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手背上压了两根微凉的手指,她愣了下,抬眼看向裴青临。
裴青临玉雕一般的手指稳稳压住她的手背:「大娘子,你还没调弦。」
沈语迟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却已经倾身折腰,细细地帮她调弄起琴弦来。
她心不在焉地扯了扯嘴角:「多谢先生。」
「不客气。」裴青临漫不经心应了声,稍稍侧头,若有似无地睇着她,寒潭一般的眸子带了揶揄,他轻声道:「我以为,能和楚郎君定亲,大娘子会很高兴呢。」
两人之间大概有一尺之距,已经算离得很近了,他一开口说话,一缕温热的气息便送到她的耳垂边。
沈语迟耳朵敏感地动了下,她听出他语调里淡淡的讥诮,可见还是计较原身找人对他施暴的事。她不轻不重地顶回来:「我再倾慕楚郎君又有何用?他一颗心可全在先生身上啊。」
裴青临表情淡了下来。
沈语迟有点后悔没事招惹他,生硬地转了话题:「先生今儿涂的口脂不错,色若蔻丹,衬的你气色极好。」
裴青临面色更淡:「我没涂口脂。」
沈语迟:「……」她幽幽问:「先生别是小日子来了吧?」怎么这么难伺候。
由于她说话实在太能踩雷,裴青临表情彻底冷了下来,这回连装都懒得装一下,直接转身走了。
沈语迟:「……」
心不在焉地挨到下课,沈语迟心事重重地出了教室,还没走回自己小院,又被一管事拦住了:「大娘子,公爷和夫人请您去正厅一趟。」
沈语迟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一言不发地跟着管事走了。
让她诧异的是,正堂里不光沈正德和楚姜在,裴青临竟也在一畔安静坐着,沈正德难得对她和颜悦色一回,唤她到身边:「今儿楚家人派人来了,送来的宫花你可喜欢?」
沈语迟扯了扯嘴角:「还成。」
沈正德只当她是害羞,也没计较她敷衍的态度,捋须笑了笑:「楚家昨日派人来提了你的亲事,为父和你母亲昨晚商议一番,把过定的日子定在了下月初八,你这下可满意了吧?以后再不能惹是生非了。」按照父母之命的标准,沈正德本可以不跟她说,但想着她一直倾慕楚淇,还为此屡次折辱裴青临,所以特地说了让她安分下来。
沈语迟:「……欢喜……」个屁。
她知道这时候拒绝也没用,到时候挨一顿揍不说,沈正德捆也得把她捆上花轿,所以压根没提,之后再好生琢磨琢磨这事。
沈正德满意地点头,楚姜也放下心来,她掩唇一笑:「你和阿淇投缘,婚后若能过得好,咱们做长辈的也放心了。」她又含笑道:「五日之后是楚家老太爷六十整寿,寻常过寿咱们不去也罢了,这回必得去的,楚夫人想借机瞧瞧你,你到时候可得装扮的精神些。」
沈正德沉吟道:「只是你这性子,我实在不大放心,也怪我平时没约束你……哎。」他转头瞧着裴青临,拱了拱手:「劳烦先生这几天多教导她些规矩礼数,届时别出什么岔子才好。」他对这个女儿失望透顶,平素也懒得管,但这要定亲的当口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才是。
裴青临侧身避开,还了一礼:「我自当倾囊相授。」
沈正德便不再多说什么,正要让沈语迟退下,想了想又道:「哦对了,大后日你大哥要回来,这次寿宴他和你嫂嫂也会参加,你嫂嫂已有了四月身孕,你趁着机会和你兄嫂多聚聚,日后能聚的机会只怕不多。」他虽然不喜长女,但对原配所出,老成稳重的嫡长子还是器重的。
楚姜五指微微收紧,眼底掠过一丝阴翳。
沈语迟仔细回忆,原身和长兄一母同胞,生母死了之后更是相依为命,情分极深,只不过受了楚姜的挑拨,两人这才疏远了。若有机会,她也挺想和这位大哥修补关系的,于是点头应下。
沈正德这才满意,挥手让她退下。
楚淇那种货色,沈语迟就是再穿越一百次也看不上,如今当务之急是怎么退了这门亲事。
她一路心神不宁地回了自己住的院子,就见院里几个粗使丫鬟正在洒扫收拾,一个小丫鬟手捧着方颇名贵的红木匣子,看样子是打算扔了。
沈语迟看那盒子精巧,随口问了句:「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小丫鬟恭敬回话:「回娘子,这是您许久不用的香料,如今受了潮用不成了,奴正打算扔了新换一批。」
原身不精于打扮,确实不喜欢用香,沈语迟对香料亦无研究,随意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不爱用这些……」
她说着说着突然顿了下,脑子里极快地闪过一道灵光,香料……
她嘴唇轻轻动了几下,书里不起眼的地方似乎提过这么一句,楚淇的母亲楚夫人对一种名唤‘伽南’的香料过敏,稍微多闻几下就会头晕眼花许久,只不过这香料极为名贵,若非王孙贵胄世家大族,寻常人一生都接触不到,压根没有过敏的机会。
楚夫人也是后来一次极偶然的机会才知道自己对‘伽南’过敏,之前甚至根本不知道。沈语迟对楚家这个pua天团毫无好感,对让楚夫人头晕一会儿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只要控制好用量,这香料倒是极好用来做文章。
她双眼慢慢亮起来,穿好衣服,拿上银子,径直往府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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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撩妻 卷一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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