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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沐浴出来,在铜镜前擦拭头发,隐约听到外阁间中有说话声音。
一直说了许久,等到她擦干头发,绾起,对话声都未停。
她也好奇柏炎同谁在外隔间中耐性说了这么久的话,她伸手撩起帘栊,才见这外阁间中的人竟是柏子涧。
「见过夫人。」柏子涧拱手行礼。
苏锦笑笑,似是真有许久未见到柏子涧了。
柏炎莞尔,「子涧刚到,我同子涧有些话说,你先休息吧。」
苏锦颔首。
早前离开云山郡,柏子涧留守云山郡驻军中。
昨日她也听柏炎说云山郡有事端,就这两日便要离开严州,今日柏子涧就来了严州,应是有军中的事情要同他商议。
她也不扰。
撩起帘栊回了内屋,月光清澈,透过窗户的缝隙照了进来,地上染了一层清晖。
她随手拿起一本小册子翻了翻,她有睡前夜读的习惯,早前玉琢特意寻了来备着。
柏炎同柏子涧在外阁间中说话,声音不时透过帘栊传进来,她虽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有他的声音在,屋中又有月华满地,她捧着本书,悠闲惬意靠在床榻上看着,心中柔和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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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阁间里,柏子涧正同柏炎道起,「侯爷,庐阳郡王找了云山郡借道,按侯爷的吩咐,末将说侯爷不在郡中,末将无法做主,此事遂才作罢。」
柏炎笑了笑。
柏子涧道,「怕是还要来。」
柏炎嘴角噙笑,「来则来,反正区廷已经回了驻军中,让区廷去应付就是。」
柏子涧也笑笑。
想到区廷那张冰山脸,有些忍不住想笑。
柏炎又随意问道,「丰巳程如何了?」
柏子涧忍不住笑道,「侯爷夫人走得第二日就闹着要跟来,一口一个就是爬也要跟着爬过来……」
柏炎也笑,「然后呢?」
柏子涧笑,「然后被军中的大夫给警告了,说日后动不了别找他闹,一听说日后会动不了,丰巳呈当天就不吭声了,老老实实在屋中呆着。」
柏炎轻嗤,「他这性子。」
柏子涧又道,「末将问过大夫,说他恢复得倒好,没什么大碍,只是太闹腾了些。」
柏炎淡淡笑了笑,眸光微微又微微敛了敛,遂又想起前两日他让青木留在盛家苑中,心中尚有一丝心悸,丰巳呈若在便不至于如此……
柏炎朝柏子涧道,「前日收到母亲来信,说宫中有一日太医聚集,应是陛下的病情越渐加重,时不时就急上一场,皇后想在腊月里趁陛下的寿辰在宫中大肆操办一场生辰宴,沾沾喜气,也怕日后没机会再让陛下同百官同聚一场。听说礼部已经在拟帖子,怕是眼下帖子也在路上了。这次腊月的寿辰宴,不能不回,严州到京中顺利要一月脚程,中途要同夫人去趟平城呆上一小段,途中再预留些时日耽搁,也差不多两月左右多时间,回京之后还有旁的要事处理,少则一月十日,也就将就赶上生辰宴。云山郡这头有区廷在,没有什么要特意交待的,也不必中途折回,你晚些让人送信去趟云山郡给丰巳呈,让他好了就往平城去。」
「是。」柏子涧拱手应声。
柏炎低头,端起茶盏,见柏子涧未动,抬眸看他,问道,「还有旁的事?」
柏子涧略微迟疑,低头拱手道,「末将是听青木说起二爷的事……」
言及此处,柏炎伸手示意他噤声,遂又转眸看眼一侧的内屋。
柏子涧遂即会意,侯爷是瞒了夫人。
柏炎唤他上前,轻声道,「明日启程离开严州,你留下盛家善后。」
「是。」柏子涧再次应声。
柏炎再交待,「他在云山郡的眼线也不必留了。」
「末将知晓了。」
柏子涧转身离了外阁间中。
柏炎还未起身,青木却少见得主动来了外阁间中。
「怎么了?」柏炎看他。
青木清冷道,「侯爷让子涧善后?」
柏炎垂眸,没有应声。
青木继续道,「侯爷让子涧善后便是要放了二爷,侯爷在军中惯来杀伐果断,此时为何犹豫?二爷日后也不会轻易断了念头,斩草不除根是兵家大忌,侯爷是在给自己下绊脚石。」
柏炎没有抬眸,冰冷道,「我是让他自己选……」
青木敛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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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内屋,苏锦还在床榻上翻着手中的册子。
「还没睡?」他方才又与柏子涧说了许久的话,夜已深。
苏锦看了看他,唇瓣不觉笑意,「没有,这册子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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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逢春 卷二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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