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着一笸箩的桃花,十分沮丧,檐上青瓦上的雨水落下,连成了一片透明的珠帘,雨珠打在沟渠里发出叮咚的声音,十分清脆,洛婵又看了看天色,阴云沉沉,雨丝洋洋洒洒,漫无边际,也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去了。
迟长青从屋里出来,就看见小哑巴正一脸怅然地望着天,又看看她怀里的笸箩,顿时明了,小东西辛辛苦苦摘了半下午的桃花,忙活来忙活去,最后全霉坏了,白白浪费了心血,他不禁也有些厌恶这天气来。
洛婵抱着笸箩坐在檐下发呆,看见迟长青过来,连忙递给他看,表情有些委屈,还很是闷闷不乐。
迟长青看了看,道:「没事,等雨停了,我再给你去摘。」
洛婵摇摇头,在他掌心里写:淋过雨的花就不香了。
迟长青便道:「那我们就去摘新开的来。」
洛婵勉强点头,但是一下午的成果全泡了汤,任是谁也开心不起来,迟长青见她兴致缺缺的模样,想起了什么,指指庭中,道:「你看。」
洛婵顺势看去,只见庭院中的那一株新种下的桃树,竟然开了好些花了,枝干抖擞,满枝满枝的花苞鼓起,含苞欲放,再不复之前那样蔫巴巴的模样。
她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迟长青微笑道:「若非这几日不停地下雨,恐怕还救不活它。」
洛婵听了,觉得甚是有理,点点头,这会儿再看怀里的桃花,不免就觉得很是值得了,一笸箩桃花哪有桃树重要?
她顿时就想通了,小哑巴薄情得很,一开心就把那一笸箩桃花抛在了脑后,和迟长青一人一个小板凳,坐在檐下看雨,看桃树,也与他聊天,当然,迟长青说,她写,倒也很是和谐。
三月春深,桃花微雨,一直下了七八日,天气才放晴,一扫沉沉阴云,檐下的燕子已经筑好了巢,结伴蹲在房梁上叽喳叫着,清脆悦耳,甚是好听。
因着下雨的缘故,院子里的桃树落了许多桃花,但花枝依然灿烂,在晨光中妍妍绽放,粉云如霞,像是要把整个花期都开尽似的,院子的一角搭了两根竹竿,洛婵正将衣裳一件一件往上晾,这几日下雨,到处都潮乎乎的,之前洗了的衣服总是不干,甚至还透着一点霉味儿了。
晾到最后一件,是她的小衣,洛婵下意识扭头看了看,迟长青不在,大概在灶屋里,她顿时放下心来,把那件小衣搭在最角落里,还小心翼翼地拿别的衣裳遮了遮,免得被瞧见了。
金色的朝阳将少女纤薄的影子映在地上,长长的,像一片柔韧的柳叶,迟长青倚在灶屋的门边,看那片柳叶轻快地摇曳着,有些走神。
直到洛婵到了他面前,迟长青才回过神来,温和道:「怎么了?」
洛婵拉过他的手写画:婶子说,下雨天晴的时候,山里有蘑菇。
迟长青顿时失笑,小哑巴还惦记着吃呢,他道:「行,等吃过早饭,我们去山里。」
饭是昨天剩下的,迟长青把野荠菜切碎,腊肉切粒,敲了两个鸡蛋,放些调料,一并炒熟了,香气扑鼻,咸淡适中,野荠菜鲜嫩,腊肉微咸,透着一股特有的肉香气,还有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
洛婵一边吃,一边想,大将军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虽然都是一些简单的菜式,但是他做得很好吃。
吃过饭之后,迟长青洗了碗,看了看天色,道:「你在家待着,我去做事,等回来之后,咱们就去山里。」
洛婵拉过他的手问:你去哪里?
迟长青薄唇微勾,伸手将她散落的鬓发撩到耳后,道:「去河边。」
等他端着木盆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洛婵还没明白过来,待定睛一看,却见那盆里的衣衫很是眼熟,井天蓝的花素绫,凤信紫的双宫素绸,那不是她换下的衣裳么?
这几日一直下雨,衣裳洗了也不会干,洛婵便索性准备等天晴再洗,没想到被迟长青翻出来了,那里面还有她的小衣!
洛婵急了,连忙奔过去要抢那木盆,迟长青把手一抬,剑眉微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做什么?」
洛婵羞窘地比划:是我的衣裳。
「知道是你的,」迟长青道:「我去给你洗干净,难不成你要一直穿着么?」
洛婵辩解:我自己洗。
「河里涨了水,把你冲走了怎么办?再说了,」大将军的唇角微勾,眼神闪过几分促狭,表情却很是一本正经,眉目清冷如霜,道:「你会洗衣裳?若是这件又被水冲走了,你还有得穿么?」
洛婵的脸倏然就红到了脖子根。
三月中旬,清明才过,谷雨未至,天气一派晴好,处处生机勃勃,就连墙缝里都钻出了柔嫩的青草,草叶上挂着昨夜的雨水,含羞带怯地在风中摇曳,在地上拖出纤细的影子。
洛婵到底没能拗过迟长青,她原本是要跟着去的,但是河里涨了水,几乎要将老杏树下的那块青石淹没了,迟长青不许她靠近,洛婵只好站在桥边,远远地望着迟长青在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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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金钗 卷一 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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