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很快就传到裴皇后耳中。
凌容与的身子一直由赵杰与裴皇后细心调养,裴皇后得知此事之后,自然立刻赶到了东宫。
她细细询问赵杰及盛欢之后,得知太子是因为冲了一整夜的冷水,才会如此,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高兴儿子一切恢复正常,却也心疼他因此受苦。
可盛欢突然来了月事,也非她所能控制,只是太子怎么就总是这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呢?
裴皇后头疼极了。
她看着凌容与不醒人事的模样,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她探望完儿子后,见他仍卧榻不起,不醒人事,心疼不已,命赵杰继续照看太子之后,便将盛欢唤到正殿大厅。
裴皇后就坐在正殿主位上,她让盛欢坐在一旁,却没有急着开口。
只是静默不语地看着她,眸光流转,心中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这还是盛欢头一次独自接见裴皇后,之前与裴皇后见面时,身旁都有人,大婚之后的几次会面,凌容与也都陪在她身旁,从未让她独自与裴皇后接触过。
随着裴皇后沉默的时间越长,盛欢的背脊亦越发的挺直。
裴皇后不似平时那样满脸笑容,如今不苟言笑的坐在主位上,沉着一张脸不发一语,便是威仪万千,让人不自主地生出几分胆怯与紧张。
凌容与之所以冲冷水也是因她而起,裴皇后若觉得生气那也是情理之中。
思及此,本就紧张的盛欢心中越发忐忑不安,额上不禁冒出几许汗意,鬓角处的几缕散发亦被汗微微浸湿。
她到底不是侯府正经养大的嫡女,她原就只是个不受拘束的小商女。
就算大婚之前曾随着教养姑姑学习规矩礼仪,可当她真正独自面对裴皇后时,却也是无比紧张,绞着帕子的掌心已经湿濡一片,沁出了不少汗。
现在她才知道,为何之前上次回门前,裴皇后将她带去凤仪宫要为她装扮一番,凌容与却莫名其妙要跟着她一块去。
她原以为他只是缠人了些,如今想来,并不是如此,他是怕她会像现在这般,不知所措。
裴皇后见盛欢面上虽无什么表情,端得一本正经,可手指却不停地翻绞着手中帕绢,不由得失笑道:「本宫只是有些话想跟你说,别这么紧张,本宫难道会吃人么?」
盛欢窘迫的咬了咬嘴唇,连忙起身,福身行礼,「是臣妾失仪,请皇后娘娘恕罪。」
裴皇后摇头,无奈地摆了摆手,明艳端庄的脸庞再次浮现往日的温煦笑容,「没事,坐,本宫又不是不清楚你的情况,不必如此多礼。」
「本宫知道昨日之事不是你的错,赵世子也坦言,是他一不小心写错了食补方子,太子才会……」裴皇后顿了下,长叹了一口气。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盛欢片刻,方又徐徐道:「只是若每次太子妃来了例假,太子就要这样冲冷水,长久下来到底也对身子不好。」
盛欢眉心微动,裴皇后虽然什么也没说,她却总觉得裴皇后这些话别有涵义。
「臣妾惶恐,前日臣妾应该拦住太子,不让他如此鲁莽行事才对。」盛欢再次起身,跪下了身子。
裴皇后见盛欢战战兢兢的模样,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起,别动不动就跪,太子醒了要知道,可又要怪本宫了。」
她也是知道儿子有多宝贝这个太子妃,阿清有多宝贝这个女儿,如今才会如此为难。
之前因为太子不能行,所以身边一直没人,可如今太子能行了,那么只有一个太子妃而无侍妾,却也不太行。
总不能每次太子妃来了例假,他就这般强忍,这万忍着忍着又不行了该如何是好。
只是凌容与身边一直都没有人,两人又刚大婚,裴皇后也不舍不得这么快就往儿子身边塞人。
在盛欢还未成为太子妃之前,凌容与便单独的找她谈过,说往后他的东宫不会有任何侧妃或侍妾,让她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裴皇后其实也不想给儿子塞人,当初景成帝迎她为继后,她亦被独宠好几年,景成帝才又纳其他妃子。
太子既然这么喜欢盛欢,那么他独宠几年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只是太子成婚之后,太子妃头一回来例假,就将自己折腾成这般,裴皇后看了心疼极了,做为一个母亲,心中实在一言难尽。
裴皇后最后只是隐晦的提了下,之后小夫妻两人若是又遇上了这样的事,除了让太子冲冷水以外,太子妃也该想想别的法子才是。
她并没有说得太明,可这回盛欢却听明白了。
盛欢最后红着一张脸,亲自将裴皇后送离东宫。
她光是想到裴皇后方才一脸正经,却说着隐晦至极话语的模样,双颊便泛上层层如晚霞般的红晕,心中羞愤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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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情深 卷二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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