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节心下明了,当即点头告辞。
那小吏等人一走,忙又回到内衙。
李刺史正与妻子同坐吃茶,眼也不抬,听见脚步声,便问:「人走了?」
「回阿郎,走了。」
李刺史悠悠地道:「这人面相如何?」
小吏笑:「晏司户看着年纪颇轻,长得倒是不差,瞧着应当是个好说话的。」
李刺史嗤笑:「二十六岁的司户参军,略年轻了一些,别是个愣头青便好。」
李刺史全名李栝,妻子赵氏。原是奉元士族之女,这些年在靳州,也算是出尽风头,更是擅长交际,时常设宴款待黎焉城中士族之女。赵氏听闻新上任的司户递了拜帖,便知这是要设酒宴了。
「明日酒宴,可要女乐?」
「嗯,安排吧。总得看一看,这位新司户参军身上有什么好拿捏的地方才是。酒色财气,先探出一样,便足够了。」
当真是一夜春风来。
晏雉睡了一晚,翌日清晨听闻窗外鸟鸣声,揉着惺忪睡眼起来,豆蔻进屋服侍时将窗子打开了小半扇,那从外头吹来的风便与之前的截然不同,更多的带了暖意。
晏雉知道,靳州总算是开春了。
洗漱罢,换上轻便的衣裳,晏雉推门出去练拳。那一头,有个团子般矮胖的小娃娃,噔噔噔地朝她跑了过来,跑得近了,粗短的手臂一张,直接扑到她身上。
晏雉摸了把汗,弯下腰:「大郎也起来了?」
两岁大的晏骦自小吃得营养,胖乎乎的小脸看着虎头虎脑。「阿爹昨夜说了,让我跟着姑姑识字。」
晏雉初来乍到,一时也无事。晏节昨夜便给她派了任务,让她每日教晏骦识字。
原本晏雉还想着把贺毓秀也一道带上。先生学识渊博,一来她还没从先生那儿学够东西,顺带还能给小胖子找个先生,二来也是给兄长找了助力。
哪知,晏暹松口允许她跟着走,却咬着牙不肯放走贺毓秀,只说学堂中那么多的子弟,仍需先生教导,劝她不可自私。
晏雉无法,只好作罢,心里却将这件事记下,只等着晏节有所成之后,再去将人请来。
晏雉还在惋惜没能让贺毓秀跟着来的事,那头小胖子张着嘴又喊了一声:「我还要须弥教我武功。」
话音才落,月洞门外,须弥正好一脚踏了进来。
晏骦的乳娘来得极快,将人抱起后便往后院的书房去了。豆蔻递上毛巾,晏雉接过,一边擦汗,一边往须弥身前走,好奇地打量他手里提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
刚练过拳,晏雉脸颊微红,呼吸带着轻微的喘息,须弥看了她一眼,垂下眼帘:「黎焉城中的特色糕点。」
「你起早就上街了?」
须弥应声:「厨房少些食材,不够做早膳,我同管事上街买些东西回来。」
晏雉闻言,唇角微扬:「正好我也饿了。」她一手接过糕点,一手拉过须弥的手,径直往院中石桌走去。
殷氏端来薄粥,也一并放在石桌上。晏雉就着薄粥,吃了几块糕点,又拿起一块,扭头递到须弥嘴边:「这糕点同东篱的不一样,不会太甜,你也尝尝。」
须弥愣了愣,垂下眼,张口咬住。
靳州的糕点,他从前尝过,兴许是用料的关系,口感其实远不如江南一带。
他方才在街上,恰好经过糕点铺子,瞧见新鲜出炉的糕点,不知为何就想起晏雉身边从不少这些吃的,便摸出钱囊,买了一些回来。
这一口糕点吃进嘴里,不知为何,有些甜腻,咽下喉中,又觉得那一股甜,顺着喉咙,一直延伸到了心口。
晏节前往刺史府拜会的时候,已是黄昏,李栝设宴款待他,一同入席的还有其余五曹,也算是将靳州州府的要官们都召来了。
那李栝以主人身份,为晏节介绍了黎焉县县令卢檀,又将五曹依次介绍给他。
晏节依次与人拜会,互通友好地说了说殿试的事,又说了说靳州及治所黎焉县当地的一些情况。
李栝又问起晏节家世,他也不避讳,直言家住明州东篱县,祖上无功名。
李栝借喝酒之势,压下唇角嗤笑。士农工商,晏节出身商家,即便是考上了功名,这出身也高不起来。
聊吧,酒菜俱已上齐,李栝又抚掌,命上女乐。
刺史府的女乐,多是这些年靳州各地士族送来的,容貌才艺俱佳,其中翘楚更是令不少人心驰神往,李栝有时也命她们服侍下属,只是今日却有些失策了。
酒宴中,五曹俱是一副着迷的模样,举杯畅饮间,又相互评论女乐容貌。卢檀和晏节虽也在看,却一言不发,似乎并未在其中寻得什么入眼的。
一曲罢,李栝压下心头轻视,又与晏节说起话来。直至宴罢,他都未能从酒色二字上看出晏节的端倪来。
出了刺史府,六曹相互拜辞,卢檀的马车不知去了哪儿,等其余五曹各自上了马车离开后,方才有车夫施施然赶着马车来接他。临上车前,卢檀转身,郑重地朝晏节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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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好辛苦 上 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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