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香。」斐鸢没客气,走过去捏了一块土豆塞进嘴里,然后又捏了一块肉,偎到李氏身上,往她嘴里塞去:「奶奶居然要来了肉,可真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奶奶也吃。」
李氏本来不想吃,听了斐鸢的话,不禁乐得咧开嘴。斐鸢趁机把肉塞到她嘴里,李氏嗔了她一眼:「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嘴甜起来了。」
屠老汉就没那么好哄了,见斐鸢端着碗过来,摇了摇头,起身往外头走去:「我烧火做饭去。」
李氏把碗从篮子里拿出来,然后抿嘴笑着端到斐鸢的眼前:「阿鸢瞧,这是什么?」
只见碗里头,装着五六只红皮鸡蛋,斐鸢不禁讶异道:「三叔三婶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你玉儿姐姐回来了,她给我装进来的。」李氏说道,撇了撇嘴:「依着老三两口子,给我装一块肉回来,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娘十月怀胎生了他,给他娶媳妇,给他盖房子,他就这么对老娘……」李氏端着鸡蛋往里屋去了,嘟嘟叨叨的声音传出来。
斐鸢忍俊不禁,背过身捂住嘴,一抽一抽地笑起来。奶奶骂人,从来都是把自己一道骂进去。
笑着笑着,渐渐止了。低头瞧着脚上针脚细密的鞋子,是李氏亲手纳的千层底。奶奶别伤心,他们不孝顺你,阿鸢孝顺你。
不多会儿,饭香味渐渐浓郁起来。
「饭好了,来吃饭。」李氏把面汤和窝窝头端进来,还有一小碗摊的鸡蛋饼,「阿鸢今天累坏了,多吃点补一补。」
斐鸢清脆地应了一声,拿起筷子就吃。谁知,筷子夹到一半,蓦地从手里掉下去。「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
「怎么了?」李氏吓了一跳,看着斐鸢的手,只见那只手颤得厉害,顿时明白过来,气道:「是不是胳膊疼?你这孩子,我就跟你说,你没干过活,不用你,你偏犟,一亩地的活都给你干了,可不胳膊疼了?」
斐鸢吐了吐舌头。这个身体实在太娇了,一点儿重活也没干过。本来下田回来时,就有些虚脱了,偏偏遇到胡氏,便强打精神撑着。熬到这时候,真是一动也动不了了。
李氏见斐鸢试着拿起筷子,却是手抖得跟筛子似的,气得搁下碗,起身坐到斐鸢身边,夹起鸡蛋饼,喂到斐鸢嘴边:「看你再逞能!」
斐鸢放弃了自己吃饭,张嘴享受着李氏的慈爱:「奶奶,你知道什么呀?干了一下午活,我觉得自己瘦了有一斤呢。照这样下去,每天瘦一斤,一个月后我就身段儿苗条,人见人夸啦。」
「你就做梦吧!」李氏又好气,又好笑,板起脸道:「吃饭!」
入夜后,大牛村沉入一片寂静。
李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哎,你觉不觉得阿鸢有些不对?」
「有什么不对?」被推醒的屠老汉声音还有些含混。
李氏道:「中午在河边,你瞧瞧她的所作所为,简直变了个人一样。下午在田里的时候,一亩地几乎都是她倒弄的,死活不叫我们插手。还有傍晚,她对胡氏做的事,简直骇死人了。你说,她哪里来得这些主意?」
「从前阿鸢性子软和,你说她不像老大的闺女。如今阿鸢有主意了,你又觉得不对。」屠老汉的声音带着点儿困意和不耐烦。
「可是……」
「你别疑神疑鬼的。阿鸢爹小的时候,你就老怀疑抱错了。」屠老汉翻了个身,「你我两人都是庄稼人,生了个儿子却做了大官,你觉得对劲吗?阿鸢就是像她爹,有什么不对的?」
「也是。」李氏说道,声音渐渐带了骄傲:「咱家大海,从小就不凡。要我说,若是咱家朝中也有亲戚,说不定大海能考个状元,不止是榜眼。」
屠老汉没应声。
烟暗中,李氏的抽咽声渐渐响起:「整整十三年了,大海一点儿音讯也没有,他还活着吗?」
「别想那些没用的!」屠老汉忽然斥了一句,「去那屋看看阿鸢,她今天吃了惊吓,又干了一下午活,别晚上蹬被子着凉了。」
李氏抹了把泪,坐起身,摸烟往斐鸢的屋里去了。
斐鸢的确没睡好,她此刻陷入前世的梦境,梦见爷爷奶奶先后去世。空有大把的钱,空有响亮的名头,却换不回来爷爷奶奶的笑容。伏在灵前,痛哭不已。
「阿鸢?阿鸢?」李氏才走到门口,便听见里头有呜呜的哭声,吓了一跳。
走到床前,借着月色一看,才发现小孙女儿只是被梦魇着了,便伸手推她道:「阿鸢?快醒醒,别怕,都是梦。」
斐鸢渐渐醒来,睁开眼睛,只见李氏站在床边,猛地坐起来,撞进李氏怀里,「哇」的一声哭开了:「奶奶!」
她是混蛋,斐鸢是混蛋!甚至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她都不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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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田园 卷一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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