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雉的心情有些复杂。
送去沈家的定礼,很快就抬了回礼回来。
盛着淡水的酒瓶里,三五尾活鱼,一双筷子,都放在了送去的大酒瓶里。殷氏说,这叫「回鱼筷」,算作女方给男方的回应。她低头,看着半人高的酒瓶,和酒瓶里悠闲的活鱼,忍着将酒瓶推翻的冲动,扭头扑进殷氏的怀里。
除了回鱼筷,沈家还送了别的。彩色匹缎、珠翠须略、阜罗巾缎、金玉帕、七宝巾环,外加茶饼果品、羊酒等物满满装在箱子里摆在了晏府的院中。
熊氏一早就出门了,晏雉醒的也早,想说要跟着去,却被兄长身边的阿桑拦下。不得已,只能在院中闷闷不乐,却不想,沈家的仆从女婢,急匆匆的抬着回礼,跟在媒人身后就进了门。
于是乎,这些回礼便摆了一地。
管姨娘本该是乐呵呵地收下这个礼,却不想一低头,便对上了殷氏怀中那双小鹰一般的眼睛。
她尴尬一笑,却不忘对着晏雉曲膝行礼:「小娘子怎的在这,这里人多物杂,莫要磕了碰了。还不将小娘子抱下去,万一伤着了,你担待得起吗?」
管姨娘虽是个妾,却到底掌家多年,心气难免高了不少。可在这个家里头,即便是晏雉这样的小娘子,也比她地位高不少。
殷氏抱着晏雉有些紧张,正要下去,不料晏雉松手挣扎着要下地:「我不要!」
管姨娘咬唇,想着到底不过是个孩子,也误不了什么事,便也由着她留在这儿,自个儿往前同媒人交谈起来。
风韵犹存的妇人穿了件水红色的褙子,身姿笔直地站在檐下同媒人说话,在她的身前院中,堆着许多东西,小小的女孩站在一边,绷着脸,像个小大人。
晏节和熊氏先后回府,进门后转过门内照壁,抬眼见着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晏雉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心中蓦地一紧。
「阿娘,大哥!」
她扑过去,被晏节一把抱起,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看着熊氏。
她心底诚惶诚恐地盼着,盼着熊氏这一遭出去,能凑巧见着沈氏露出真面目。
「沈家这门婚事,退了吧。」
熊氏多年不曾掌管府里庶务,这一开口便是退婚,管姨娘顿时怔住了。
「娘子,这怎么好……」
「聘礼未下,还有悔婚的机会,趁事情还没到不能挽回的地步,退了吧。」
媒人想说话,但见着熊氏的衣着打扮,约莫明白过来这一位便是晏氏那位常年礼佛的当家主母,想着便就退了一步,不吭一声。
管姨娘咬唇:「娘子是听了外人的胡言乱语不成,这沈家娘子虽有些骄纵,可哪家的小娘子年轻的时候不是被爹娘捧在手心里疼着的,难免……」
「管姨娘。」熊氏叹气,看着女儿一脸紧张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管姨娘当真不知,沈家这要嫁的小娘子不光是生性跋扈,而且还品行不端,年纪轻轻,便已经与人苟合吗?」
管姨娘大吃一惊,显然是当真不知这事。她扭头去看媒人,媒人脸色发白,竟是一副被人拆穿的模样,慌不择路想要跑。
将跟人苟合的小娘子说成黄花大闺女说给晏家,媒人心知拆穿后定落不得好,慌忙要跑。
晏节当下命人将人拦下,追逐间,院中摆着的那几个酒瓶被撞翻在地。
哗啦一声,水流了一地。
顺着水,从碎裂开的酒瓶里流出来的,除了那几尾活鱼,还有一双早已断开的筷子。
沈家如今在东篱也算是有点小名气,之所以那么急着嫁女儿,追根究底,是因为这个女儿太不省心了。
沈氏如今十六了,一年前同新进沈家的一个俊朗花农勾搭上,一来二去就苟合了。若不是后来发现怀了身孕,沈家人只怕也被她给蒙在鼓里。
仗杀了花农后,沈家逼着沈氏服了堕胎药,然后就急不可待地到处托人说亲了。
媒人受不住,在晏暹面前哭得泪涕横流,老老实实地把沈家交代的那些事全都说了出来。
沈家人跟管姨娘商量这门婚事的时候,并未把事情说出来,只是提过沈氏的脾气有些不大好,管姨娘想着大户人家的娘子左右都有些脾气,便也没在意。
可眼下媒人把沈家的那些事一说出来,管姨娘的脸都白了,「噗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自责。
晏暹心头有气,看着绷着脸沉默不语的长子,心疼地不行:「这门婚事必须退!」
晏家可以不要脸面,但是绝不能让这样不干净的女人进门!
管姨娘一哆嗦,落下一滴泪来:「可是阿郎……要是惹恼了沈家,俩家的生意……」
这时候管姨娘还想着外头和沈家合作的声音,竟话里话外流露出将错就错的想法来。晏畈眼眶一热,随即跪在她身旁,对着晏暹「咚咚咚」磕头。
「阿爹,这一桩生意没了,咱们还有别的,晏氏在东篱这么多年,根基深厚,不会因为一桩婚事就败了。若是让那样不守妇道的娘子做了晏府长媳,纸包不住火,日后事情传出去了,才是坏了晏氏的名声!」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闺女好辛苦 上 第17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