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府里借不到,我们再想别的法子不迟。」
她说罢,几个长辈都是又一阵沉默。
虽然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可四百多两银子实在不是个小数目。她要每个月都与府里借出这么多钱在,怎么听都不是易事。
可现下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苗氏不忍心女儿受苦,却也更没道理让故交为了自家的麻烦卖了宅子。思虑再三,只得道:「那你试试,如是不行及时告诉家里,莫要自己硬撑,这是家里的事。」
「嗯。」谢云苔点点头,「那我这就回府去,尽早四处问上一问。爹爹醒来您也别告诉他这些了,亦别提我回来过,免得他知道方才这些事又要徒增烦忧,耽误了养身。」
苗氏摇头:「也没有这么急,你在家多歇两日……」
「我心里也不踏实。」谢云苔道。不论能否借得到都要心里有个数她才能安心。
苗氏劝不住她,只好点头答应,又说让她等等,径自折回屋中,不多时取了个包袱出来。
谢云苔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有几块碎银,还有几件母亲一贯喜欢的首饰,大约是家里仅剩的值钱的东西了。
苗氏道:「你在府里总也有要使钱的地方,这你拿去,别太委屈了自己。」
谢云苔眼眶一热,顾及家里的情形并不想收,但终是没说出什么,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娘也别太担心我,爹还要您照顾。」
言毕她不再多留,谢了郑凡与宣氏一番便走了,她怕自己再多留哪怕一小会儿都会忍不住与母亲抱头痛哭。
意外来得突然,过去十几年里从未有过的凶恶突然杀到眼前,她不及反应便要与家人一起强撑。她以为这就是最难的了,却没想到老天爷还没看够她的笑话。
她反反复复地想、反反复复地想了不知多少次,仍旧不明白程颐为何会那样。
爹娘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怎么能那样对他们?
他与她那样柔情蜜意过,又怎能那样骗她……
他骗着她,又还要在去看望她时做出一往情深的样子,说什么与爹娘一起等她回来的鬼话。她不曾有过半分怀疑,还为他冒死在相爷面前争辩。
原来全都是不值得的呀。
谢云苔浑浑噩噩地一直走到了县口,她与府中车夫原本说定的是后天回府,车夫便在将她送回后就先行回去了,眼下她只好与县口的驿站寻了马车与车夫载她回京。
回到府中已是半夜,谢云苔生怕惊扰旁人,一路轻手轻脚。到了自己所住的院门前一瞧,却见旁边书房院中的灯还亮着,再一定睛,又见周穆正从书房里出来。
谢云苔略作忖度,咬一咬牙,提步向他走去。
与府里人借钱,她最先能想到的便是周穆了。他是管家,总比旁人更殷实一些,谢云苔这些日子与他也算熟络。
「穆叔。」谢云苔上前一唤,周穆一愣:「这么快就回来了?」
房中,苏衔手中狼毫一顿,眉心微锁,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
是,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知道谢云苔在与周穆说话,苏衔懒得运功细听,安心等到外面安静了,他一唤:「穆叔。」
周穆应声进屋,谢云苔怔了怔,也随进去。苏衔的视线在二人间一荡,翘着二郎腿倚在靠背上:「怎么了?」
「没什……」谢云苔下意识地想要隐瞒,然周穆直接开口:「她想问我借些钱,说是给父亲看病。」
苏衔随口:「借多少?」
周穆:「两千两。」
苏衔皱起眉头,谢云苔心虚地躲避他的目光,但他仍定定地看着她,俄而一声笑:「两千两?这是看病还是人已经死了要大修陵寝丧葬一条龙啊——」
「……」谢云苔死死低着头,不敢回话。
苏衔面色一厉:「给我说实话。」
谢云苔肩头一紧,腿上也打了个软,就地跪下去。
苏衔暗自啧嘴,自顾自抿茶,慢条斯理地又道:「说,不然这就绑了你卖去醉香楼。」
谢云苔不敢再犹豫,强定心神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与他说了。苏衔不动声色地一直盯着她,她一开始紧张得不知该将手往哪里放,后来不知不觉地摸到了裙带上,手指搓起了带子,搓出小小一个卷儿。白皙的手指因而变得有点泛红,和她泛红的眼圈一起晕染着她的委屈。
但等她说完,他还是鬼使神差地笑了声:「告诉过你了,你那未婚夫不是什么好人。」
语罢微滞,他也意识到了点自己的恶劣。定睛再度看她,她没吭声,低眉顺眼地跪在那里。
周穆询问道:「公子,您看着钱……借不借?」
苏衔咂了声:「我不管。」
又没同他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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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夫人 上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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