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都是后话了。
大邯官制九品十八级,要从头到尾记下来不难,难的是晏雉要记住的是每一个官职它所管辖的内容和范围。
她不像沈宜,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也并非是生来聪慧。所谓的早慧,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她重生过一次,小小的身体里有着一个成年人的思维,也因此,要她记下完整的官制,仍旧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
九品十八级,还包括了爵位和文武散官。
晏雉接连几日挑灯夜读,每日清早去小佛堂给熊氏请安的时候,总是显得有些疲乏。殷氏看着心疼,偷偷把夜读的事告诉熊氏。
「平日里再聪明,到底不过是个小娘子,日后也无须跟着大郎他们一起科举,又何必挑灯夜读。那个松寿先生实在是太严苛了,哪有这样教小娘子的!」殷氏越说越心疼,一想到小娘子每日风雨无阻地去私学,学的还都是大郎在学的东西,她就越发觉得那个什么松寿先生不是个良师。
云母也瞧仔细了小娘子眼眶下的暗影,同仇敌忾了起来:「娘子,小娘子那模样,奴瞧着也心疼。这要是没几日又病倒了,可怎么好?」
玉髓一旁道:「不若还是同先生说一说吧,到底是小娘子,实在不必太严苛。」
熊氏想了一想:「四娘如今,都学了些什么?」
她们母女俩如今虽然日日都会见面,却除了问安的话,便只剩下并肩坐着,在观音像前念上一会儿经书。
要问熊氏,晏雉如今学了些什么,她是丝毫不知。
殷氏想了想,回道:「前几日,已将祭器和铭文全部几下,奴听着,似乎认全了。这些天,成日在记官制。」
熊家如今也是几代未再出过一个入仕的,可挡不住人家三代之前出过宰相,以至于子子孙孙无不是在以官家自居。可若说世家,却是攀不上的。
是以,熊氏知道,认祭器铭文和官制,究竟意味着什么。
熊氏回过神,道:「官制,可都记下了?」
殷氏点点头,有些骄傲:「小娘子是真聪明。如今,已能顺顺趟趟地把官制都背出来了,就连大郎都忍不住夸她。」
熊氏若有所思。其实,她并不觉得松寿先生对四娘要求严苛,只是,这世上并无神童,四娘早慧必然会引人注意,一开始说不定还能迎来名声,可等日后长大一些,渐渐变作普通人时,只怕这落差,会让旁人难以接受。
在小佛堂内主仆几人忧心忡忡的时候,另一边的贺毓秀靠着后院水榭中的榻上,皱着眉头喝下一口茶,最后忍无可忍,还是放下茶盏,痛苦道:「这茶叶太涩,委实难喝。」
在一边正默写官制的晏雉,握笔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
晏节今日在前头代先生授课,这时候整个后院只有师徒二人,就连平日里形同尾巴的小童,这时候也被贺毓秀差使地去了外头到处找好茶。
贺毓秀嗜茶,即便远游,也必然随身带着一整套茶具。可茶具有了,好茶没有,难免有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忧伤。
「四娘啊。」
晏雉停笔,抬头看着先生,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等他自己继续。贺毓秀摸了摸光滑的下巴,道:「你这官制默地如何了?」那日说的文章方才看了他看了,兄妹俩依旧是各有所见,可归根究底,却都是同个道理,不难看出,这对兄妹的确是可塑之才。
晏雉搁下笔,拿起案上的纸,轻轻吹了吹,而后起身,恭谨地呈给贺毓秀:「先生请过目。」
字是清秀的小楷,落笔看得出十分自信,九品十八级每一个官职都仔仔细细地默写下了品阶和职责。
贺毓秀看得十分满意。
「四娘啊。」他放下手,看着晏雉,目光闪动,「陪先生出去走走如何?」
晏雉微怔。
贺毓秀道:「读书者,不徒高谈虚论,左琴右书,还得付之于行才是。」说话时,眼睛不由自主地瞄了眼榻边小几上的茶盏。
晏雉恍然:「先生是想去茶坊吗?」
东篱靠海,不产茶,是以东篱当地的茶坊屈指可数。
码头边上有一家茶肆,平日里多的是在码头做工的人实在口渴了,进去花个一文钱讨完粗茶喝喝,或者累了发闲的时候,进茶肆坐下听会儿故事,聊聊天。
城东有块花茶坊,其实就是几家打着卖茶的幌子,做皮肉生意的小茶肆。多的是登徒浪子闲来无事,呼朋唤友往里头走,那里的茶资有高有低,全看消费。
贺毓秀显然不会带晏雉这样的小娘子去花茶坊。师徒二人坐着轿子,一路晃晃悠悠地到了城南一家名叫「聚英斋」的茶坊。
城南的聚英斋在东篱已经开了大约有十三、四年了,做的主要是一些文人雅士和有钱人家的生意。茶坊外悬着旗帜幌子,上头写了「聚英斋」三字,表明了茶坊的名号,又有桅子灯在门前排设,不时吸引往来生客熟客往里走。
聚英斋的小厮正送客到门口,一顶轿子晃晃悠悠地在门前停下,他抬头看去,只见一只青葱似的小手掀开轿帘,一个粉雕玉琢的小郎君穿着蓝底青莲暗纹的袍子,笑盈盈地从轿子里弯腰走了出来。而后,小厮听到,那小郎君转身道:「先生,就是这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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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好辛苦 上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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