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究竟过着怎样的日子?
在那张明朗豁达的面具下,究竟藏着一个什么样的他?
窗外天光被茜纱筛过后微弱地落下,落在那张如冠玉般的面上,光影斑驳晦暗,衬得他的神情愈加深远而难以捉摸。
萧逸揩掉楚璇颊边的泪,道:「跟你说这些就是不想让你难过多心,母后总为难你也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是因为她恨梁王害死了她的亲姐姐,而她始终无能为力,便就拿你来撒气。你别怕,我不会让她欺负你的。」
楚璇霍然倾身环住萧逸的腰,面贴在他的襟前哽咽:「思弈,对不起。」
萧逸将她从怀里捞出来,紧凝着她的双眸,神色端凝,无比严肃:「璇儿,你迟早会明白,梁王是梁王,你是你,你不需要为他的过错而承担什么。而我们之间……」
他温和地勾了勾唇,意味深长:「我们两个的命运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纠缠在一起了,缘分也好,宿命也罢,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若说谁欠了谁的,那也是我欠你比较多。」
说罢,他不舍地将楚璇松开,整理了下心情,恢复了一惯的平静淡然,略有些无奈道:「侯尚书和光禄大夫还在宣室殿等我呢,我得回去了。」
光禄大夫?
楚璇猛地回过神来:「我照你教我的跟外公说了,你有意要晋光禄大夫为大理寺卿,他和大舅舅决意要在今日早朝,趁光禄大夫尚未返京而定下大理寺卿的人选,结果如何?」
萧逸如坐钓鱼台一般端稳含笑:「自然是他赢了,朝会上已落定,由萧腾长子、你的大表哥萧庭疏继任大理寺卿。」
「那……」
萧逸道:「你别担心,我本来也无意于要在这个时候把大理寺攥在手里。我与他交锋了这一局,其实已经占了上风,凡事都要讲个平衡,适当给他点好处也无妨,现在还不是该把他逼急的时候。」
看着他绸缪娴熟、成竹在胸的模样,楚璇稍稍放了些心,见萧逸要走,没忍住,在他身后轻声道:「外公问我你打算派谁出任宛州郡尉,我没跟他说……」
萧逸的背影微顿,声音里含了融融暖意:「我知道。」
楚璇目送着他离去,跟着他经了一场旧年悲欢离合,好像元气大伤,浑身透出疲乏,颓然坐在偏殿的窗前,凝着茜纱窗纸上精心描绘出的折枝腊梅,一遍又一遍回味咀嚼着他的话。
他知道。
他说他知道。
那是毫无波澜、也没有半分吃惊的三个字,平静到好像早已知晓。
他怎么可能早已知晓?
当时在外公的书房里,除了外公,便只有萧腾、萧鸢,父亲和江淮,她当着这五个人的面儿说她不知道,若是萧逸要提早知道她没有出卖他,那便只能是这五个人中的一个告诉了他。
楚璇脑中的一根弦骤然绷紧,她想起了萧腾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咱们一个劲儿地往内宫送眼线,别是人家也有样学样,往咱们身边也安插了眼线。」
还有刚才,高显仁说什么来着?
他说萧逸昨夜一夜未眠,召见外臣,还摒退左右,连御前大内官都不能在跟前伺候,那该是什么样的外臣?
据她所知,就是校事府的孙玄礼也没有这种待遇啊。
她只觉头一阵发胀,冉冉进来说,太后用过药好些了,非要摆驾回祈康殿。
楚璇知道了事情原委,心中愧念颇深,又不敢到袁太后跟前惹她不痛快,便嘱咐好了宫女仔细伺候,把事情安排妥帖,周周到到地把她送走。
闹腾了这么一番,楚璇在天将黑时便早早的上床睡觉,夜里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突然发现身边多出个人来,萧逸把她拦腰搂在怀里,声音沙哑:「你老实些吧,一晚上蹬了多少回被了,再蹬揍你。」
楚璇不服气地冷哼了一声,却仍旧把头扣进他怀里,有些幽怨道:「你几时来的?天天又在忙什么?」
萧逸打了个哈欠,印在她额上一吻,黏黏糊糊地说:「过几天我们就去骊山,我今年在行宫过生辰,你最好想想送我点什么,要是送的我不满意,你给我等着。」
楚璇:……
这深更半夜的,悄默声地跑到她床上不说,又要揍她又要让她等着的,她怎么从前没有发现这个人这么野蛮且不讲道理!
须臾,身边便传来了萧逸轻浅且均匀的酣息声,楚璇往他怀里缩了缩,心道明天再跟他讲道理吧,便放松下来,很快进入睡梦中。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时萧逸又已经走了。楚璇用了早膳,忽听外面内侍来报,说是她家里表哥往内直司递了帖子,要进宫拜谒贵妃娘娘,陛下那边已恩准,现下已进了顺贞门,再过大约一炷香就要到了。
楚璇心想,表哥的话……除了萧雁迟恐怕不会有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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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让朕偏头痛 卷一 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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