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不喜……」裴青临也跟着啜了口茶:「但大娘子喜欢,我也愿意跟着多喜欢一些。」
沈语迟一边觉着,先生也太会说话啦,一边又暗搓搓地觉着他怎么越看越像坏蛋呢!
哎,真是太纠结啦!
经过三天两夜的抢险施工,泰山山道终于被重修好了,太子的一行人马也终于得以平安脱险,虽狼狈了些,到底性命无虞。
不过,也就是个脱险了,颜面什么的事甭想了。裴青临这一手玩的高明,太子主要是上山封禅的,但他才一上山,神坛和山道就齐齐塌了,这未免也太巧了些,底下人纵使明面上不说,背地里也得议论几句,是不是太子无德,引得上天发怒,这才降下神罚的。
太子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招致非议,心下好不愤恨,他心里明知道是前太子搞的鬼,却不能直说,气的差点把曹国公杀了泄愤。
曹国公也不是省油的灯,抢在他发作之前发作了,当即除下冠帽跪下陈情,为了表忠心,他又是指天为誓又是以头撞地,闹去了半条老命。他如今虽权柄旁落,但在朝中素有令名,他这么下跪自戕的折腾一番,其他朝臣也跟着跪下求情了。
闹的太子不但不能把他如何,还得叫来太医好生医治他。真是再憋屈没有了!
太子被解救出来之后,也无颜再提封禅之事,率领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太子一回总督府就自闭了,把自己闷在屋里不出来,吴太子妃也是个没眼力价的,这时候拎着汤盏过去劝慰:「您别太挂心了,我看正是天神庇佑,这回山道和神坛都塌了,您才能安然无恙。」
这劝人的话实在不高明,太子淡淡瞥她一眼:「太子妃有事?」
吴太子妃笑笑,面上显出几分忧虑:「沈妹妹前些日子被惊马所伤,这些天一直没好全,常常惊悸梦魇,妾是想着,您若无事,多去陪陪沈妹妹才好。」
惊马那事儿是她一手策划的,要是沈霓君死了还好说,但她如今安然无恙,吴太子妃心里自然忐忑,这才来探一探太子的态度。
太子压根没心思管这些事儿:「孤近来事忙,你帮着请太医诊治,叮嘱她按时吃药也就是了。」
吴太子妃心里一松,面上的笑这才有几分真意:「这是妾分内的事。」
沈霓君到底跟了太子几年,太子对她还是有些挂念的,既太子妃提起,他难免要问一句:「救下侧妃的人,可都封赏了?」
吴太子妃笑的有些不自在,却还得实话实说:「旁的护卫倒也好赏,不过这回沈妹妹能得救,多亏了她娘家大妹妹,妾斟酌许久,就是不知该赏沈大姑娘些什么。」
太子沉吟片刻,提笔写了一串:「就按照这个准备吧。」他顿了一下,又道:「罢了,孤亲自准备吧。」
他不光备了礼,他还下了道旨意,让沈语迟过来一趟。
倘他只是命人传个话,沈语迟倒还可以装病推拒,但他这般堂而皇之的下旨,沈语迟纵然再不愿,也得进总督府去见他。而且这旨意下的突然,沈家连个应对都没有。
沈南念面色亦是不大好看,不过也不慌乱:「你先去,我想想办法。」
沈语迟心里稍定,坐上马车一路进了总督府。
这里她早便来熟了的,沈语迟摆出板正脸来,随着内侍进了正屋。
太子正在细细煮着一炉好茶,见她来了也没有停手,只以眼神示意她坐下。
沈语迟扫了一圈,见屋里就一方榻几,两把放在上首的太师椅,这三个地方她是万万不敢坐的,她束手垂头不语。
太子笑一笑,内侍这才给她搬了把小杌子来,沈语迟这才肯坐下。
太子点好了一盏茶,亲手递给她:「语迟尝尝我点的茶,不知比之你的乳茶又如何?」
沈语迟强笑了下,伸手小心接过,浅浅尝了一口:「殿下点的茶,果非凡品,我那不过是小巧而已,怎敢和殿下相较?」
其实太子点的茶,是标准的古方茶,加了葱姜盐桂等物,她着实喝不习惯,但生活所迫,彩虹屁是不得不吹的……
太子或许不若裴青临那般心机深重,但瞧她还是很容易的,笑一笑:「这茶你只饮了一口,便不再碰它,可见这话不是真心的了。」
沈语迟赔笑:「您亲手点的茶,我自然得细品,总不好牛饮。」
太子又笑笑:「语迟今年多大了?」
沈语迟恭敬道:「虚岁十七,今年正好十六。」
太子问她:「可行了及笄礼?许了人家吗?」
沈语迟心里一突,她理了理思绪,咬咬牙给自己抹黑:「前头许过两个,也是臣女天生命硬吧,头一个楚家郎君被臣女克死了,后一个江家县令,本来前程大好的青年,跟臣女定亲之后也倒了霉,出了一摊事。家里兄长去道观给臣女算过一卦,说我的命格颇为殊异,谁娶了我,很容易受到妨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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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撩妻 卷三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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