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有些心慌,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转头质问元颖:「三皇弟,你告诉为兄,那七头猎物到底是你拖来的还是自己带人猎杀的?」
元颖似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没想到他一心巴结的元阆居然会调转方向来问他。
「二皇兄,你怎么可以听到别人的一面之词就来质问弟弟?弟弟待皇兄一向恭敬有加,时时事事都想着皇兄,皇兄难道就不相信弟弟吗?」
元阆嘴里发苦——兄弟我倒是想相信你,可你也得拿出有力的证据啊!
元颖原本就不是个有急智的人,更何况他笃定了唐瑛除了说几句之外,拿不出更有力的证据,更是虚张声势道:「若是父皇不相信,不如移驾广场,亲自去瞧一眼,那些野猪身上所中之箭,全是儿臣身边护卫所用的箭,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就敢诬陷儿臣!」
他听着「唐瑛」这名字有些耳熟,但由于二皇子真假唐小姐的保密工作做的十分到位,就连他也被蒙在鼓里,一时竟也没有与唐尧的女儿联系在一起,还使劲回想眼前姑娘的来历,发现记忆一片空白,着实想不起来。
南齐帝看看天色,也快到开宴的时刻了,若不能及时解决,传出去给各地藩王们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个笑话,当下起身:「那就过去瞧瞧吧。」出来见到外面候见的傅琛,便道:「傅卿也一起过来吧。」
傅琛行了个礼,余光扫了一眼唐瑛,见她似乎有些意外自己的出现,当着南齐帝的面也不好说什么,便沉默的跟在帝妃皇子身后,一起前往猎宫前面的广场。
广场之上,此刻正有人紧张的码着柴垛,猎宫的晚宴不同于皇城的宫宴,还要在外面燃起巨大的篝火,更有巡守的军士们在几十堆猎物旁边来回走动,就是为了防止出现偷拿他人猎物之事发生,等开宴之后南齐帝一声令下,便有人亲自来清点猎物,当场赐下彩头。
见到南齐帝带着两名皇子过来,顿时跪倒了一大片。
猎宫前面巨大的广场之上,猎物堆垛有大有小。
唐瑛指路前面最大的一堆猎物:「陛下,臣女与同僚所猎的野猪便在那一堆里。」还故作惊异:「臣女真不知道这些全是三殿下所猎。」
言下之意,三殿下您就算是不拖别人的猎物来充数,其实也是成绩斐然啊。
二皇子:「……豆_豆_网。」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万皇贵妃还当元颖要跟元阆争今日冬猎第一,不过碍于此事还未有定论,但看向他的眼神已经不善。
都到了这一步,三皇子只能咬死不认:「父皇,那是儿臣所猎,其余是皇兄带人所猎。」
唐瑛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三殿下拖着臣女跟同僚所猎给二殿下充数啊,真是兄友弟恭,令人钦佩。」
二皇子细品,心中更不是滋味。
她分明就是在嘲笑自己沽名钓誉,伙同三皇子一起拿别人的猎物来凑数,就算是他现在站出来说自己毫不知情,恐怕也难逃干系。
早有侍候的宫人搬来了椅子,南齐帝就势落座,急召四皇子与禁骑司凤部几人,连同三皇子身边的一干护卫前来,众人很快便齐聚广场,听候皇帝陛下的审问。
四皇子元鉴的证词听着总有点可怜:「父皇明鉴,儿子是头一次参加冬猎,骑术与箭术都不大好,也无人愿意跟儿臣结伴,儿臣一个人打马在林中走,哪知道越走越偏,迎头撞上一群野猪,只当自己再也见不到父皇了,没想到遇见了禁骑司的人,是他们救了儿臣。尤其张瑛箭术出众,上来就射中了三头野猪。」
堂堂皇子,身边竟然连一名侍卫都没有,对比二皇子与三皇子出行前呼后拥,还真是天差地别。
其余五名凤部儿郎都纷纷作证,给出的理由也是无懈可击:「小的们奉命巡逻,职责所在,若非事出紧急救人,不可能射杀猎物,故而救了四殿下之后,见殿下独自一人,恐再遇危险,便请殿下与小的们一起走了。」
三皇子元颖见禁骑司的都是硬骨头咬不动,便把矛头指向了元鉴:「四皇弟真是说笑了,大家都带着侍卫,怎么就你一个人在林子里乱钻?难道你没有侍卫?还要编造什么禁骑司的人救你的谎言来抢我的猎物!」
皇子分府,按例自然会有一套班底跟着,从侍卫到管家,婆子丫环长史都配齐了的,但偏偏四皇子出宫开府之时,还是个冷灶头,无人来烧,不说分到府里的奴仆觉得跟着他没前途,往后一辈子没有指望不说,碰上别的皇子府里的下人也要矮人一头,便是应该配备的侍卫都无人愿意前来。
元鉴早都看开了,侍卫可不比洒扫仆人,只要能干活。保护他的侍卫首要的是忠心,他既没有号召力让别人效忠,又何必耽误别人的前程,最后离宫开府的时候,身边也就两个从小跟到大的小宦官算是心腹。
金殿求死之后,户部与工部的人心中有愧,倒是迅速派人修缮了府邸,把没完工的地方都加紧做完了,但也仅此而已,侍卫却依旧不见有人分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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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牵绊 卷二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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