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句话特意咬重了字眼,提醒周旺,现在临急临忙赶出来的还不如之前呢。
周旺听得连连点头,添置衣服是女儿自己提出来的,当时他只觉得她讲的有道理,没想这么快就用到。女儿现在想问题能如此周全,颇让他欣慰。
「儿听说吕相家的小娘子也收到了柬帖,不知道会不会戴上个月在珍宝斋买的那支极为精致的步摇。当时珍宝斋出这支步摇的时候,不少贵女都想要来着。」周舒侗笑眯眯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簪子,纯银的,简单,朴素。
周旺本就听得微微拧眉,目光跟着她的手来到头顶那簪子处后,变成了眉头紧蹙。阿侗的头饰,太过朴素了,对她道:「明日你亲去珍宝斋挑几样首饰,不能输吕相之女。」
卢巧云脸色顿变得有些难看,珍宝斋的东西,哪样不是要上千两银子。周舒侗这小狐狸,莫不是想掏空府里的银子?可她也知道,周旺重视宁王府的中秋宴,若她开口阻止,定会惹他不快。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不顾今年府中开支已大超。她家阿圆也不能少。
周舒侗回到自己房间,第一件事便是把宁王府的柬帖藏好。
不怪她谨慎,离中秋宴还有几天,她不可能时刻守在屋子里。万一被人窃取毁了,到时候就麻烦了。那日那封信凭空出现,始终是她的一个心结。所以之后,她也让护院加强了这边的巡逻。
阿翠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理所当然的以为,宁王妃给的柬帖,自然是要放好。
卢巧云那边,和周旺回到寝室后,便使足了劲伺候,捏肩捶腿,伺候得他舒服叹气后,才柔声开口:「郎君,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旺闭着眼,让她说。
「妾嫁入周家,对阿侗和阿圆,一直都是一视同仁,吃的穿的用的,从不厚此薄彼。不过阿圆这孩子向来懂事,知你将她视如己出,故而一直想和阿侗做好姐妹,但凡阿侗想要的,也从不和她争。上次云裳阁,只给阿侗做了衣服首饰,妾也担心过阿圆不会觉得我们偏袒阿侗。这次珍宝斋如果还只给阿侗买……」
周旺睁开眼,笑看着她:「这有何难,你就带着她们一起去。」
卢巧云轻推了他一下,娇嗔道:「妾不过是觉得珍宝斋的东西太贵……嫁给你快三年了,妾何曾铺张浪费过。」
周旺最受不得她如此娇滴滴对自己说话,本来只是被伺候得身体舒服,现在整个人心都酥了。
「知你贤惠,只是该花就花,这次,你也给自己买几样,家里不缺这几个钱。」说完,周旺一把扯过她,翻身压在榻上……
☆☆☆
沈嘉远头痛难耐,扶额强撑着批阅奏章。连续几天不得安眠,让他的脸色显得过分苍白。
李内侍忧心忡忡,陛下的失眠症是越来越厉害了,偏太医署一点法子都没。
夜幕降临,侍卫如期进宫向皇上汇报消息。在殿外,李内侍就小声提醒,陛下心情不好。
侍卫神色凝重了几分,明白了李内侍话里的意思,朝他颔首致谢。
行礼请安后,侍卫如实把这几日周舒侗的事一一向皇上汇报,当然省略了一些可能会让他更加心情不好的,比如周娘子偶尔会满脸笑容念叨皇上身子不好,每每听到他都自动装聋作哑。
沈嘉远听完后,略为满意点点头。
为了不输吕小娘子,周舒侗把珍宝斋的镇店之宝都买去了,这胜负欲他喜欢。
若在平时,侍卫汇报完后是不会多说一句话的,这日看皇上听完周娘子的事后眉头舒展不好,出于忠心和关心,他便多讲了一句:「周娘子似乎一直对那日突然出现的那封信耿耿于怀,让护院加强了她院子的巡逻。故而这些日子,臣也行事也没以前方便。」
沈嘉远漫不经心哦了一句,咧嘴笑了笑,暗道,警觉性倒是不小。
小兔子再狡猾又如何,还不是受惊吓了。
到了宁王府中秋宴那一日,周舒侗比平时早起了近一个时辰。洗过脸后坐在铜镜前,让阿翠给自己梳个垂鬟分肖髻。
阿翠拿着木梳的手停住了,虽然私心认为娘子长得好,梳什么发髻都好看,但时下长安城女子偏爱梳高髻,更显端庄高贵。宁王妃的中秋宴,各家娘子定会费尽心思,争奇斗艳。娘子梳个平平的分肖髻,会不会落人一头?
阿翠说出自己的担忧,周舒侗戳了戳她脑门,笑道:「小小年纪倒是想的不少。」
然后和阿翠解释,她体型不似其他女子那般丰腴,撑不起那么厚重的发型。强行梳个高髻,反而会显得不伦不类。
周舒侗打量着镜中的人儿,碧玉年华,体态纤瘦。还带着婴儿肥的鹅蛋脸,水嫩的几乎弹指可破。水汪汪的大眼睛,灵气逼人。这个年纪梳个分肖髻最适合不过。既显温婉娴淑,又有这个年纪的活泼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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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后营业中 上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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