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要求尽快办好,不是她刻意为难,昨日当那么多人面切出四色翡,其中难免有打听到她住处的,翡翠放在店铺里比堆在宅院里要安全许多,玉石一条街的治安是所有街道里最让人省心的,宵禁后专门有金吾卫巡查警戒。
不知不觉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春杏在门外探出脑袋问,周婶已做好了午饭,要不要摆菜上桌。苏青荷就象征性地客套了一句「要不要留下来用午膳」,韩修白笑眯眯地一口应下来,半点没把自己当外人的架势。
一顿相顾无言却还算和谐的饭席后,苏青荷送走了这位祖宗。祖宗临走前,还邀功般地遥指了指他来时拎着的那副漆木盒子:「听闻你家阿弟快到要入学的年纪了,那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套文房四宝,墨是徽墨,砚是歙砚,现在市面上很难买到。」
苏青荷嘴角抽了抽,心道她最不缺的就是文房四宝了,前房主留下的端砚、瓷砚、漆沙砚一大堆,如今都没地方放,淡淡道:「多谢了。」
「还有,我收回之前说过的一句话,相玉师往往最不会赌石。」韩修白含笑着看她一眼,随即转身走出了宅院。
看着韩修白顶着日头孤身走远,苏青荷轻舒一口气,缓缓合上院门。
她着实没有料到韩修白会登门赔罪,刚认识韩修白时,她不过就是一初来乍到的相玉师,现在虽借着切涨了翡翠发了家,但论根基人脉,她都无法跟兖州城的任何一个世族相比,充其量就是个暴发户罢了,韩修白实在没有必要屈尊上门来找她赔罪。
唯一的解释便是他把她当做朋友相交,就像他自己说得那样,如对朋友,绝不会亏欠。
斗石打擂那天,韩修白拉住她说的那番话其实不无道理,她执意上台揭穿,除了让云映岚一时难堪,什么好处也得不到。有四位被收买的评审罩着,云映岚咬死不承认作假,她也别无他法,况那几位评审俱是赌石界的大人物还有知州,强行撕破脸,她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十万两的赏钱哪里有那么容易得?五年一次的盛事,赌石界里包括京城的各方势力都在盯着…
方才韩修白口中所说的「陈先生」便是曹掌柜的老丈人,不过只做过几天的私塾,还是在韩修白年幼时期,就倚着这么一层浅薄的关系,琳琅轩顺风顺水地做了十几年的玉石生意,韩修白无论什么料子加工的活,从不去效率更快的点翠楼,都是第一时间派人去琳琅轩,照料着琳琅轩的生意。
对于这么一个知恩礼遇的人,哪怕不做朋友,今后当做生意上合作往来的对象也是值得的。
但苏青荷又不得不承认,韩二少平时张弛有度,对朋友没得说,但凡事一旦牵扯到了云映岚,脑袋会间歇性地当机,届时到底是为朋友两肋插刀,还是为了她插朋友两刀,这事还是很值得商榷的……
☆☆☆
两日后,琳琅轩。
斜背着布包袱、一身行路便装的曹显德站在门外,满眼不舍地看着篆刻着「琳琅轩」三字的牌匾被摘下,灰尘洋洋洒洒地落下来。
摇摇头轻叹一声,曹显德转过身来,对身后的二人拱手道:「韩二少,苏姑娘,我这就告辞了,妻儿在马车上等了很久了。」
「曹掌柜,路上小心。」苏青荷微微颔首。
「哎呀,还叫我啥子掌柜,现在你才是这里的掌柜,」曹显德又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店铺,转头道,「你能把这店打理好,我也就放心了。」
苏青荷没想到买下琳琅轩后,曹掌柜便要携老婆孩子回老家,让她多多少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曹掌柜虽然为人有些抠搜杠头,但比起一些拖欠月例、整日压榨员工苦力的黑心老板要好多了,她在琳琅轩做事的那两个月,真正体会到了有温馨的感觉。
苏青荷道:「曹掌柜,你可以不用走的,留下来做管事,还和以前一样。」
曹显德摆摆手:「其实我早就想回老家了,只不过舍不下这店,如今你盘下这店面也是了了我的心病,我心里清楚得很,这店在我手里迟早要关门大吉……」
不等苏青荷和韩修白反应,曹显德转身便走向了停靠在街边的马车。
离他二人不远的那辆马车里,坐着的正是和苏青荷有过一面之缘的曹夫人,此时的曹夫人全然没有当初对苏青荷颐指气使、戟指怒骂的气魄,像一个羞答答的待嫁黄花大闺女,时不时地撩起布帘子露出一条小缝,观望两眼后又迅速地放下。
曹显德扭着肥胖的身躯费力地爬上马车,马夫抽了两下鞭子,马车摇摇晃晃地在青石板路上走远了。
徐景福从店里走出来,一身的风尘仆仆:「掌柜,想好新牌匾的题字了吗?我好遣人去做……」
苏青荷沉吟片刻:「牌匾先不着急,店里的布局需要重新制定一番,你先叫上所有的伙计,把店里堆着毛料全搬到库房去。」
「好,我这就去。」徐景福脚底一转,一头又扎回了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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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玉鉴师 上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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