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书一边忐忑地去瞥他的神色,一边把手中东西放在桌上:「少爷,我把东西放这儿了,苏姑娘还好吧?」
段离筝迅速地拉过背角,严严实实地把苏青荷连同那抹殷虹盖住,淡淡道:「嗯,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
容书抓抓脑袋,犹豫道:「我看苏姑娘好像病得挺严重的,要不要我去叫大夫过来看看……」
「出去。」段离筝的语气已带上一丝寒气。
容书极有眼色地迅速转身,利落地走出去,紧紧关上门。
苏青荷虽然痛到有些迷糊,但还未到不省人事的程度,房间里他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感到被窝里被塞进来一个暖融融的物件,熨帖地靠在小腹上,应该是个暖手炉。苏青荷微睁开眼,首先便看见了那个靠在床边,坐着轮椅的身影,望向她的淡淡目光里带着满满的嫌弃。
苏青荷被他的眼神一烫,当时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一定是看见褥子上的痕迹了!
苏青荷简直快哭出来,慌忙撇过头,躲开他的视线,只觉脸上阵阵发热,心中有小人儿在嘶吼,真是阴沟里翻了船,一世英名尽毁啊!以后她还怎么面对这个毒舌少爷!
段离筝向来不是个会体恤别人心情的,此时此刻,他忽而觉着苏青荷脸红的样子甚是有趣,就像个煮熟的螃蟹,连脖子都是粉嫩色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蔓延开来。
在他印象里她似乎总是从容不迫,无论做什么事都有着十二分的运筹帷幄。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苏青荷感觉他的视线还粘在自己身上,干脆缩进被子里,只露出毛茸茸的脑袋,闷闷道:「你也出去。」
面前的人恍若未闻。
「你听见了没?」苏青荷一着急就有些结结巴巴,「我…我感觉好些了,你在这里我不方便…」
「真的?」面前的人微微挑眉。
苏青荷隔着被子都能感觉他狐疑的目光来回扫视,连忙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
段离筝见她果然精神了点,于是将棉布及热水拿过来,放在紧靠着她床头的小杌子上,略无语地看了裹成个蚕蛹状的她一眼,转动轮椅走出去,紧紧地带上了门。
待段离筝走后,苏青荷缓缓坐起身,草草地清洗了下,垫上棉布,弓着腰再次爬回了被窝里。
暖炉真的很有效果,成功将郁结在小腹处,折磨得她痛不欲生的那股寒气渐渐驱散了,然而治标不治本,这方法只是暂时的缓解而已,从让人肝肠寸断的痛楚降级成了抓心挠肝的痛,那只无形的手改揉捏为撩拨,时不时地让昏昏欲睡的她头脑清醒一下。
苏青荷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四五个时辰,因为怕再次酿成惨剧,她只敢小幅度的侧身,四五个时辰欲罢不能的折磨让她精疲力尽,期间小二敲门送来膳食,她也未曾搭理。
终于那股痛劲渐渐平息下来,同时伴随着一股强烈的倦意困意袭来,苏青荷迅速地进入了梦乡。
在陷入梦乡前,苏青荷还在迷迷糊糊地想,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究竟是什么事呢……
临安街,醉仙楼。
殷守面前的热茶被小二换了一遍又一遍,旁边桌的客人也换了一拨又一拨。
从旭日当头,待到残阳如血。三四个时辰过去,饶是他再好的耐性也坐不住了,时不时站起身从半开的格栅窗向街边的人流观望。
然而街上人流如织,行人形色各异,从济济的人潮中丝毫没有捕捉到那抹娇小熟悉的身影。
月上柳梢,夜幕沉沉,酒楼也即将关门打烊了。殷守敛去眉眼间的落寞,招手唤来小二,递给他几钱碎银,结了茶钱,小二见这个在店里楞楞坐了一天的门神终于要走了,自是喜笑颜开道:「公子慢走,以后常来啊。」
殷守没有应答,径直跨出店面,身形有些虚晃地隐入夜幕之中。
而罪魁祸首苏青荷,正没心没肺地躺在床榻上酣睡着,且这一躺就是三天。
这三天她几乎没怎么吃饭,只管捂着肚子在床上挺尸,让她感到奇异的是,似乎每次从睡梦中迷糊醒来,搁在腹部的暖炉好像更热乎了一些,应是被添了新炭。苏青荷心里隐隐知道是谁做的,小二不经允许不会进屋,唯有那个人,会若无其事地转着轮椅静悄悄地进来转一圈,像是逛自家花园似的,完全没有闯进少女闺房的负罪感。
不知为何,苏青荷摸着那被装进布套、用细绳体贴地扎住口的怀炉,感受从手心传来的阵阵灼人的热度,没有被冒犯的恼意,反而有一丝久违的被人照顾的温暖。
三天后,苏青荷算是从浑浑噩噩中摆脱出来,腹部的绞痛消失,苏青荷也有了精神,于是合衣穿鞋下床,坐在桌案前梳着发髻。
望着铜镜里自己的模样,苏青荷心里直叹气,镜中的人整个清瘦了不少,像是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小青芽,本来养得有些肉嘟嘟的下巴,短短几天就彻底瘦成了尖下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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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玉鉴师 上 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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