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县城的繁华相比,下川村哪怕在白日里,也不过只是鸡鸣狗叫,你来我往的喧闹。
梁玉琢下了山,回头往身后山路看了眼,钟赣已经转过身一个人往回走了。
村里薛婆婆的声音在后头响起:「琢丫头,你这是看什么呢?这山里头危险,你怎么跑山上去了?」
村里的女人大多都不往山里去,偶尔有也是结伴同行,一是怕歹人,二是担心遇上山里头的野物。毕竟都是畜生,万一撞见了,说不定就出了什么事。
梁玉琢对这山里头的条条道道熟悉也是这半年多的事。她不像村里的女人,守着规矩,加上徐婶的照顾,进山已经是常事。
看着慌里慌张跑过来拉自己的薛婆婆,梁玉琢想起城门外煮面的章婆子:「婆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薛婆子满脸惊恐,拍着梁玉琢的手就道:「是出事了!你家隔壁的俞家出事了!」
「怎么了?」
一听说是徐婶家出事,梁玉琢心里一惊,忙跟着薛婆子往村里走。俞家是猎户出身,要说出事,怕也跟打猎有关。想着徐婶家里的情况,梁玉琢有些担心。
「俞当家带着俩儿子上山查看前几天布下的陷阱去了,好好的走着去的,回来就变躺着了。哎哟,那一身的血,看着太渗人了!」薛婆子一边说着,一边比划,「俞当家那胳膊,你说多粗壮,硬生生被个畜生咬下来了,胸前还被捅了个大窟窿,血一直往外流!大郎的肩上受了伤,二郎好点,就是擦破点皮,兄弟俩把他们爹抬回来,这会儿大夫正在看,也不知道能不能救。」
梁玉琢越听越觉得心惊,顾不上薛婆子走路慢,丢下人直接往俞家跑。
柴门外,秦氏抱着二郎满脸担忧地往院子里张望,然而俞家的院子已经挤满了村民。就连院子外头,妇人们也都丢下手里的活,跑过来看看情况。
梁玉琢刚到,还没能挤进院子里,就听见里头徐婶突然一声嚎啕。
下川村这半年多来也办过几次丧事,但办事的对象无一例外都是五六十的老者。
年纪大了,无疾而终,或是带着病痛过世,这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在听到从屋子里传来的哭嚎声时,不光是梁玉琢,哪怕是亲眼目睹了俞当家的是怎么被人抬回来的村民们,这会儿心里也都咯噔了一下。
张氏从屋里送大夫出门,见着院子里围满了一大堆的人,咬了咬唇。
「大郎媳妇,你公公究竟怎样了?」
人多口杂,你一句我一句的反倒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大伙儿推出里正,一个个挂心地望着重新关上了的门。
张氏摇头,边上的大夫帮着回答了:「身上的伤都是让畜生弄出来的,血留得太多了,又伤到要命的地方……只能让家里人给准备后事了。」
张氏身上还留着帮大夫给公公止血时候蹭上的血,裙摆、袖口,连腰上都沾了大块的血迹。因为衣服颜色深,血迹干了之后,看起来尤其地发黑。
「婆婆一辈子要强,同公公的感情也很好,现在公公……当儿媳的心疼极了。」
张氏这话却不是在作伪。
俞家夫妻俩在村里的感情那是相当好的,少年夫妻,如今人到中年,大郎娶了媳妇,二郎也差不多到了该相看的时候,夫妻俩都盼着过几年就不再上山打猎了,专心留在家里给两个儿子带孙子孙女。
哪里想到,会突然出现这样的意外。
「当家的,你死了,我怎么办啊?」徐婶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哭嚎声听得人心痛,「你连孙子都没看到,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们走啊!」
「这后事……还是准备起来吧。」薛良听着这动静,叹了口气。
张氏忙点头答应。后头的门这时候又开了。
俞二郎从屋里出来,身后跟着半个高的三郎。兄弟二人的眼眶都是通红的,强忍着才没掉下眼泪来。
「麻烦各位乡亲了,我阿爹……可能撑不过今晚了,大伙儿都回去吧,让我阿爹好好走,慢慢走。」
三郎喉咙哽着,说不出话来。俞二郎红着眼睛,抬手拍了拍三弟的后脑勺,出了声。
「你们兄弟三个好好照顾你们娘……」薛良有些说不下话,只好这么安慰,「回头料理后事的时候,要是有麻烦的地方,就找我们。都是一个村的,能帮都会帮你们一把。」
俞二郎点头。
院子里外的人陆陆续续都散开了,边走还边议论人被抬进村子时候的惨状。一个两个描述地栩栩如生,就好像自己亲眼看到一样,甚至连伤口的模样都说得清清楚楚。
说的人多了,再怎么轻,总还是能集中起来钻进俞家兄弟的耳朵里。三郎年纪小,有些听不下去,俞二郎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人推向灶房,自己转身准备进屋的时候,一抬眼,撞见了站在柴门边上的梁玉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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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玉成妻 上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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