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临眼瞧着她因为尴尬双颊浮起一层薄红,心下倒生出两分兴味。他温声细语地把她的话重复一遍:「等着我回来上课?大娘子往日不是最不喜上我的课吗?」
沈语迟面皮更热,深吸了口气,呵呵两声:「我突然又喜欢上了,有问题吗?」
裴青临眯起眼,掩嘴咳了几声,无奈道:「只可惜我身上伤的颇重,只怕这几日没法给娘子授课。」
话说的极温雅,但内里的意思也十分明显——他不接受沈语迟的道歉。
他不接受道歉=沈正德那边过不去=沈语迟最近都没饭吃了。
沈语迟很快推导出这么个公式,脸上露出悻悻之色,她也没法逼裴青临强行接受她的道歉,不然他一状告到沈正德那里,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
她重重一拍桌:「真有你的啊,你好自为之!」
她一边撂狠话一边从桌上的果盘里揪了一串葡萄并两个油炸果子,愤愤地塞在嘴里,怒气冲冲地走了。
裴青临:「……」
这算是干最没出息的事,撂最狠的话?
待她走远了,家仆才小心走过来,轻声道:「主上,沈语迟今日怎么有点……奇怪?」
奇怪的何止一点,特特送伤药来又挤兑了心上人楚淇,这两件事已是稀奇,竟还向他低头道歉,真如换了个人一般。
裴青临目光又落在那乌木匣子上,静默不语,良久才道:「跟上她,听听她都说了什么。」对待反常之事,总得小心着些。
家仆知道自家主上谨慎,问也不问,轻轻点了点头,身影就如鬼魅一般窜了出去。
沈语迟不是那等别人不给饭吃就真把自己饿死的死脑筋,反正身上有银子,她出了裴青临住的小院就寻了个卖小吃的馆子进去了。
她先命人上了碗鹌鹑馉饳儿,摇影就站在她身后服侍,只是一直心不在焉,险些烫了自己的手。
沈语迟吹了吹汤碗,瞥了摇影一眼:「你怎么了?」
摇影终是忍不住,轻声道:「您今日怎么会当着那狐媚子的面用药?」当时瞧见沈语迟自己用药,她吓得心脏都快停了,生怕事情败露,可为什么沈语迟用了却毫发无损!
沈语迟自然知道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她只做不知,乐呵呵地拍了拍摇影的肩:「你办事果然可靠,这药好用的很。」
摇影可不信沈语迟有这等脑子能觉察出药有问题,并且悄然无声地把药掉了包,只得苦思冥想到底哪里出了纰漏。她边苦思冥想,边小心探问:「您寻常不是最瞧不上那狐媚子的吗?今儿怎么向她说起自己的不是来?」
沈语迟当然不能跟她说真正原因,她又喝了口汤,优哉游哉地敷衍:「一码归一码,我觉着昨日做的事儿是有些过了,赔一句不是也算应当。」
她数出碎银撂在桌上:「吃饱了,走吧。」
「她真是这么说?」
裴青临靠在躺椅上,一手执书,若有所思地发问。
家仆擦了擦额上的汗:「奴亲耳听见的,凭沈家那些下人的身手也发现不了奴,所以这话应当不会作假,她是真觉得有些对不起您……」家仆说着说着也纳闷:「沈语迟怎么就转了性呢?」
裴青临摩挲着手里的书卷,忽勾唇一笑:「这倒有些意思了。」
家仆愣了下:「那要不要奴再跟着她?」
裴青临掩唇打了个哈欠,风仪优雅:「不必特意,随手解闷倒罢了。」
沈语迟回家之后,沈正德还特意问了下裴青临的情况,他又听说了沈语迟糊楚淇一脸药的事儿,也没问楚淇为什么跑裴青临院子里,二话不说就给沈语迟吃了一通挂落,她被训到天黑才终于能脱身。
她心烦的不行,一个时辰起了好几回夜,摇影忙取了一把造型精致的八角玲珑宫灯给她照路。
摇影边给她梳着打灯,边含笑问道:「您看看这盏宫灯。」
沈语迟正琢磨怎么才能让裴青临接受道歉,闻言心不在焉地道:「宫灯怎么了?」她扫了一眼过去,这宫灯八角都点缀了璎珞,样子十分别致。
摇影有些惊讶:「这可是您最喜欢的宫灯啊,今年元宵节,楚家夫人和郎君特特从宫里的工匠大师那里求了这盏宫灯给您,您爱不释手,隔三差五就要把玩的。」
她抿唇一笑:「您真是好福气,楚家夫人极是喜欢您,楚郎君纵然一时糊涂,心始终也是向着您的。」
沈语迟面色逐渐变冷。
本来原身对楚淇也就还好,但架不住这些侍女给她轮流洗脑,天天灌输楚淇多么好,对她多么上心,再隐晦地告诉她,她有多少毛病,多少问题,能嫁给楚淇简直是祖坟上冒青烟,愣是把原身洗成了恋爱脑,原身原本只是个脾气不太好的小姑娘,结果硬是被逼成了多疑自卑暴躁张狂的神经病。
要说这个洗脑法还真有点像pua,楚淇和楚姜倒是能耐。但仔细想想,沈家如今虽然有败落之态,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底是权爵人家,楚淇一个普通官宦子弟想娶公府长女,讨好献媚不是很正常吗?可一到这些人嘴里,竟成了天大的恩德一般。
沈语迟越发不想留下这个吃里扒外的摇影,只是一时寻不到合适的由头。
她皱了皱眉,转向摇影:「你帮我去厨房端碗热汤来,我先回去了。」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公子撩妻 卷一 第6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