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几年不见,但在他的印象里,裴青临是个极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的主儿。今儿还真稀奇了……他不禁多看了无辜躺枪的沈语迟一眼。
裴青临已把人打横抱了:「今日有事,改日再来寻你。」
观主知道自己躲不过去,无奈地笑着应了。
沈语迟是被活活颠醒的。
她闭着眼睛缓了会儿,才想起方才发生了什么,她……好像目睹了裴青临商谈秘事和杀人的现场,然后还被裴青临打昏了过去……那她现在在哪?裴青临为什么没立即杀了她?
她想起这一切,越发不敢睁开眼睛,忙把眼皮子合的死紧。
一把声音紧贴着她的耳廓送了进来,他还轻笑了声,淡淡嘲弄:「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沈语迟怕裴青临故意诈她,更闭上了眼不敢吭声——直到三根冰凉的手指搭上自己的脖颈,轻轻摩挲。
她一瞬间以为自己要被他掐死,忙睁开了眼,入目果然是裴青临那张美到令人叹息的脸。
裴青临仍旧保持着贴在她耳边的姿势,勾了勾唇,轻声问:「大娘子,偷听别人说话,好玩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仍没有从她颈上离开,食指在动脉的位置来回滑动,感受着她急促的心跳。
沈语迟吞了口口水:「我不是故意的……」她不等裴青临再开口,语调飞快地解释:「我方才下马车的时候看见楚淇鬼鬼祟祟地和观中的一个道士说话,接着那个道士领着他去了静室,我看他仿佛在图谋什么,就跟着他一并过去了,并非故意要偷听你……你那什么……」
她急忙道:「再说我也没听见啥!我完全是跟着楚淇才去了静室,完全是一片好心!」
裴青临侧头,似乎在认真提,等她说完了才笑问:「那你为何不在我进静室之后就立即提醒我?」
沈语迟语塞,她,她当时看裴青临和那观主似乎有故事的样子,就没急着喊人!在原书里,裴青临只是个颇有谋略低调神秘的女子,如今看来,他的背景也绝不简单呐。早知道她就不八卦了!
他一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可是看见我和观主似乎是旧识,就起了窥探之心?」
沈语迟被他一语道出心中所想,瞳孔一缩。他笑笑:「别瞒着我,我能瞧出来。」
她干脆破罐破摔:「你想如何处置我?」他要是真想杀人灭口,应该没必要跟她说这么多吧?难道……有活路?
裴青临一眼瞧出她心思:「放心,我不会杀你。」他又侧头笑了笑,似乎想到什么极有趣的事:「有更好的法子,让你不能把今日的事透露出半个字。」
沈语迟看见他的表情都觉得心里发毛,她也不敢再问,勉强要坐正,却牵动了背后的伤势,疼的一咧嘴。
他伸手搭上她后背:「哪里疼?」他又顿了下:「我方才检查过你的伤势,无甚大碍。」
沈语迟想到方才挨那一下狠的:「我谢谢你。」他刚要说不必,就听她下一句:「没弄死我。」
裴青临:「……」
她听说他还帮自己检查了伤势,真不似要杀她的样子,心下稍松,这才瞧出两人在一辆正在行驶的简陋马车上。她抿了抿唇:「你到底想干什么?」
裴青临竖指于唇边:「嘘——」他慢慢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沈语迟也没什么说话的心情,忍着后背的胀痛,闷头不语。
幸好裴青临也没让她等多久,过了会儿,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他率先下了马车。
沈语迟看着空荡荡的车厢,犹豫着能不能跳车跑,裴青临却好像能看透她心思一般,他在外撩起了车帘,向她伸出手:「下来吧,大娘子。」
她一阵无语,硬着头皮把自己的手放在裴青临的手里。
他的手修长白洁,比寻常人足足长了一截,好看的要命,可手指上却有薄薄的茧子,十分有力道,稍一用力就把她稳稳拉下了马车。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沈语迟适应了一下昏暗的光线,才看清两人身处在层峦叠嶂的山林里,周遭都是高大繁盛的树木,层层叠叠将天空遮的密不透风,她环顾四周,就见不远处还有座不大的林中宅院。
这地方是甭想跑了,沈语迟沮丧地垂下头,没注意自己的手还被他牵着。
裴青临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转头看了看车夫。一直沉默的车夫终于开口:「人就在里面,您进去就能看见。」
裴青临拉着她走进小宅,这宅子格局也甚为简单,穿过天井就是正屋,她心下还在纳罕,往屋里一看却愣住了。
屋里齐齐站着两排打扮统一的护卫,看样子应该是裴青临的手下人,最让她惊恐的是,楚淇被绑紧了扔在屋子当中,双眼双耳显然被利器所伤,往外汩汩冒着血,双臂以不可思议角度弯折,要不是胸膛还有微弱起伏,她准以为他已经死了。
裴青临就站在她身边,语气平淡:「守住秘密的最好方式,绝非杀人灭口,而是把这个秘密……」他低下头看着她,淡淡道:「变成两人共同的秘密。」
沈语迟还没领悟这句话的意思,手里就被塞了个冰凉的东西,她低头一看,是把匕首。
他缓缓道:「杀了他。」
她睁大眼睛:「为,为什么?」她问完就反应过来,她若杀了楚淇,她和裴青临都算是案犯了,她确实不敢也不能把今天的事儿泄露半个字出去,这确实是极好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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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撩妻 卷一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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