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远上前见礼:「思远见过林公公。」
林杏:「大掌柜别客气了,如今出了宫就别叫公公了,让人听去不好。」
张思远倒精明,立马道:「思远见过林公子。」
林杏点了点头:「 咱们去瞧瞧药库吧。」
张思远引着两人进了旁边的院子,叫看库的伙计开了锁,不免有些担忧的道:「咱们囤的药是不是太多了点儿,库里可都满了,这眼看着就开春了,若今年的新药下来,这些陈药可砸咱手里了。」
林杏抓了把黄连看了看成色,暗暗点头,张思成倒是行家,囤的都是最好的一等货,听见张思远的话,笑道:「放心吧,如今御药房的生药都从回春堂走,多少存货都出的去,之所以囤这些药就是怕今年的收成不好,雪大,易闹灾,这不管是旱是涝,都会影响新药的收成,估摸着,两年内再也见不着这么好成色的黄连了,尽管收,银子不够,我哪儿还有一些,先拿来使着,地儿不够,就赁个库房,不过,这些药得勤倒蹬,万万不可受潮,另外,也可多炮制一些常用的中成药,例如清温散,祛暑丹这类的。」
张思成点头:「我们家原是有成药作坊的,专门炮制成药,后冯家出了坏门,衙门寻借口封了,加上回春堂落在冯家手里,单留着成药作坊也没什么用,就关了,不过,几个手熟的伙计却仍在家里养着呢,家父临去前一再交代,只我们有口饭吃,就不能薄了那些伙计,我这儿正想着等回春堂调理顺了,便重开成药作坊呢,只是我张家历来是以生药起家,虽祖上出了几位神医,却并未承继下来,成药方子也遗留的不多。」
林杏看着他笑:「思成兄还真是守着金山要饭,孙大人可是太医院院正,御药房的御药,大都是孙大人经手研制出来的,孙大人跟令尊交情莫逆,两家更是世交,帮这点儿小忙还不容易,御药房的御药方子虽不能整个拿出来,只稍做改动,增减一两味药,换个名儿不就得了。」
张思成蹭的站了起来:「林兄弟先坐着,我这就去找孙世伯。」不等林杏再说话,人已经走了。
张思远忙道:「林公子莫怪,兄长一直心心念念着重开成药作坊,这一有主意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林杏:「思成兄倒是个急性子。」
两人正说着,外头伙计跑了进来:「掌柜的您快去瞅瞅吧,外头来了个蛮横的书生说要砸咱们回春堂呢。」
张思远一惊,忙出去了,林杏也好奇的跟了出去。
一到外头就见坐堂大夫哪儿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林杏跟着张思远挤了进去,看见坐堂老大夫看病的桌子都倒了,写方子的笔墨纸砚落下来,泼了一地墨汁。
老大夫年纪不小了,看着得有七十多 ,气得胡子直抖,指着书生:「尔一个读书人,怎如此蛮横不讲理,你是大夫我是大夫,你怎就知我,开的方子不对症?既你自己会瞧病,还来回春堂做甚?」
那书生道:「我这病本不就不是什么大病,不是杜兄非劝着我来回春堂,我才不来这儿找不痛快呢,你们当大夫开药铺的最是黑心,明明小病非要当大病治,明明开便宜药就能好,非要挑着贵重的药开,就为了赚银子,你给我开的那什么虎睛丸,一粒要一两银子,你让我吃二十一粒,岂不就是二十一两银子,又不是人参灵芝草,世上哪有这么贵的药,不是黑心是什么,今儿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去报官,看不封了你们这黑字号,如今想来,昨天在前门大街救我的那个人,弄不好也是你们一伙的。」
林杏愣了愣,子苓靠近自己耳边道:「林哥哥,这不是昨儿晚上您救的那个书生吗,还真不知好歹,您救了他的命,他倒一点儿都不领情,反怀疑您是骗子。」
张思远一听报官,心里可打了个突,虽说官府都打点过了,到底是买卖家,最好还是别沾上官司,名声不好听,忙一拱手:「这位公子,在下是回春堂的掌柜,您对本店有什么不满,可对在下说,在下一定给您满意的答复。」
那书生看了他一眼:「我就是想知道,你们这大夫为什么给我开这么贵的药?昨天前门大街那个小子是不是你们一伙的?」
张思远客气的道:「这人太多不好底细说,不如公子跟我进里头再仔细商谈。」
张思远话音未落,就给那书生打断:「就得人多才好,让别人都看看,你们回春堂是个怎样的黑心药铺,我哪儿也不去。」
张思远不想他如此难缠,正不知如何是好,林杏开口道:「这位公子,你口口声声说什么黑心药铺,要骗你的银子,依我瞧,大夫开的虎睛丸正对你的症候。」
书生上下打量她一遭:「你又是谁?莫非跟这药铺也是一伙的。」
林杏:「观你面色,必有积热藏于内,若我没猜错的话,你今早是否流过鼻血?」
书生一愣:「你,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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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后 卷二 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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