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里除了带着一点极淡的笑意,还有微不可察的恳求。
盛欢被他牢牢扣在怀中,原想开口拒绝,却在目光掠过少年泛红的耳根时,微微一愣。
「不喂,殿下自己喝。」盛欢嗔怒道,别过头去不再看他,耳尖却也跟着少年通红一片。
「好。」凌容与连声低笑,将怀中的人儿调整了下位置,从后抱住她,下颚抵在她肩上。
又侧头亲了亲她微红的耳根,才坐直身,端起早就被放凉的药碗,面不改色,一饮而尽。
「明日孤会陪你一起回门。」凌容与将空碗置在一旁,「回门之后,你若还有想去哪儿现在就跟孤说,孤可为你安排一切。」
听到回门,盛欢想起了一件事,但她此时被凌容与抱在怀中,实在不好谈话。
「殿下先放我下来。」
凌容与:「孤不想放。」
舍不得放。
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执拗,虽然语气并不强硬,却依旧恼人的很。
「……」
盛欢一噎,不说话了。
扭过头去,不想理他。
书房烛火缓缓地燃烧着,微微跳动,房内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凌容与见她又变得跟昨日一样,心头一空,面色瞬间白了几分,烦乱感再次涌上。
想强硬地挑起她的下巴,扳过她的脑袋,让两人的鼻息亲昵地缠绕在一块。
想看她霞飞双颊的羞涩模样,捏着她下颌,霸道地垂首吻住她,将那粉嫩温软的唇瓣肆意掠夺,舔舐勾描。
想撬开她的贝齿,从浅入深,辗转允吻,像以前那般交换彼此的温热与清甜。
可一旦他这么做,她肯定又会生气,跑去偏殿睡,对他冷漠又生疏。
光是如此想象,凌容与便觉痛苦得透不过气来。
他抬手,将小姑娘垂落于脸庞的几繓发丝,塞至她小巧白皙的耳朵后。
凌容与静静的看着盛欢细致动人的侧脸,眸色翻涌,沉吟片刻,终是无奈败下阵来:「那你得先答应孤,不许说到一半又要离开。」
盛欢见他愿意退让,不再不管不顾地强迫她,嘴角微扬,这才满意的点头道:「只要殿下不要再对我乱来,我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想走呢。」
她的声音仅是带上一点极轻的笑意,凌容与便觉有一股烫人的暖流淌过心口。
凌容与垂眸,手掌轻轻抚过她不盈一握的纤细楚腰,恋恋不舍的摸了几下,才终于松手将人放了下去。
「明日回门之后,我还想再去盛宅一趟。」盛欢道。
凌容与听见她要去盛宅,眉眼间的笑意顿时淡了不少。
「盛泽目前人在狱中。」
「我知道,」盛欢也不藏着拽着,「这件事我托兄长探查过,我是想见阿……盛煊一面,有些话想问他。」
盛欢对盛煊的感情很杂复,虽然他骗了她,可知道真相时盛煊年纪也不过十岁上下,他又能如何。
思及此,盛欢顿了下,恍然大悟明白为何盛煊会在十岁时突然说想考状元。
大概就是这一世听见盛泽的酒醉之言,才会深深觉得对不起她,才会说想连中三元,给她抬身份,让她日后谈门好亲事。
可她记得前世盛煊从未有过考状元的念头,前世的盛煊对念书并没有兴趣,他跟盛父一样喜欢经商,所以前世盛煊未曾上过经,不曾中过状元,更别提当太子侍读。
难道盛煊前世一直都不知道她的身世,跟她一样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而这一世盛父不知为何突然酒后吐真言,盛煊才会起了上京赶考的念头。
盛欢越想越觉得的确有这个可能,否则无法解释为何这一世的盛煊突然说要从官。
想起前世到死前都拼命保护着她的盛煊,盛欢眼眶不由得微微泛红。
她应该恨这个帮着盛父欺瞒自己的人,可她却恨不起来,她永远记得前世盛煊义无反顾,回头拦住杀手的决绝。
「你若真想见盛侍读,不必到盛宅,孤召他进东宫即可。」凌容与见她想起盛煊居然红了眼,手指微微捏紧,双眉紧锁。
「兄长说他最近身子不太好,不必再因此事让他疲劳奔波。」
盛欢垂眸,此时她一门心思都绕在盛煊前世到底知不知道真相上,完全没注意到书案前的少年墨眸醋意如浪,涌翻不息。
「太子妃这是心疼盛侍读了?」凌容与掩在宽袖下的手指捏得紧紧,手背上的青筋冒起。
虽然他面上神情未变,可话却说得有几分咬牙切齿。
盛欢瞬间就听出话里掩不住的酸味。
她微微一愣,暂且将对盛煊的疑惑置到一旁,好笑的看着凌容与:「是啊,我心疼我阿兄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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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情深 卷二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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