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容与点头不语。
赵杰仔细观察了下太子容颜气色,眉头深锁,「现下您的身子可有任何不适?」
凌容与沉吟片刻,道:「午时之前还能感觉得到热,不到申时就又与往常无异。」
「热?」赵杰再次探脉,眉心微动,语气有几分讶异。
他为太子调养多年,只听过凌容与说冷,没听过他觉得热。
以前的凌容与,就连炎炎夏日都不曾出过半滴汗,不出宫时甚至依旧狐裘手炉不离身,东宫里的地龙一年四季不曾断过。
凌容与将昨日自己仿佛被丢进火炉,烧烤煎煮,疼痛不已的情况悉数告知。
赵杰听完后沉默许久,一时之间也不知太子为何会有这般转变。
凌容与脉象正常,气色也比之前好了一些,至少脸上病容不再,原本浅淡的唇色如今也多了一点血气。
可太子身子忽有异变,不是大好就是大坏,万万不能不容小觑。
「微臣能力有限,暂时不知殿下何故如此,只能暂待观察。」赵杰道,「还请殿下按时服药,莫要再为了任何事折腾自己,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凌容与其实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就算赵杰医术再如何出神入化,早就定下的事他也无力回天。
赵杰说完,便又问起方才暂时搁置于一旁的疑惑:「殿下为何会在偏殿?」
凌容与听见赵杰的话,原本波澜不兴不的墨眸,倏地掠过一抹无奈。
他与盛欢虽未圆房,但为了让元帕有交待,只能借助那双柔荑,只是花费的时间比他想象中还要久了一些。
盛欢中途就抱怨手酸,吵着要他放开,可这种事又怎能半途而废。
于是元帕有了交待,太子妃的衣裳与身子也惨遭祸害,他才会叫水,欲要帮她清洗一番。
待太监们备好水,他回到榻上准备抱太子妃去清洗,小姑娘却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还叫他立刻就出去,让如意进来伺候她便行,否则她就再也不理他。
凌容与想起盛欢羞红着一张脸,瘪着嘴朝他放狠话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温软愉悦。
「孤知道孤的身子与常人不同,可你可有法子尽快调养好孤的身子?」凌容与不方便回答自己是被赶出正殿,只好避开话题,不答反问。
赵杰虽未成亲,却也听懂了太子这一番话为何意。
素来冷峻的黑眸掠过一抹疑问。
难道是因为昨夜太子未能与妹妹圆房,元帕干干净净,妹妹才会一时恼怒将人给赶了出来?太子才急着想要养好身子?
赵杰突然觉得这件事有点严重。
他沉吟片刻,肃容道:「您体弱不能服用狼虎之药,臣会再在原本的药方中再多加几帖温补的药,请殿下务必按三餐服用,愿三日回门时,殿下已与太子妃顺利完成人生大事。」
「……」
凌容与哑然无语,扶额敛目。
他没想到赵杰竟会说得这么正经八百,还如此认真。
赵杰离去前,凌容与吩咐他去见太子妃一面。
盛欢虽将人赶走,却没忘记交待太子说自己想见兄长。
凌容与的身子她必须问清楚才行。
赵杰随着周正来到东宫正殿。
只见盛欢气色良好,面上毫无疲态。
赵杰再次确定自己方才的猜想无误,心里还在盘算要加哪几帖药,才不会伤及太子身子又能尽速见效,便听盛欢开口。
「兄长可否告诉妹妹太子的身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凌容与的身子非常奇怪,盛欢虽然气恼他的孟浪,却也极为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他不止在她面前吐过一次血,只是以前她讨厌他,所以不曾放在心上。
「太子三年前忽得顽疾,身子异于常人,长年体寒,手炉不得离身。」
赵杰说的盛欢都有察觉到,有说跟没说差不多。
她眉心微蹙,想问得更清楚些:「如今我已是太子妃,哥哥能告诉我,之前你所说的不可提的‘宫廷秘事’为何了么?」
赵杰沉吟片刻,避重就轻道:「三年前,曾有人收买宫人于饮食中掺毒,太子于不知情的情况下服毒一年,身体受到毒害导致根基受损,整整缠绵病榻两年,之后又花费一年时间,才养得稍有起色。」
「什么?是谁这么大胆敢谋害太子!」盛欢听见凌容与服毒一年,精致漂亮的小脸骤然一变,「太子的身子是因中毒,才会不服药就吐血?」
赵杰摇头:「中毒只是其中之一,太子三年前突然命我派人下江南寻你时,那时服毒之事尚未被揭发时,他的身子突然大不如前,毫无缘由多了股不知明的寒气。」
「最后还是我与太医院首医杜太医,两人连手,苦心研制,调配药方,需日日服足三帖才得以压制,少一帖都能叫他咳出半盆血,就如那日妹妹在御书房前所见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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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情深 卷二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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