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大不点破,自己就装傻呗,将来揭开,自己接着装不就得了,只要能把老大糊弄过去,自己的舒坦日子就来了。
更何况皇上长得实在不差,想着,撕了一只烤鸡腿递过去:「哥哥也吃。」
皇上看了看她那只冒着油光的小手,微微皱了皱眉,摇摇头:「你吃吧。」
林杏收回来啃了一口,看了他一眼:「哥哥怎么穿这样的衣裳,叫管事瞧见可是要挨板子的。」
皇上咳嗽了一声:「今儿出来的匆忙,忘了换,好在不当差,又是晚上,没人注意这些。」
林杏眨眨眼:「哥哥在哪宫里当差,怎这般舒坦?」
皇上目光一闪:「我在御前当差。」
御前?林杏抹了抹手,凑过来:「我可听说御前的差事不是谁都能谋来的,得有门路才成,哥哥能在御前当差,必是有来历的了。」
「我跟成公公占些亲。」
林杏一拍大腿:「我就说,怪不得哥哥这差事当得如此熨帖,您这门路都通天了。」
「你在哪个宫当差?」皇上看了他一眼,想不出哪个宫有这样的奴才。
林杏低了低头:「我可比不得哥哥,先头在洒扫处刷了好几年马桶,哥哥是不知道,洒扫的方大寿忒不是个东西,平常没事儿就找茬儿,我们月例银子还没到手呢,就让他扣下了一半,想要谋个好些的差事,不给他上供,就得一辈子刷马桶。」
见老大目光沉了沉,林杏心里这个乐啊,暗道,方大寿你个老不死,不等你使坏琢磨老娘,老娘先给上眼药,看看谁把谁琢磨了。
「方大寿是洒扫处的管事?」
林杏点点头:「我是运气好,才出了洒扫处,不然,这会儿不定怎么受罪呢。」正说着,忽听外头有响动,林杏蹭的站了起来:「可了不得,听着像来人了,咱们还是走吧,即便你跟管事相熟,逮着也不是麻烦,我先走了。」说着往门外窜。
到了门口却回头:「还不知哥哥叫什么呢?」
「朱三,我叫朱三。」
林杏心道,老大真当自己傻啊,朱是国姓,三估计是皇上的排行,这么明显的事情,硬是装不明白,还真是难受啊。
摆摆手:「朱三哥哥,我记下了,回见啊。」撂下话,一溜烟跑了。
林杏这会儿学聪明了,没走之前的狗洞,换了一个狗洞钻了出去,没瞧见李长生,才松了口气,跑着回浮云轩了。
李长生本来还想瞧瞧这小太监到底是谁呢,上回师傅就说这小子忽悠万岁爷呢,这可是欺君之罪,这小子活腻了不成。
守在狗洞边儿上,琢磨这小子一出来,自己正好瞧见,没想到守了半天,连鬼影子都没瞧见,眼瞅天都亮了,不敢耽搁皇上早朝,只得走了,琢磨等下了差事,好好去御膳房问问,到底瞧见人没?
再说林杏,回到浮云轩,正补眠呢,忽顺子推醒,林杏揉了揉眼,不满的道:「你叫我做什么?」
顺子脸色都变了:「林哥哥出事儿了,钟粹宫的人来了,说咱们浮云轩私藏禁药,让所有奴才都出去审问呢。」
林杏一听心都凉了,自己到底慢了一步,这事儿一出,云美人算完了,自己也得跟着倒霉,可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忙起来,跟着顺子出去。
浮云轩所有的宫女太监都站在院子里,云美人立在廊下的台阶上,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昏倒的样儿,旁边站着几个老嬷嬷。
看见头先的那位,林杏心里咯噔一下,心说毁了,还真是冤家路窄,正是钟粹宫那个肚子里生虫子的老妖婆,不过看她的气色,应该还没吃自己那个驱虫方儿,不然,绝无可能站在这儿。
既然没吃就有救,饶是林杏低着头,张嬷嬷仍然一眼就落在她身上,脸色一阴,扫了眼手里的盒子:「怪不得贵人这儿会私藏禁药呢,原来有个懂药理的奴才。」
林杏一听就知不好,这老妖婆实在阴险,她这般一说,云贵人自然会把罪名都推到自己身上,毕竟死一个奴才,若能保住她也不算什么。
果然老妖婆的话音刚落,云贵人死气沉沉的眼里,顿时有了些许亮光,抬手一指林杏:「小林子,罔顾我平日对你信赖有加,你竟敢私藏禁药,陷害主子,这等恶奴,留着也是祸害,来人拖出去打死。」
林杏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还真让自己猜对了,别看这女人柔柔弱弱,狠起来比谁都毒,只不过想让自己给她顶罪,做梦,你既不仁,那就休怪老娘无义了。
几步过去,跪在老妖婆跟前:「奴才冤枉啊,奴才一个下等太监,哪有这样的胆子,敢藏禁药,即便奴才有这样的胆子,又去哪儿寻这些,奴才可是连宫门都没出过。」
云贵人脸色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你这狗奴才,做下这样的事儿不认,还想着推到主子身上不成,咱们这浮云轩,只你一个懂药理,不是你还能是谁?真真一个黑了心的奴才,还不拖下去,等什么?」
张嬷嬷却拦道:「且慢,虽说这些奴才命贱,毕竟是条命,不能冤枉了,事情还没查清楚,就把人打死,贵人娘娘这般做,可有灭口之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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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后 卷一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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