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兴致勃勃地跟皇帝大聊特聊:「教坊新排的舞好热闹,放眼望去一片大红。可是为新年宫宴备的?臣后悔过年没进宫了。」
皇帝眼底一片阴翳,摆了下手,屏退宫人。谢云苔浅怔,也不敢多留,与宫人们一并退了出去。殿门阖上,皇帝又问:「到底干什么去了?」
「唉……」苏衔懒洋洋地踱到御案前,伸手往怀中一探,取出本书来,「想着要办差,去御书房取地方志来一读。」
目光一落,皇帝的神情变得愈发不好:「要看什么不能让宫人去取?」
御书房旁人不能进,但只要皇帝点头,还是可以取书来读的,并不需他这样飞檐走壁地做贼。
苏衔扯了下嘴角,堆起浓烈而刻意的笑容:「实在是闲的。」
借机溜出去一趟罢了。
皇帝冷淡地睃着他,他的笑就那么一成不变地堆着,须臾,皇帝终于无可奈何地将视线落回了手头的奏折上:「滚回房去。」
「哎。」苏衔二话不说,提步走进寝殿。不多时,宫人们也都回到殿中,谢云苔进了寝殿,径直走向坐在床上读书的苏衔:「公子怎么样?受凉没有,可有什么不适?」
苏衔手里抓着把花生在吃,信手往口中又丢了两个:「没有,没事。」
「天还冷呢,公子别这样溜出去。」谢云苔抿一抿唇,轻声细语地劝他,「想看歌舞,可以让歌舞姬来的吧。」
苏衔想想,还是不拿偷书的实情吓唬她了,便说:「传来紫宸殿啊?那帮老匹夫知道了又得弹劾我,我现在没力气跟他们吵架。」
瞎说,都有力气自己飞去教坊了。
趁他低头看书,谢云苔大着胆子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向矮柜,去给他沏热茶。
而后的十余日,苏衔就都扎在书堆里。他看书极快,读完的书却不让人拿走,都堆在殿里。谢云苔每日晚上将他看完的一本本整理好摞在桌上,三两天桌上就放不下了,只好放在桌边的地上。
小半个月过去,桌边垒出了一面小墙。
月末,苏衔新伤初愈,御医道已无伤势复发的可能,只消再慢慢将养些时日便可。苏衔在宫中早已待不下去,当即请旨回府,皇帝点头应允,当日晚便有宫人来帮着谢云苔收拾东西——衣裳一类倒没多少,主要是苏衔昨日又去御书房挑了许多新书,还没来得及读,要一并带走。
翌日天明,三驾马车陆续行出宫门。头一驾中是人,后两驾中都是书和往年的奏章与信笺,苏衔点名要了一些出来,谢云苔也不清楚都是什么。
回到府中,一应行李自有小厮们出来搬,谢云苔随着苏衔往里走,迈过次进门,便看到苏婧在第三进门中张望。看见苏衔,她往外迈了一步又止住,好似犹豫要不要出来。
苏衔一笑:「阿婧?」
「爹爹!」苏婧即刻不再矜持,从门中飞扑出来,一袭嫩黄的衣裙飞扬,像只活泼的小黄雀。
她扑到苏衔腿上,苏衔弯腰一把将她跑起来,苏婧轻叫一声,旋即要挣脱:「不要抱我不要抱我!他们说爹爹受伤了!」
「嘁。」苏衔嗤之以鼻,抱着她走得大步流星,「受伤也能抱十个你。」
不多时三人就进了书房,苏衔虽有愈半个月不在,周穆也日日都让人将房中打扫得干净,一如离开时一般无二。苏衔抱着苏婧坐到书案前,苏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爹爹还走吗?」
苏衔:「不走了啊。」
「太好了!」苏婧舒气,抱住苏衔的胳膊安静了会儿,再开口声音有点酸酸的,「爹爹再去别的地方,带阿婧一起好不好?」
苏衔没多想,随意地「嗯」了声。谢云苔微觉不对,皱皱眉头,半蹲下身。
视线一触,她果然看到苏婧眼圈红红的。虽说该是因为想念,但谢云苔还是多问了一句:「阿婧,怎么啦?爹爹不在的时候,阿婧可有遇到不开心的事?」
话没说完,就见苏婧眼眶更红了一阵。她往苏衔怀里拱了拱,蹭掉眼泪,口中却说:「没有的。」
苏衔蹙眉,也追问:「怎么了?」
苏婧还是否认,但声音因为心虚压得更低:「没事的……」
不多时周穆回来了。他方才去了苏家那边,告知苏衔今日回府之事,两边毕竟明面上是一家人。苏衔看到周穆,就又问他怎么了,苏婧立刻回头,朝着周穆大喊:「没事情的!」
「阿婧别怕。」谢云苔伸手在她额上摸了摸,「不论好事坏事,都要让爹爹知道呀,家人之间不可以隐瞒的。」
这话果真奏效,苏婧一下子紧闭了口,秀眉微微锁起,小脸紧绷着缩在苏衔怀里。
周穆一声长叹:「那边的情形您也知道。陛下接您进宫养伤,让旁人瞧着像是伤势不轻,各自就都有了算盘。几个胆子大些的,第二日就上门讨过东西了,让我给赶了出去。后来又有几个小孩子溜了过来,抢了小小姐的东西。小小姐一时气急,动手打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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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夫人 上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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