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岸纵容:「小孩子,就随她开心吧。」
陆水横一眼瞟见苏皎皎拿了三条红丝绳串编的小鲤鱼,不由叫道:「小丫头买那么多都是送给谁的?」
苏皎皎笑眉笑眼地跳过来,一人一条地往人手里塞:「哥,陆大哥,沐大哥,给!」
沐柏突然得了礼物,一时竟脸红尴尬,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苏皎皎浑不在意,又兴高采烈看别的去了,沐柏偷偷觑了眼苏岸,苏岸也是笑意冲融浑不在意。
沐柏握着小鲤鱼的手紧了紧,做贼似地藏进袖子里。而苏皎皎正拿起一只玉环,眯着一只眼透着光看水头,一张脸在烟雨里灿若桃花。
午宴极尽精致清雅。
珠帘半卷,心字香烧,如诗如画的少男少女烹茶调琴。
待到上菜时,蟹粉狮子头盛在白玉碗,文思豆腐衬着荷叶盏,水晶虾饼连着雪如意,西湖莼菜雕着玛瑙鱼,一道道菜摆上来,或清淡或醇厚,一道道器皿配下来,或古朴或玲珑。
苏皎皎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艳无知,用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方式。
她半张着嘴看呆了
苏岸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顺手夹了箸菜放在她面前的小碟上。
苏皎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吃到嘴里,美味于味蕾上刹那绽放,她眸光一亮,发出一声餍足的低呼,转而又笑眯了眼仔细体会回味。
她吃东西的样子不算很合规矩,但却有种说不出的优雅迷人。她是明亮的、愉悦的,食物于她是欢盛香甜的,沐柏第一次觉得,原来有人竟可以将吃东西吃得这么让人跃跃欲试。
菜上齐了,却见「山外山」掌柜的又亲自送来一道。
陆水横一看,觑向了苏岸。
那是一道河豚。
无双的美味,致命的危险。
掌柜的行礼道:「甄五爷特命小店烹制此人间绝味,为沈王爷陆大人接风洗尘。」
苏岸笑纳道谢。
一旁的陆水横拿出一根银针来,说道:「河豚这东西还是得小心点。」
不等他试毒,苏岸已经用小勺舀了一口放进嘴里,他瞬息间的表情神色竟与苏皎皎如出一辙,说不出的享受洒脱。
同时陆水横手里的银针,变成了淡淡的黑灰色。
陆水横骇然欲发作。
苏岸按住他言笑如常:「河豚嘛,总会有点小毒,阿陆不必大惊小怪。」说完对掌柜的道:「烦请先生转告甄五爷,小王承蒙惠赐,河豚之美,倾绝天下。」
掌柜的一头冷汗,诺诺然行礼而退。
陆水横变色道:「你怎么样!沐柏赶快去请大夫!」
苏岸笑着阻止:「阿陆你别慌慌张张的,这菜虽有毒,却毒不致命,甄家送来的菜,哪敢明目张胆毒死我。」
陆水横就急了:「不死人就万事大吉?生不如死也是不死!」
苏岸却笑着又舀了口河豚来吃:「这河豚果然天下绝味,阿陆要不你也尝尝?」
陆水横瞠目结舌,像是见到了鬼。
苏岸边吃边薄责:「就你这胆子,也敢出来办案。」
陆水横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当年这厮西征夷秦,最后关头就是凭着一剂灭绝天良的软骨散,将夷秦举族屠戮,赶尽杀绝。
据说那软骨散是他用计诳来的,难道,他还吃了什么百毒不侵的剧毒珍宝,抑或是这么多年这厮藏身市井还在潜心钻研医药?
苏岸的淡定吃态深深刺激了陆水横,他将河豚端过来,狠狠挖了两勺放进嘴里,对着外面大声吆喝:「给本大人来碗鳝丝面,龙须细面,宽汤、重青、重浇过桥!」
他们出来时雨霁云飞,半山斜阳。
陆水横懒洋洋歪在轿子里问苏岸:「是去我那儿,还是去衙门那儿?」
苏岸倚在青竹小轿里伸了伸脚:「行迹已露人已到,自然是去衙门。」
「那查账还是抓人?」
苏岸的面容如春云般舒缓柔和,他低笑道:「锦衣王沈重出面,自然是举起屠刀,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淮扬城一时风声鹤唳,道路以目。
锦衣王沈重初到淮扬,连夜也没过,就拘留了淮阳太守,抓了三名属官入狱,并在三日之后,以其刁钻严密的审讯手段,逼死一人,令两人招供。
然后整个东南官场,三郡十二县,被他传讯的传讯,软禁的软禁,抓捕的抓捕,用粗眼筛子整个水洗了一遍。
十五天有六个人自杀在狱中。
如此简单粗暴横冲直撞,令朝野哗然,短暂的沉默之后,弹劾的上书接二连三,接五连六,渐渐占了上书总数的十之八九。
弹劾的主题是,锦衣王沈重毫无证据,滥杀无辜屈打成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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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娶记 上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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