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飞:「……」
「听我的。」苏衔的目光落在玉佩上,口吻缓缓,「容我想想再说。」
沈小飞深皱着眉头,看着他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答应了:「好吧……」又不放心地续道,「师兄可别自己冒什么险。」
「我有数。」苏衔颔首,思索着躺回床上。沈小飞与他最是熟悉,知道他这副样子就是要想事,也不多言,直接转身走了。
殿门关合的声音一响即止,苏衔心念微动,将那块玉举起来,放在眼前细看。
这东西出自皇长子之手,便说明那刺客也是皇长子的人?好像不无道理。
他才刚盯上玫妃的事情,玫妃也刚一病不起,就出现了。而且,这刺客还对他颇为了解。
从前因为机缘巧合,皇长子也知悉他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门声又一响,苏衔侧过头,看到谢云苔正进来,蹑手蹑脚的样子。
他慵懒地叫她:「谢云苔——」
「怎么啦……」她上前,置身天子殿前的紧张让她将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许多,像小猫在走路。
苏衔大刺刺地拍拍身边:「过来给爷暖床啊!」
谢云苔局促地低下头。
其实在家中的事被揭破后,她时时在提醒自己婚约已经不复存在,身为通房要服侍他是应当的。他也的的确确早已对她抱过了也亲过了,她对他这副死皮赖脸的样子已不像最初那样紧张。只是现在,还是不太好吧……
「这是紫宸殿呀。」谢云苔小小声地提醒他,「陛下一会儿下朝回来了怎么办?」
「你哪来的这么多要担心的事情?」他不悦,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把她拽到床上。
谢云苔只好躺下去,他立时扒过来,手脚并用将她搂住,像只八爪大章鱼。
她身形僵住,忍着他。忍了会儿觉得这样僵着好累,又开口:「公子会不会压到伤口……」
「不会。」苏衔皱了下眉。
谢云苔:「……」
他闭着眼,又说:「你未婚夫的案子,我知道怎么办了。」
谢云苔薄唇一抿:「不是。」
苏衔锁着眉抬眸看她,她轻轻道:「他不是奴婢的未婚夫了。」
「哦,我没记住他的名字,随口一说。」苏衔漫出笑意,旋即改口,「你父母的养子的案子,我知道怎么办了。」语中一顿,他径自续道,「那天刑部觉得百善孝为先,这样的恶事应当从重,当斩;但大理寺觉得律例中所言的‘忤逆’与此案不符,这人杀不得。要我看啊,折个中好了。」
谢云苔眨眨眼:「怎么折中呢?」
苏衔咧嘴,笑得实实在在:「阉了吧。」
「?!」谢云苔惊住,这个字也令人脸红。于是她滞了半晌,才双颊红扑扑地又说出话:「阉……阉了算什么刑罚呢。」
「就是宫刑啊。」苏衔啧声,「留他一命,处以宫刑,然后没入宫中为奴。省得他总心术不正,时时想借着姑娘家投机取巧往上爬,出了事又不肯善待。」
这样的人倘若考取功名入朝为官,他还得另费力气收拾掉。不如直接阉掉好了!
说完半晌,苏衔没听到回应。睁眼再看看,看到他的小通房脸更红了,比他哪次调戏她的时候都红。
「怎么了?」苏衔不解。
谢云苔匆匆摇头:「没什么。」说着就匆匆忙忙从他怀里挣了出去,翻身下床,「奴婢去给公子端早膳来。」而后就不由分说地逃了。
逃出紫宸殿让凉风一吹,双颊的热度才消散了些,脑子里胡乱设想的画面也渐渐消失,谢云苔深深吸了口气。
她刚才其实在想,阉掉是什么样子……
她和程颐实在太熟了,冷不丁地得知他身上要、要少掉一块肉,她就忍不住地好奇。
但其实,她连不少那一块是什么样都没真真正正地见过,想也只是彻头彻尾地胡想。除却想得自己面红耳赤,别无他用。
寝殿里,苏衔在她离开后半晌才将视线从门口收回。
嘁,小狗腿脸皮忒薄,他就抱她一会儿,至于这样吗?他都没敢凑得太近,生怕她察觉到他微妙的变化脸上撑不住,结果她还是跑了。
跑什么跑,等他伤养好,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洗干净扔上床,看她能跑到哪里去!
谢云苔在殿门口询问宫人去何处提膳,便有宦官领她去了御膳房。御膳房就在紫宸殿后,离得倒不远,只是现下时辰尚早,几样被给苏衔的药膳尚未妥当。谢云苔等了一刻,提着早膳回去时,入殿外殿之中坐了好几人在饮茶静等。
几人看着都年轻,较为年长的也不过与苏衔年纪相仿,年纪小些的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但哥哥衣着华贵。谢云苔猜想许是宫中皇子,不敢多言,随着领路的宦官一起溜着墙边直接去绕去寝殿,迈进殿门,便见另一刚进殿来的宦官正向苏衔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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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夫人 上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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