她的心。
目光的主人似是没有预料,长睫猝不及防地一霎,左右瞟着眼,局促地垂了视线。又似有不甘般,咬了咬牙,重新仰起头看她。面容紧绷,下巴高昂,嚣张到不可一世,跟头凶兽似的。
这是又要给自己找借口,说这次比试不过是他一时手痒,与她无关了吧……
沈黛颇有些无奈,心里暗叹了口气,正想着要不要先给他个台阶下,却不料他神色忽然柔缓下来,迎着烈烈火光,对着她,轻轻牵起了嘴角。
不高不低的弧度,恰到好处。
不见倨傲,不见冷漠,更不见落寞与寂寥,流淌着的,就只有少年人才有的风发意气。金芒晕染他眉眼,那种疏朗且悠然的自得,仿佛他就是太阳。
是啊,年少成名,身居高位,他就该是太阳,明亮而有力量。
沈黛心跳停了一瞬,旋即蹦跳开,强烈又鲜明,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像是心灵感应一般,她没来由就是知道,他是在告诉自己——
他从不屑比试,亦不惧流言,就只是想赢给她看!
莫名的冲动在腔子里激荡,沈黛克制不住,想奔过去抱他。觑见他笑意里似还藏了点鲜有的玩味,她一愣,余光扫过石桌上,自己方才卸下来的钗环,心里当即咯噔了下。
糟糕,刚刚一时激动,竟忘了这茬。现下自己是何模样?可是跟个疯婆子似的,特别丑?
戚展白的目光还在她身上逡巡,里头的性味越渐深浓。
沈黛「哎呀」一声,慌忙举起团扇挡在面前,隔着绡纱瞪他。
这人怎么这样?稍给他点甜头,他就反过来欺负她,跟在画舫上一样。
坏死了!
骂着骂着,她由不得「噗嗤」笑了,小嘴一点点撅起。一张芙蓉娇面,在扇子底下泛起甜蜜的羞红,无意间,醉了另一个人的心。
向榆在旁瞧着,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扇子「呼哧呼哧」狂摇,却如何也消不下心头的火。一不留神,她又开始打嗝,还停不下来,直连出一曲宫商角徴羽,倒像在给他们唱赞歌。
苏元良比她沉得住气,此刻也黑了脸,手背青筋迸凸。方才挑选弓箭时,他本想选那玄铁弓,奈何臂力不足,只能放弃。但照眼下这手劲,他应该是能挽动了。
环视一圈周围欢呼的人群,苏元良沉沉闷出一口气,愤然甩袖,「走!」
还没迈出几步,一个扎着箭的红灯笼就被人「咕噜」踢至他脚尖。
为了方便裁判验看,比试用的每支羽箭都刻着射箭人的名字,这支箭则正是他的。而这盏灯,正是灯阵中的第一盏,也是他射中的唯一一盏。
箭末尾羽被火烧尽,「苏元良」三个字更加醒目。
一笔一画无不都在讥讽他,方才他信誓旦旦说要拔得头筹的模样,是多么可笑。
九十九盏灯都烧毁了,这盏竟还完好无损地留着?说不是故意的,谁信!
苏元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胸膛剧烈起伏。身后那群党羽,也跟着悻悻蔫了脑袋。
「你想做什么?」苏元良冷哼。
「不做什么。」戚展白闲闲理着袖子,「本王只是想劝二殿下,这节骨眼,还是收敛些好,少一个敌人是一个敌人,毕竟……」他牵了下嘴角,懒懒掀起眼皮睥睨,「这不是还没进东宫吗?」
不咸不淡的语气,仿佛只是在问你可曾用过午膳,落在苏元良耳中,却似平地一声惊雷。
他腹内的火烧成了三昧真火,恨不能将这厮斩立决。却奈何,以戚展白如今的权势地位,他赌不起。一顿急火攻心,也只能把袖子甩得更用力,「走!」
一群人紧赶慢赶地追上,全没了头先的嚣张气焰。
相阳平却是不服,不敢得罪戚展白,瞥了眼看台上的沈黛,冷嗤,「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荡妇!」
话音未落,就听「咻」的一声,左腿膝窝便中了一箭。
相阳平「啊」地惊叫,单膝跪在地上,咬牙瞪去,「戚展白,你……」
话还没说话,又是一箭,正中另一边膝窝。相阳平防不胜防,直挺挺趴在了地上。痛意钻心刺骨,他哀嚎不绝,额头青筋暴起,后背冷汗涔涔,没多久,衣裳便湿了个尽透。
嘴却还硬着,「呵,戚展白,你算她什么人?凭什么护她?奸夫淫妇,刚好……」仰面,却对上那只黝黑的眼,宛如暗夜里蛰伏的孤狼,闪着幽森的光。
他由不得心肝一颤,顿时没了声。
「本王想护,便护了,你能奈本王如何?有本事,你就爬到本王头上,没本事,就闭上你的嘴,要是自己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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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系昭昭 卷一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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