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时度势如唐瑛,当即不再辩解:「大人我错了!大人您消消气!」
傅琛轻点了下她挺俏的鼻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心满意足的负手而去,在无人瞧见的地方唇角弯弯,得意的几乎笑出声,独留下唐瑛面对着自己手里一对绿汪汪的镯子发呆。
——总觉得哪里不对。
禁骑司内狱里,春娘急召姚娘过来。
「你知不知道,引兰是馨娘的人?」
姚娘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靠在椅子上就要昏昏睡过去:「引兰是哪个?」
「引兰就是鸳鸯楼的女子,前几日傅大人封楼抓回来的。我问你,我知不知道鸳鸯楼与馨娘大有关系?」
姚娘睁开眼睛,大奇:「春娘,你我心里都清楚,咱们从来都不是主子最倚重的那个人,馨娘才是。主子不愿意让你知道的事儿,凭什么你觉得会愿意让我知道?」
春娘见她要生气,忙解释:「我就是一时慌乱才找你过来的。怎么办?傅琛这小子进禁骑司的日子不及你我,应该也不知其中曲折,竟然把主子的人抓了来,现在怎么给主子交待?」
「交待什么?」姚娘霍的站了起来,眉目之间厉色宛然,还从来没见过她如此吓人:「春娘你搞搞清楚,你现在掌着内狱,吃的是皇家的饭,拿的是陛下的俸禄,要效忠的也是皇帝陛下,还记着八百年前的主子呢?我且问你,若是陛下与大长公主之间立场不同,你站哪一边?」
春娘矛盾之极:「你容我想想!」
「想什么想?」姚娘顿时破口大骂:「这事容不得你想!禁骑司是陛下的禁骑司,可不是大长公主的禁骑司。做主子的最忌讳下面人左右摇摆,禁骑司没有裁撤一天,你我就是陛下的人,就要当好一天的差,别整天恋着旧主,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春娘被她一顿臭骂,宛如醍醐灌顶,总算开了窍:「你说的也对,若是我偏向大长公主,在这禁骑司恐怕也待不住了。」她掩住满脸苦涩,说:「不提这件事,我叫你来是为着旁的事儿。你可知道傅琛为何要封鸳鸯楼?」
姚娘心中隐约有个猜测:「可是……与那南越世子丢的东西有关?」
春娘:「你可知南越世子丢的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同心球。」仿佛怕她还不明白,春娘一字一顿:「七层的百花纹同心球!」
姚娘脸上的血色顿时退了个干干净净,她扶着椅背差点晕过去。
「就是当年馨娘与你感情好的时候,亲手替你雕刻的那一只。」
大长公主当年手下最得力的大丫环分别是春娘、姚娘、芸娘,还有一个默默无闻的馨娘。
馨娘擅调香制药,模样长的十分普通,丢在人堆里找不到的那种,站在大长公主身后就是个低眉顺眼的奴才模样。然而老天很少把所有的幸运都堆到一个人身上,没有给她过人的容貌,却给了她灵巧的双手与聪慧的大脑。
春娘与姚娘在禁骑司大放异彩的时候,芸娘留在大长公主府操持打理内务,唯有馨娘就跟个若有若无的奴才一般,很少出现在人前,就连刘重也只是升任镇抚使之后,从傅琛口里听来一鳞半爪。
馨娘对大长公主死心塌地,年轻的时候与姚娘关系最为要好,却在姚娘从南越回来之后,两人产生了分歧。从那之后姚娘放浪形骸,两人渐行渐远,直至无话可说。
这么多年以来,姚娘平日都没个正形,唯独今日总算有点人样了。
她扶着椅背站了好一会儿,平复呼吸,才把心头那口气给顺下去,沉声问:「你是说同心球是个叫引兰的丫头偷的?」
「那丫头没有承认,还栽赃给了叫雪莲的丫头。」春娘刑讯是一把好手:「据说南越世子头一晚去了鸳鸯楼,就是宿在引兰那里,引兰见到了同心球,但她没有动手;次日宿在了雪莲处,但雪莲好赌又好酒,跟南越世子厮混了一夜,她说自己喝的酩酊大醉,次日醒来就不见世子,也不见世子有遗留下来的东西。」
她道:「我后来专门去跟世子打听他那两日的行踪,听说他离开鸳鸯楼的时候,也没注意到荷包,半道上还遇到了耍百戏的摊子,在人堆里挤来挤去,还扔了一堆碎银子才回去,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我本来也不能确定东西就是在鸳鸯楼丢的。」
南越世子跟着沈侯爷玩乐,便如伯牙遇到子期,当真是千古的知音,都快乐不思蜀了,春娘戴着帷帽以禁骑司的名义前去找他,赵世子便说起引兰与雪莲房里都有奇香,甚是醉人,若非鸳鸯楼被封,他都准备多跑几趟的。
春娘审讯雪莲之时,无论是她与丫环却异口同声否认她房里点着熏香。
原来雪莲性情爽朗,又不爱调花弄脂,房里倒是时常放些水果借味儿,从未弄什么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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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牵绊 卷二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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