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抿紧嘴唇,盯着屠飞鸢,忽然扭头,纵身跳下床,打开门往外头去了。
「你回来!」被撂在床上的屠飞鸢,不由得扬眉,她还治不了他了?也跳下床,往外头走去,却只见少年已经来到灶边,揭开锅盖,舀出一勺疙瘩汤,就着勺子,往口里送去。
这人,莫非是被猪养大的?谁家吃饭用勺子?屠飞鸢拧起眉头,劈手去夺:「你不许吃!」
少年的力气奇大,屠飞鸢夺了一下,竟是丝毫没夺过来。又见少年扭身一躲,仰头往口里倒了一口疙瘩汤,吃完之后,又去锅里舀。
屠飞鸢神色一沉,松开了他,弯腰从灶边捡起一根柴火,朝他身上抽过去:「我叫你放下,你听见没?」
照他这个吃法,锅里全是他的口水,爷爷奶奶还怎么吃?屠飞鸢可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更是被员工们人见人畏的铁血老板,那是一丝儿怜悯心肠也没有的。哪怕少年生得天仙一般,在她心里也讨不了一点好处。拿起一根树枝,就朝少年的身上抽去,半点不手软。
少年身形机灵又敏捷,屠飞鸢原本没指望一下就抽到他,谁知,一树枝子下去,竟然准准打在少年的身上。不由微微讶异,他什么时候这么乖了?
才想着,忽然一个急促的声音响起来:「阿鸢,你怎么打狗蛋啊?」却是李氏和屠老汉不知何时起了,打开门,便见屠飞鸢拿着树枝抽人,连忙走过来。
屠飞鸢见状,手下一顿,心里憋了一口气。
自从少年来到家里,她竟没占着一丝便宜。先是家里好吃的东西,爷爷奶奶都留给他了。再是被他抽了腰带绑住手腕,被他挪了凳子压她的脚,被他咬了耳朵。这回倒是抽了他一下,偏偏还叫爷爷奶奶看见了,给他恶人先告状起来!
「他拿勺子吃东西,我不打他打谁?」既然被看见了,屠飞鸢也不遮着掩着了,扬起手又朝少年抽过去,「你给我放下!」
李氏快步走过来,夺她手里的树枝,说道:「狗蛋连名字都记不得了,又怎么记得这种小事?阿鸢快别打了,再打坏了他,他身上可是有伤的。」
李氏过来的时候,少年已经灵敏地躲到后头,口里低呜了一声,道:「打,痛痛。」
眨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又无辜又可怜,让李氏更加心疼起来,忍不住责怪地看了一眼小孙女儿:「你看,都打疼他了。」
「阿鸢下手有分寸,怎么会打疼他?」这时,屠老汉走过来,笑呵呵地道:「你没瞧见,阿鸢手里捡的树枝,才手指头这样细?稍一用力,就打断了,又怎么可能打疼人?」
李氏低头看去,果然如此,「哎哟」一声,说道:「都是狗蛋,皮太嫩了,稍一碰就疼。阿鸢啊,往后你也别招他,这孩子看起来就是个富贵的,可打不得。」
屠飞鸢一听,心里更憋屈了,抿着唇不说话,只狠狠瞪着少年。
少年眨着一双漆烟的眼睛,眼神湿漉漉的,躲在李氏的身后,就像才出生不久的小奶狗。李氏目露怜色,牵住他的手,又对屠飞鸢道:「狗蛋在咱们家也住不几天,等到告示打出去,他家人就来了。」说到这里,压低声音,对屠飞鸢道:「万一他向家人告了状,对咱们却不好!」
屠家是庄稼户,老实巴交的人家,又没有靠山,连村长家都得罪不得,又何况城里的富贵人家?李氏怕惹祸,只叫小孙女儿忍着些。
屠飞鸢明白,只是心里有气,丢了树枝,抿着嘴往屋里去了。翻出藏起来的一把钱,取了一百文,便往外走了:「我上工去了,中午不回来吃了。」
都这个时候了,再进山却晚了,况且被少年气了一通,屠飞鸢也没心情了。出了篱笆院子,便往村子口走去。走了一段,脚渐渐跛了。却是昨晚被少年挪了凳子,一屁股坐下来,压伤了脚。之前不觉得,待走得久了,便觉得脚上刺刺的痛。
李家。
「天大的气也不能当饭吃!」李母走进屋子,喊着不肯起床的李露儿,「别懊了,不就是跟何家退婚?嫁进王家有什么不好?王有禄手里漏出来那些东西,你难道看不见?你若是进了门,还不得当少奶奶?」
李露儿的眼睛闪了闪。
「还是你把王家那婆娘的话当真了?」李母又道,「我告诉你,王有禄这样对你,他敢不娶你,咱们全家跟他拼命去!」
「我知道了。」李露儿慢慢坐起身来,姣好的面上,挂着一道血痕,伴着她冰冷的神情,显得十分阴沉。忽然,掐住手心,口里溢出一声冷笑:「我想嫁给谁,便嫁给谁!」
轻尘书局才刚刚开门。吕先生拿着一根鸡毛掸子,在四下扫灰,见着屠飞鸢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放下掸子,诧异地道:「屠姑娘,你的脚怎么了?」
「没事,路上绊了一下。」屠飞鸢站定了,将重心移到完好的那只脚上,方觉痛楚减轻一些,笑着对吕先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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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田园 卷一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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