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动容,脱口问道:「返京这一路,你遇到不少麻烦吧?」
裴青临回身扫了扫后背,淡道:「遇到些麻烦,不过也没太出格。」他手指绕到背后,抚了抚自己的疤痕:「我已经用了最好的祛疤膏,不过即便如此,也得小半年才能完全消去。」
沈语迟颇是无语:「你一个大老爷们,那么在意伤疤干嘛?再说又没伤到脸上。」
裴青临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回身冲她戏谑一笑:「我知大娘子爱我美貌,固不敢在身上留下伤疤,怕大娘子哪天厌了我,另寻新欢。」
沈语迟给雷的不轻,嘀咕道:「搞得跟你没伤疤我就不烦你似的。」
裴青临又冲她一笑,笑的她汗毛直竖,他才笑悠悠地道:「好了,咱们安置了吧。」
沈语迟左右看看:「我睡哪个屋?」
裴青临似乎懒得回答这等没营养的问题,直接搂着她的腰,把她拖到了床上。
沈语迟也不敢乱动,就这么直挺挺地躺着。
裴青临瞧了她一眼,搭在她腰上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在她腰间挠了挠,声调慵懒:「这时候倒是装起正经来了。」
沈语迟怕痒,噗笑了一声,又板起脸:「我本来就正经。」
他却不想瞧她板着一张脸,干脆把她脑袋埋在自己怀里,手指在她发间来回穿梭,良久,满足地深吸了口气,终于能安安分分地合上眼。
沈语迟想到自己被人搞囚禁py这个状态,就怎么都睡不着,觉着自己像一块案板上的猪肉,任谁在这个状态心情都好不起来。
她皱眉看着裴青临,才发现他眼窝竟起了浅浅两弯青黛,可见这些日子睡的都不大安稳。
她能理解他的殚精竭虑步步为营,但对他假死之后抛下她走了的事儿始终难以释怀,毫不夸张地说,当时知道裴青临可能死了,她真的险些呕血昏迷。两人之间的信任已经产生了数道裂痕,至于他说曾给她写过书信说明这一切……她真的很想信他,但那封书信她从头到尾都没见着,实在是没法相信。
而且,他这一言不合就把她抓来关住的行事风格,也够让她难受的了。
沈语迟眼瞧着他睡了,正想挪开他的胳膊,随便找个榻几窝一晚,没想到裴青临搭在她腰间的手突然收紧,轻声道:「别动。」
他懒洋洋换了个姿势,脸埋在她颈窝:「我好些日子没有安眠过了。」她不在的时候,不理他的时候,他几乎不曾入睡。
沈语迟没力气跟他吵,默默地闭上眼了。
裴青临也没睁开眼,只是手指勾住她的一缕长发把玩着。
哪怕想方设法地把她调回帝都,他还是能觉察到两人渐行渐远——从他提亲,她就想逃到江南就可以看出来,而这是他绝不能忍的。
现下她如他所愿的待在他身边,他心头的焦虑和惶惑却只增不减。
他慢慢睁开眼,发现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她竟已沉沉睡了过去,他怔了下,不禁失笑,在她额上亲了亲,陪着她一道进入梦乡。
大概因为是她姨妈到了的缘故,裴青临也没有什么逾越之举,他还特地推了不少事,陪着她在这处院子里慢慢闲逛,仿佛她不是被他强行带到这儿的,只是来此处做客一般。
饶是沈语迟没啥心情,也不得不承认他这别院修的极雅致,一草一木皆是美景,这样的园子可不光是建造能建造出来的,非得认真下十几二十年的功夫,这才能把园子的景致一点点养起来。
她在公府呆久了,鉴赏能力也提高了不少,随意赞了句:「这园子修的真不错,尤其是这方湖泊,颇具灵气,生机勃勃,不似寻常府邸里的湖泊,跟一滩死水似的。」
裴青临一直神色淡淡的,见她喜欢,才露出今天头一个笑容:「这园子本是母亲的陪嫁,圣上登基之后就一直照管着,等我回来,他又把整个园子交给了我,自己的人一个不剩,都退了出去。」
沈语迟再次感慨:「皇上对你可真好。」居然连个耳目也不留,也难怪她被关在这儿的事儿没人发现,原来这儿早就被裴青临看的跟铁桶似的,看着松散,其实每一处都被他安排了人手,她就是想跑都不能够……她心里既感慨又郁闷。
裴青临不置可否地一笑,伸手点了点这处湖泊:「母后在世的时候,就极喜欢这处湖,它是引外面山间的活水修建的,直通园外,本就是活水,所以瞧着才有几分生机。」
沈语迟听说这湖泊直通园外,心里一动,想着裴青临总不能把湖底下也安排人手看着吧?她又打量这小湖几眼,不敢被裴青临看出破绽,她这才收回目光。
虽然裴青临待她不错,目前也没有兽性大发,但是谁乐意被人关起来啊!哪怕是在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那也跟跟坐牢似的!她又没犯错,却要享受囚犯待遇,心里能舒坦才怪了!偏偏她还不敢问裴青临打算关他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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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撩妻 卷三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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