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曦眼中一亮:「真的?这个掌柜很聪明啊。」
她转瞬就把刘掌柜打的那些算盘想明白了,从匣子里拈出一片花钿道:「可惜我伤还没好全,不方便出门,不然明天就贴着这些花钿出去走一圈。」
说着又想起什么,道:「最近时常有人来看我,回头等他们再来的时候我就把这花钿贴上。」
这样她即便足不出户,也能将这些花钿展示给别人看。
顾君昊本有些担心她会因为他卖了图样一事看轻自己,见她不仅没有露出任何嫌恶的神情,还对这件事很感兴趣的样子,有些纳闷:「你也很缺钱吗?」
「不缺啊。」
阮芷曦道。
镇国公府给阮氏的嫁妆十分丰厚,多到她这辈子都花不完。
如今阮芷曦成了阮氏,自然是不缺钱的。
「……那你为何对此事如此积极?」
顾君昊自己都还没想好要不要继续跟那家商户合作呢,阮芷曦倒是做好帮他拓展销路的打算了。
「能挣钱的事为什么不积极?谁还会嫌钱多啊?」
阮芷曦反问,说完又反应过来他刚才的问题有点奇怪:「你最近很缺钱吗?」
不然为什么要说「也」?
顾君昊一怔,神情越发尴尬:「我近来……手头确实有点紧。」
阮芷曦恍然:「难怪你会答应把图样卖出去。」
这恐怕不是有点紧,是非常紧吧?
不然以顾君昊的性格,岂会为了挣钱就与商户合作?
这个年代商人的地位是很低的,各大世家虽都有自己的产业,也都派信得过的掌柜精心打理,但从没见哪家的家主自己出面跟人做生意的,这是很掉面子的事,对于自诩清流的读书人而言更是如此。
顾君昊头垂的更低,原以为她会像父亲那般问他把钱都花哪去了,但她什么都没问,只说让他回头跟那家铺子谈好价钱,别亏了,言语中也并未有轻视之意。
他点点头应了下来,不想再说此事,好在阮芷曦也没再提,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只是过了几日,又有女眷来探望阮芷曦的时候,她果然贴上了那花钿。
当晚顾君昊回府,路上就听观江说:「您画的花钿精美,几位夫人看了就挪不开眼,问少夫人是从哪里得来的。少夫人告诉她们,是您画了图样专门找人定做的。」
顾君昊当初叮嘱那家铺子不要说是他画的,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此事,此刻被阮芷曦说了出去,心下虽然一沉,但想到她也是为了自己好,想让那些花钿能多卖出去一些,便没有说什么。
只是母亲知道后怕是会察觉他缺钱一事,他得想想该怎么解释才行。
谁知观江紧接着又道:「少夫人还说,受雇做花钿的那家铺子问她能不能摆出来卖,她觉得这么好的东西只自己用太可惜了,便答应了下来,还打趣说她这也是出于私心,想着若是京城人人都贴个花钿在脸上,那就没人想起她那花钿下面留了疤的事情了。」
这是将卖图样的事揽到了自己身上,把顾君昊完全撇清了。
这样就算将来人们说起这图样是他画的,也只会说他心疼妻子,给妻子专门画了花钿遮挡疤痕,而不会说他与商户合作,失了读书人的风骨。
顾君昊的情商跟智商虽然不成正比,但也不是分不清好赖的人,闻言半晌没有说话。
观江观河在旁挤眉弄眼,等他抬头看过去时又恢复了一脸正色,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主仆三人就这样回了顾家,顾君昊卖图样的事不仅没被他娘发觉,晚饭时还被她称赞了一番,说他难得体贴一回。
顾君昊闷头不语,只余光看了看阮芷曦,等回到汀兰苑后只有他们二人在房中时低声说了一句:「图样的事……多谢了。」
「谢什么,」阮芷曦道,「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你挣的银子不也是我的?」
顾君昊笑了笑:「那等回头拿到分红,我分你一部分。」
「好啊,」阮芷曦并不客气,「不过我最近不缺钱,你手头紧的话就先用着,给我记账就行,回头什么时候宽裕了再一起给我好了,全当我存在你那的。」
顾君昊也不再跟她计较这些,点头应了下来。
存在于他单方面的那些生疏与隔阂也悄然消失,等阮芷曦在他休沐的时候提议让他再画些图样时立刻便让人去拿了笔墨。
阮芷曦比他更懂得女人喜欢什么,在他作画的时候就坐在一旁提些意见。
顾君昊按她说的画了,时不时再根据她的意见修改一番,就这样不知不觉在桌前画了一个时辰。
画画是一件专注而又耗时的事,他画的时候不觉得,直到过了许久没听到女子的声音,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趴在桌上露出半张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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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休不得 卷二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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