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擦了把汗,赶紧走了出来:「都大,你这是来闹什么……」
「哼,闹什么,我倒是要问你在外头说了我什么浑话!」
「你……」
当家的正要辩解,那人声音突然拔高:「我都云龙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轮不到你在外头污蔑!」
晏雉本还不觉得什么,可听到后面,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
其实都大和聚英斋本也没什么大仇,而且都大跟聚英斋的当家实际上还有些亲戚关系。
说到底,是都大那天满身臭汗地来聚英斋想吃点好茶,正好遇到聚英斋的当家。瞧见他那副五大三粗,打着赤膊的模样进出茶坊,有些不高兴,对着旁人就来了句怎么把这种田舍翁给放进来了。
莫说是后来当家的又在外头编排了他一些不好听的话,单就是田舍翁这一句,已经足够都大恼羞成怒的了。
当家的听了脸色有些发白。他哪里想到都大这么不留情面,竟然直接跑到聚英斋里闹事。话听到这里,当家的有些后悔了:「都大,有什么话回头说……」
都大猛一拍桌子道:「放屁!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怎么不想想是在哪里说的!」
当家的被噎住。
本来吓得已经说不出话来的那些茶客,这会儿已经纯粹留在厅里看热闹了。听了都大的这些话,免不了私底下议论纷纷。
当家的有些后悔,都大冷笑,扭头瞧见晏雉还站在原地,咳嗽两声,伸手摸了把她的脑袋,嘴里却对着当家的道:「人家小娘子可你比识趣。」
都大自己没文化,可是骨子里挺喜欢有文化的小娃娃的。这会儿虽然被当家的气得有些不痛快,但被小娘子几句话说的,倒是心虚了不少。
空有一身武力,却没想过参军保家卫国,仔细想想,倒是他的问题。
他皱了皱眉头,对着当家的吼道:「老子也不要你什么,你给我赔个罪!」
当家的顿了顿,还没说话,从二楼廊间,传来声音。
「国之兴亡,兵之胜败,博学所至,幸讨论之。人帷幄之中,参庙堂之上,不能为主尽规以谋社稷,君子所耻也。」
晏雉抬头去看,只见贺毓秀自楼梯上信步走下,神色肃然。
「然每见文士,颇读兵书,微有经略,居承平之世,幸灾乐涡,首为逆乱,诖误善良;在兵革之时,构扇反复,纵横说诱,不识存亡。」
贺毓秀摸了摸晏雉的头,扫了眼厅中文人:「四娘,你虽有些莽撞,但今日所为,并无过错。好了,随为师回去。偌大一间茶坊,士大夫文人不少,却是连个六岁小娘的胆魄都无。」
晏雉不言不语,跟在贺毓秀身后,作势要走。都大还没听到当家的赔罪,见小娘子要走,免不住问了句名字。晏雉见贺毓秀点头,遂行了个万福:「我姓晏,家中排行第四。」
晏氏在东篱是大户,一时间众人猜测这小娘子是否和晏氏有什么关系。
有人猛地拍掌,喊道:「晏四……莫不是拜了松寿先生为师的晏家四娘?」
「那方才那位即是……松寿先生?」
「大郎和四娘出海捕过鱼吗?」
「没有……」
「去过码头吗?」
「学生去过,四娘年纪小,又是女儿家,一直未能被带去码头。」
贺毓秀闻言,「啪」一声合拢手中书册,甩了把衣袖,哼道:「那好,今日,为师就带你们去码头转转。」
晏节眉头微微皱:「师父,码头太乱,四娘还小,似乎不大好……」
贺毓秀不为所动,转头看着已经乖巧地收拾笔墨的小徒弟,冷声道:「大郎的顾虑为师也知道。只是四娘若只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为师也不会收她为徒。」顿了一顿,「女子虽不能为官,却不妨学识渊博一些,也好过日后只会红袖添香,操持庶务。」
晏节愣了愣:「可既然身而为女子,成亲后自然要操持庶务,若能红袖添香,更是最佳……」
贺毓秀接得顺口:「你自己瞧瞧四娘,你可舍得她日后为了个兴许连才学都比不过她的人,退居内宅,只为掌家?」
晏节直接噎住。
「大郎,你自己问问四娘,可是愿意如此。」贺毓秀摇了摇头,喊来丫鬟,跟着回房更衣,准备出门一趟。
晏节低头去看晏雉,只见她缓缓摇了摇头,他终究还是恍然明白先生要比自己更懂得四娘的心思。
其实谁也料不到聚英寨那日会出事,更别提以晏雉这般年纪,竟然自那日聚英斋的事后,会在东篱城中传出「神童」之名来。
当日在聚英斋目睹了全部过程的文人,虽有些脸皮薄,觉得被个小娘子比下去了害臊的很,但也有脸皮厚,丝毫不在意的,旁人问起,连声夸赞那还是稚龄的晏家四娘。
先说「神童」,赞叹于她小小年纪,又是女娃娃,却能将先人之言张口即来。
又说「神勇」,在成年人都不敢直接对上发怒的都大时,就这一个小女娃,沉着冷静地上前,几句话将人说得有些不知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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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好辛苦 上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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